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质问
“傻二，晚上你去找上秦绪，我们一起去抓鬼……”傍晚刚吃过晚饭，黎秋神秘兮兮地拉过黎夏，交待道。 “晚上我们还要拍戏呢，就差最后几场，晚上再熬一宿，明天再拍一天就差不多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黎夏也想去抓鬼，可惜分身乏术。连轴的工作，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全身乏力，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 “没事，你先帮我约好秦绪。等你们歇工后，我们再一起出发，反正鬼也要等大家都歇息后才会出动的。我问过贾导了，晚上只会拍到半夜。”黎秋胸有成竹地说道，两眼放着兴奋的光，似乎那只暗鬼就在眼前，已无所遁形。 “为什么要叫上……他？”黎夏差点又叫成了秦哥哥，不想让泥鳅笑话，硬生生在嘴边给改了过来。 “笨！就我们哥仨的话，就算抓到鬼，也会被反咬一口的啦。你不知道，白虎失踪那天晚上，庄园监控里看到你鬼鬼祟祟出庄园。要不是有秦绪作证，你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呢。”黎秋白了黎夏一眼。 就在黎夏被迷晕那天晚上，秦绪背着黎夏回到自己家，将她放在沙发上。吩咐佣人打水端茶，正在忙乎的时候，高管家不请自来，径直就上前，指着黎秋道：“你小子，前几天就潜入庄园了吧？每天晚上跟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出没庄园林地做什么？” “没有啊！我今天晚上去林地还是他带我去的呢。”黎秋拉过秦绪，他在花坛间找黎夏时遇到的。 “还嘴硬，我都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了……走……跟我去保安室……”高管家伸手就欲抓黎秋，被秦绪拦住道：“他没说谎，的确是我带他去的林地，前几天晚上，也是我，跟黎夏一起出小边门去抓荧火虫的。”秦绪在“我”字上加了重音，眼光冷冷地扫过高则安的脸。 高管家闻言一震，愣怔片刻，指着黎夏道：“那她怎么会昏迷不醒地给弄回来了？” “这个，就要问高管家你自己了！”秦绪端出少主人的威仪，瞪着他说道：“你有本事监控我们，却没本事发现在庄园内自由活动的小偷。还好意思来质问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算了，别计较这些了。高叔叔，麻烦你先想办法，救醒黎夏再说吧。”黎秋也不想多招仇视，反倒替高管家解围道。 于是，黎夏被人掐人中疼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高管家。 晚上，拍那场陆奇锋回家质问父亲的戏。陆奇锋带着家狗找着了白雪，却发现幕后指使人是自己的父亲。于是，他暂时没有带回白雪，而是先回家劝诫父亲，希望他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 戏中不需要白虎，却需要青龙作衬，黎夏也只能在一旁督导。 场地在秦奎林住的那幢楼，选了书房隔壁一间屋子。本来剧组想借高管家的房子，高则安死活不肯。 “Action！”贾导一声令下，场记咔嗒打了个响板。 “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陆奇锋自然还是黎春扮演的。黎秋这会不知道正在忙活什么呢。 陆管家铁青着脸，闷不吭声。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猛抽一口，嘴里吐出一长串烟丝，双眼在烟雾中迷缝着。 “想不到我一直敬重的爸爸，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父亲的沉默，刺激了陆奇锋，他气愤地大声吼了一句，胸口与双肩激烈地耸动着。 “啪！”陆管家扔掉烟头，甩手就是一巴掌！ “汪汪……”陆奇锋身边的家狗冲陆管家吠叫两声，以示立场站在小主人这边。 “卡！”贾导喊停，走到扮演陆管家的演员面前：“你是老演员了，这种力度和角度怎么也掌握不好？！不要怕打疼他，要真实！” 然后再回过身，拍拍黎春的肩膀：“注意保护自己。尽量两遍就过……” 黎春很坚毅地点点头，冲扮演陆管家的演员道：“您打重点，我没事！” 导演一喊停，青龙就摇着尾巴跑到站在一边的黎夏身旁，她手里抱着白虎。早已把要求跟青龙讲清楚，它的台词就刚才那一声叫，只需要看陆管家的手势就行，记号很明显。聪明的青龙并不需要多教，黎夏此刻的心里，倒是一直记挂着黎秋，不知道他与秦绪此时准备工作做的咋样了。 “重来……Action！” “想不到我一直敬重的爸爸……”黎春正在说着台词。 “卡！”贾导皱着眉，大手一挥，站在监视器后面，指着黎春训道：“晚上没吃饱啊？！台词念重点。要突出角色的激动情绪！” 就这么几句简单的台词，几个动作。贾导卡了N回，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浮躁。本来就赶拍了一天一夜的戏，白天就睡了几个小时，还被火灾给中途闹醒了。 黎春的头昏昏沉沉的，拍到后面都被贾导给骂迷糊了，以致于一开口第一句台词就说错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恩，情绪很到位，但忘记先喊爸爸了…… 贾导做了个快要昏厥崩溃的表情，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让积聚在心底的火山爆发出来，耐住性子，高举着双手，语重心长地开导演员：“集中精神！争取一起通过，不要彼此浪费时间和精力，OK？！要想早点睡，就先打起精神来！” “那个……道具，给他们一人来杯冰水，提提神！”贾导又吩咐道，索性让大家稍微休息一下。 旁边的灯光、摄像等工作人员也暂时松懈下来，聊起了天：“哎，没办法，都太疲劳了！” “就是，那该死的火灾，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哎，你说夏总一直不让报警，难道剧组的这些损失，就这么认了？” “那谁知道，听说夏总在外地，正在往回赶，明天会亲自来庄园。” “他明天还来干什么？戏都快拍完了……” “视察工作呗！难道你以为他来抓鬼呀？” “哎，你们说这庄园真有鬼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鬼神？！” “如果没有鬼，怎么剧组会碰到这么多事情？说不定那个秦伯朗还真是冤魂不散呢……” “要我说呀，就算有鬼，也是人装的。我看那个高管家就很不正常。听说庄园内好多仆人在背地里议论，说我们剧本影射到高管家呢……” “让你们侃八卦，精神倒是挺足的。都别聊了！集中注意力，争取最后一次！”贾导使劲地拍着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众人只得抖擞精神，专心工作。 场记的开场板一响，青龙立马回到黎春身边站好。 “啪！”一声脆响，黎春的脸猛地一侧。 “汪汪……”家狗冲着主人狂吠几声，再抬头关切地看着手抚脸颊的小主人。 “我卑鄙？！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陆管家指着儿子，暴跳如雷，手臂与脖颈上均都青筋虬爆：“我为这个家服务了三十余年，什么事不是我一手cao办的？他就只知道吩咐我！到头来，宁愿把所有家产扔给一只畜生，也不送我一丁点儿！” 陆管家越说越激动，在屋子里转着圈圈：“你说！如果真的给了那只猫，到最后还不是捐给国家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的慈善机构？！还不是落到某些贪官或相关人员的口袋里？我整这些事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想提醒他，没有了白猫，他还有你！他不是一直想收你做义子吗？到时这整个庄园，整个刘家产业，就全都是你的了！我的傻儿子！” “爸爸……”陆奇锋不可置信地盯着几乎疯癫的父亲，眼神中露出茫然、陌生、惊惧以及矛盾和挣扎…… “卡……OK，收工！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天白天再拍一天，就可以换外景地了。”贾导的话简直就是****圣旨，全剧组人轻舒一口气，收拾东西道具，准备出庄园帐蓬内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