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踪寻人
武子英从七间武家店铺勉强借来十个伶俐伙计，描述了楚白说的如此这般，给众人划分了区域。那十人行了礼，就匆匆散去寻找。 武子英胸口的恶气稍微退去，“走，我们也去客栈饭馆问问！” 武子青却摇摇头，“客栈饭馆先不着急，我想回去我们遇到的地方先看看。” 武子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回去看看？我们要找的是人，又不是猎物，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痕迹？” 武子青耸肩，“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好！”武子英转向楚白，张了张嘴又摇头，“算了，不用问也知道你肯定要跟着青青。” 楚白微笑不言。 武子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武子英默，“……那就以半个时辰为限，谁有了线索可以先去兵器铺等。” “好。” 武子青领着楚白重回玉兰街，一步步踱道道原来的位置，蹲下去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 楚白眸子里闪过怀疑，地上铺的可是青色石板，就算有一层微尘，人来人往也是脚印叠脚印，难道小姐真能分辨出来吧？ 那厢武子青终于起身，捏着自己下巴点了几下头。“果然……” 楚白顿时惊愕了。 “……果然没痕迹了，”武子青遗憾道。 楚白：“……” “白，那姑娘最后进的是哪条巷子？”武子青歪头问道。 楚白默默指给她。 武子青仍是稳步走过去，在巷口蹲下细看。 “小姐，有发现吗？”楚白不抱指望地问。 武子青眯着眼，由近及远一点点看过去，脸上露出笑容，“找到了，跟我来。” 楚白半信半疑地跟上。 武子青带着他穿街过巷，不时跟路边店家小贩打听，绕了好多个弯，折返过几次，中间还突然跑到绸缎铺子问过布料，两个人都折腾得一身汗。 只要条件允许，武子青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从路边买了两份柠砂果，分了楚白一个，武子青才啃着酸甜的果子走到西市角落的一块空地。 楚白上前半步，站在她右后方一尺外。 这块空地虽不偏僻，却很少有人愿意来，皆因绵安城内的泼皮常聚于此处，喝酒赌斗，欺凌弱小，普通人家自然不愿招惹，而三大家之流又不屑管辖。 眼下此处围了十八九个泼皮，看见武子青身着纱衣、背负短刀，略带警惕地围拢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武子青掏出手绢擦擦手，混若无事的样子让对面人一阵不忿。 “喂，小丫头，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一个泼皮流里流气地开口。 “石头闭嘴！”喝止他的是个青年人，长相普通，右脸却有一道刀疤从鼻梁直到耳际，痕迹很淡，倒不像好勇斗狠的产物。 这青年对武子青略一拱手，“我是冯九，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不知道这位小姐到我们兄弟玩的地方来，是为了什么事？” 武子青看出他动作的不规范，但本人除了市侩狡黠却也算爽朗，微微一笑说，“我是武子青，来这儿只是想打听一个人，能提供消息的我愿给银子一两，能帮我找到人的十两。” “是武家小姐！” “这就是绵安女神童？” “听说她已经是地阶三层的武者了！” “十两银子啊！！” 一干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一两银子就是已是普通人中等人家全家一个月的收入，十两银子略微省着点就能用一年，这赏金确实丰厚！ 那冯九也忍不住呼吸微促，却很快就恢复如常，语气愈加客气，“不知道武小姐要找的是什么人？” 没有一口答应，倒是个谨慎人。 “放心，不是什么难缠的大人物，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大概这么高，偏瘦，人长得很漂亮，似乎已经是个武者，”武子青把那女孩的特征说了一遍，看着冯九忽然一笑，意味深长。 “并不难是吗？看起来，你们认识她了。” 楚白正低头思索，这一路上小姐问了许多人不同的问题，自己始终听着，可是没有哪个问题证明那女贼是武者吧？ 听到最后一句，楚白不由一惊，手扶腰侧冷眼盯向冯九。认识？这些人和女贼是一伙的？ 冯九苦笑，“小姐眼睛真尖！没错，确实有那么个姑娘，刚才来找过我们，年龄身形都跟武小姐说的仿佛，只是没那么漂亮。” 刚才插嘴的那人嘀咕道，“那姑娘可凶着呢！哥们不过碰了她胳膊一下就被她甩出半丈远，胳膊都摔青了！这年头姑娘们越来越凶了……” 楚白饱含杀气地瞪他一眼。 武子青脸皮一跳，从腰间摸出块十两的银方扔给冯九，“她找你们做什么，现在人呢？” 冯九掂了掂银子，笑呵呵收起，也一头雾水的样子，“说来也是奇妙，那个姑娘找我们居然是打听城内姓武的人家。我们跟她说了武家，她却说未必是，要我们把城内所有姓武的人家都找出来。” 那人给的赏金虽也不少，却没武子青这么大方，而且绵安城治下受三大家庇护，也被三大家统治。武家的小姐、绵安出名的女神童要问，冯九当然不会、也没必要为个外乡人隐瞒。 武子青一皱眉，“她可说过如何联系？” “她说明天自然会来找我们，”冯九摇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武小姐不要急，当时我捉摸着这姑娘来路奇怪，找了个机灵弟兄跟着她呢，也快回来了。” 说某人，某人就到。 空地边一个瘦小男子抹着汗过来，走近后奇怪地看了武子青和楚白一眼，叫了声“九哥”就站冯九后头了。 冯九觑了眼武子青脸色，才指挥道，“三儿，把那妞儿的底儿讲讲。” “呃？哦。九哥，我们都走了眼了，那小妞一出巷子就拐了两道弯，要不是我路头熟抄了小道，只怕就找不着了。她躲着人去了城北一户人家里，我跟一那块树下的老太太装了半天孝顺孩子，才打听到那小妞和她哥哥租了人家一间屋子，已经住了五六天。听说她哥哥长得倒好看，两人晚上竟是睡一个屋子，嘿嘿，什么哥哥，八成是她情郎！” 果然男人更八卦……武子青几乎是叹服地看着那人一脸猥琐。 楚白眼里的寒光更冷了，生生把叫三儿的泼皮冻得一哆嗦。 “他们住的地方在哪条街？”武子青清清嗓子问。 三儿看了冯九一眼，后者忙说，“这可是武家小姐，咱们绵安城的女神童，你还不快说！武小姐，不如让三儿指路，我冯九陪您走一趟？” “不用，告诉我在哪一家就行，”武子青微微眯起眼，瞟过冯九和三儿，“我想，你们不会骗我的，是吧？” “当然！不敢不敢！” 片刻后，武子青吹着小调慢悠悠出了空地，楚白冷哼一声，才抱着匣子跟上。 冯九和小弟们都面带惧色。 三儿手里攥着武子青给的一两银子，颤悠悠地说，“九哥，这武家小姐看着倒和气，她那个仆人年纪不大，我一看着他怎么就觉得腿直哆嗦？” “人家那是武者的威风！你个街头混的小泼皮能跟人家比吗？”冯九瞥了他一眼，又见众人都心有余悸，一转眼睛大声说，“今儿个九哥发了财，没有独吞的道理！玉兰街的潘家九哥请不起，但是柳条街的张家烧饼九哥请了！” 一干人顿时喜上眉梢，闹哄哄地招呼着喝酒啃烧饼去了。 楚白听到身后响声微微皱眉，下一刻注意力又被武子青吹的曲子吸引过去。 悠扬婉转，悦耳动听，偏偏风格奇特。既不是本地的琴曲，也不像草原人的调子。 “小姐，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曲子？哦，”武子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吹口哨，随口就答，“《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楚白皱眉，好奇怪的名字，后几个字虽然直白俗气了点倒听得明白，可前三个字到底是抹四颗、墨四颗，还是馍四颗呢？话说为什么一定是四颗？三颗五颗不行吗？ 楚白百思不得其解。 —————— 苗妩：洞天珠·寻人系统全面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