第二十章 因果

    感到门外设置的阵法传来的灵力波动，月华睁开了眼睛，岳清已经睡着了，微蜷着身体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手缩在怀里，倒像是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猫一般。脸上也没有了那层冰冷的伪装，一丝头发垂落在脸庞，月华静静的看着岳清，岳清与自己签订的契约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签了契约的妖与主人的魂魄相连，主人控制着妖的一切包括魂魄所以叫控魂契。只不过，月华弯起了嘴角，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我的母亲离开之前算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劫，求主人对自己的灵魂做了些手脚，契约也就小改了一部分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上古契约，连魂契。

    传说连魂契是上古一位仙人爱上了一位没有灵根的凡间女子，却苦于人仙之隔，迫于天条的约束下只能陪着女子百年时光后经历轮回分别之苦。仙人也就等待这女子轮回转世，可下一世这女子竟转世成为了一只白兔，仙人只好帮她开启灵智，陪伴着她慢慢化为人形，这位仙人也是用情至深，最后竟想出了连魂契而这种契约。把自己的灵魂与兔妖相连相溶，却又保持这两方的独立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仙人的灵魂不灭，兔妖也就永远陪伴仙人一起。

    我们的灵魂很快就会交融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现在想来母亲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呢。月华的嘴角弯的幅度又大了几分。想来要不是岳清还在睡着，月华是要大笑几声来表达心中的愉悦。契约之初，岳清可以看到月华一部分记忆，自然月华也可以看见岳清的一部分记忆，不光如此，随着灵魂的融合，记忆也会完全共享，心中的感情也会互相传递，倒时岳清就会知道不光是穿越的是被算好了，连自己和他的契约也被算计在内呢。就是不知岳清得知之后会是怎样有趣的反应呢。

    自己要不要告诉岳清呢，不过好像来不及了呢，月华皱了皱眉头，岳清剩余的记忆已经涌往自己的脑海里了呢。感觉到灵气的震荡又强了几分，月华笑了笑，前面岳清累了也没仔细看，以为月华布的只是普通的防御阵法，却是没想到对月华来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所以外面布的是简化版的七绝阵呢，反正也闯不进来，就让他们闹去吧。感受着脑海里穿来的画面，慢慢的月华也陷入了沉睡。

    恢宏的仙宫，浓郁的灵气，盛开的百花。恩，岳清挑了挑眉头，自己怎么在这里而且看着自己抬了抬手，竟然是双爪子，还不受自己控制。床上岳清身上光芒一闪，岳清突然感到自己比一股大力弹了出来，眼前的画面一闪自己竟漂浮在了半空之中，下面是一只小小的狐狸跟另一只稍大些的狐狸在园中嬉戏，一个年轻优雅如画一般的男子品着茶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九条尾巴，月华和他母亲主人吗，这里难道是月华的记忆，岳清挑了挑眉毛，看来月华的小秘密还不少。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男子的视线向岳清的方向瞟了一眼，岳清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看透了，要是实体岳清恐怕已冒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过去，男子的视线已看向了别处，可能看到自己吗，这只是月华的记忆，接下来的日子男子的视线再也没有望过来，只留下一园欢愉。

    时光飞逝，岳清虽然离开了小狐狸的视野，却也不能离开它太远，想来自己一时醒不过来，岳清也就不再着急平静的看着小狐狸慢慢长大，看着男子也越来越虚弱，也知道了男子的名字，张君浩。

    直到一天，岳清陪伴着小狐狸在房间里玩耍，突然感觉到整个仙宫的灵气都疯狂的向一处涌去，铺天盖地的威压倾泻而来。岳清和小狐狸都被这强大的压力压倒在地上，过了一个多时辰，威压才渐渐消失，仙宫的灵气却变得稀薄起来。

    小狐狸一等威压消失，爬了起来，甩了甩小脑袋向寝宫跑去，小狐狸找了一会却没找见男子，正准备出去找，就见男子也一脸疲惫的回来了，原来年轻的脸瞬间变得苍老起来，却带着安详的色彩。至此后张君浩就经常外出，岳清想到这，世家也诞生了吧。再往后就如月华所说，张君浩把千界珠投入了凡间界，在水镜上看到千界珠被当做凡间宝物几经转手，最后被作为定情信物给了一名世家大族凡人女子，看着女子每晚看着珠子幻想未来的生活，慢慢的成长最终出嫁。开始女子却是渡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自古男人多薄情，更何况是古代的女子，过了新婚的新鲜感后，女子的丈夫渐渐厌倦了，迎了新人进门，一开始男子还顾忌着女子，女子因为性格懦弱也从不阻拦。最终被人陷害，被丈夫休弃，也无颜回家，就打算一人独自离开，却在墓地遭人调戏却被误杀，珠子也被甩了出去，那些人见女子一死闹出了人命，又是在墓地，也没察看连忙跑了，然后水镜里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自己独自一人跑了出来，走在昏暗的道路上，感觉到张君浩看过来的目光岳清怔住了，苍老的脸看向自己却是温和的点了点头，岳清睁大了眼睛，却是猜到张君浩要做些什么了，想要做些什么岳清才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能看着张君浩划开了空间，自己跌落下去，再然后就是自己醒来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女尸，捡起珠子跑走的身影。

    直到岳清被收入山门，脱离俗世，张君浩才收了水镜，看着身边玩耍的小狐狸又瞟了一眼岳清，掐指算了一番，叹了口气然后就跟月华的母亲不知说了些什么。晚上月华就被带到张君浩的面前，看着张君浩取了月华的精血在月华的身上施了法术，却是朝着岳清的方向，“我在你身体里设了阵法，以后如果有人和你签订契约，契约就会转化成连魂契，你们也就再无主仆之分，彼此却为生命灵魂相连的最亲近的人。”岳清呆住了，怪不得自己会进入月华的记忆里，那人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吧，所以选择了那时的岳清，又在月华身上设了连魂契，岳清的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却化做一声长叹，这就是因果吧。

    想到这里，岳清弯下了腰认真的向张君浩鞠了个躬“虽然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些什么，但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了，我会尽力而为的，月华我也会好好照顾的。”

    不知张君浩是否听见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嘴边却是流出了一滴滴血液掉落在衣服上，染出了朵朵红色的小花，月华的母亲连忙把他扶会了寝宫。晚上月华的母亲找到了月华，“对不起，月华我的孩子，等到那人出现，你也就自由了。”就打晕了月华，第二天月华醒来，仙宫里除了自己已空无一人，想到昨天母亲的话，月华到处在仙宫中寻找不到，准备外出，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仙宫之中，趴在经常和母亲玩耍伤心了几天。想是月华也知道母亲可能不会回来了，抬起头长长的号了一声，满是悲怆之意。岳清也只是叹一口气，想来自己也只有等待到自己的出现，才会离开。

    此后岳清看着月华不断学习仙宫里的秘籍，看他失败后的愤怒，心魔时的狂躁，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沉默下来，直到有一天他环视了周围一圈，“你还在我的身边吗，我好累，也很想母亲，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呢……。”突然他却暴躁了起来，愤怒的嘶喊“他怎么还不来，还不来。”岳清怔住了，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么，自己不单单是在月华的记忆里吧，叹了口气慢慢的飘了过去，伸出手想安慰他一番，却看见自己的双手穿了过去。月华却沉默了起来，半响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你吗，你真的存在，你是仙还是魔，可是我看不见你呢，你难道是鬼，可是没有鬼气呢，虽然看不见你，但是我小时候就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呢，那是主人给我下契约的时候看的是你吧，那些话也是给你说的吧，那你是不是就是我要等的人呢，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在吗。”晶莹的水滴穿过了岳清透明的手臂，溅出一朵朵水花，岳清愣住了，只觉得那些泪珠就像是溅在了自己的心里，激起一层层浪花，相拥着他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却无能为力。

    汹涌的感情涌上了心头，岳清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滴泪掉了下来，很快就化作了一颗小的晶石掉落在地上。

    “叮。”月华停住了话语，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在地上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颗散着五彩光芒的小石头，看了看周围小心的捧在怀里。突然就笑了起来，不带一丝阴郁苦闷，全然的灿烂，像极了院子里常年不败的向阳花，岳清也淡淡的笑了，刚才传来的感情就是月华的吧，连魂契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