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炼制丸药
之后的行程在没遇到与地阶一层武者实力相近的妖兽，大多数妖兽都乖乖被赶出警戒范围，少部分心怀不爽的很快变成了众人的猎物。 日色将暮，武永楼召齐护卫团全体，告别江管事快马回城，直入武家庄。下马训话，武永楼把今日的成果失误和个人的表现通告之后，各护卫才分别散开。 “这是你的战利品，”武永楼领着武子青重新进了静室，召来萍姨给她“卸妆”，然后指指小半张灰线狼的毛皮和一对浅蓝色獠牙，“打算直接带走，还是交给家族折算成贡献点？” 武子青看着毛皮，眨眨眼，“我想要个狼皮围巾，獠牙就折算成加工费用，可以吗？” 上次地行蝮蛇皮的内甲她已经穿上，抵御野猪冲击力这件内甲功不可没。也让武子青认识到妖兽材料的用处，不过，野猪牙什么的就算了，那点长度只能做毒匕首，这种武器她没练过也不打算练。 “那等做好我找人送到你那儿，”武永楼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青青。” “恩？”武子青正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包包头。 “干得不错，二伯为你骄傲！” 武子青感受着头上温暖的抚摸，有点陶醉。 “二伯。” “恩？” “你弄乱我的发型了。” “……”死丫头，你二伯还比不过你的头发吗？ 当夜武子青跟父亲武永轩汇报了如此种种，把手臂拉伤一笔带过。翌日武子青从肩后到手腕缠了一层绷带去药阁，把武宏川吓了一跳，问清原因后更是差点去找武永楼麻烦。 用二叔公的话说，“别跟我说什么实战！你才7岁玩什么实战？真闷得手痒，找几只野兽关在院子里砍就是了，我武家又不缺你一个地阶一层武者去城外巡庄！永亭不是说不会有任何危险吗？永楼又是怎么保护你的？” 武子青百般劝说，才让老人放弃了找两人麻烦的想法，不过武宏林直接关照了武永榭，当月武事堂和护卫团的炼药配给都只有最低配额。 武子青第一次发觉二叔公如此护短，好笑之余也很感激。有武宏川给的“活络丸”之助，三天后武子青的小小创伤就恢复如初，可以继续学习丸药的制作了。 依旧是炼药室内部的小小静室，光洁的石台上排着一个个木制药匣，一味味药材安放在里面，品相完整，药香隐而不漏，显然都是上等好药。 “炼药一学，即是采自然材料、天然物性，以特殊手法炼制，使之融为一体，变成可以为人所用的药物。” “按照炼制难度和成品性状、效果，炼药又有药液、药膏、药散、药丸，以及最高级的丹药之分。” “药丸以下三种，都只是将药材简单处理、依靠外物如水，将药性融二为一，因此只要经过足够的练习，大多数炼药师都能掌握。但从丸药开始需要进一步提纯药性，才能把整份药炼成一个完整的整体，仅靠普通火焰已经难以完成，必须在火焰中融入内气；此外丸药的制作手法对炼药师的修为也有要求，至少也要地阶武者以上。” 武子青点头，“二叔公，那丹药呢？” “丹药？”武宏林摸摸胡子，有些憧憬地看着窗外，“传说丹药不禁圆融一体，而且药性之神奇已经超越了药的范围，哪怕最普通的治外伤的丹药，都有rou白骨的效果，稍好一些的更是能救活濒死之人、提升境界、增加修为。当然丹药的主要材料已经不是药材，而是各种罕见的天地灵物，炼成的丹药更是价值连城。拿最广为人知的培元丹来说，一颗培元丹就价值我武家上下所有财物。” 武子青抽了口冷气，“那炼丹师呢？” “那是炼药师中最出色的一群，想要做炼丹师要从炼药师开始，但并不是每一个炼药师都有成为炼丹师的潜质，天资，勤奋，外物，机缘，功法，缺一不可。而且，炼丹师最低也要有天阶武者的修为，此外还要有炼丹师的传承，学习更高阶的炼药手法，熔炼自己的本命丹火等等。” 武宏川叹息着，声音转低，“若我能得到炼丹师的丹诀，哪怕只是最初级，区区炼药师又有什么难度？” 武子青心中一动。她也听说，二叔公武宏川自幼学药，勤勉克己，停留在三品炼药师已有十年时间，原来只是缺少更高级的功法吗？ 炼丹师的功法么，武子青眸光一转，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不说那些了，今天要教你的是制作丸药，”武宏川挽起袖子，眼神清明，第一次从头演示，“看好了，青青。” 武宏川把手掌抵在药鼎两侧的炉火口，运足内力。 “轰——” 一声轻响，火口无风自燃，一朵淡淡紫色的火苗燃了起来。 武子青的眼睛忽得亮了。 “用紫炎丹诀驱动内气，配合药鼎能燃起比普通火焰更高温更精纯的紫炎丹火。如何？”武宏川有些自得。 “紫色的火，真漂亮……”武子青用梦幻的口气说。 “……”你的关注点不对吧！ “因为紫炎丹火的温度更高，处理药材必须更快，等你修炼到地阶三层以上，可以尝试不用药钳，只用内气激发药鼎来控制药材！” 武宏川左手一抖，一种药材被投入药鼎，在鼎中缓缓回旋，逐渐变成圆融的一团，被武宏川内气一震，滑到鼎口暂时被吸附住，药鼎里已经换上另一份材料。如此反复，只见武宏川动作不停，一份份药材进入药鼎，粗制药装满瓷盏，弃而不用的药渣直接落入废品匣，恍若一群穿花蝴蝶你来我往，从容翩然。 “成丸的第一步，用药鼎把药材粗略加工，叫做温药！” 武子青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十几秒钟，最后一份药材也变成粘稠流质。武宏川一声轻喝，原本悬在药鼎口附近的粗药依次落入鼎中，先后融入越来越大的流质药团。历时两刻把所有药材逐一加入，武宏川这才合上鼎盖。 “第二步，逐次添加把药材融为整体，其间必须掌握好火候，这是合药！” 他手上内气却没断绝半分，紫色的火焰变小了一些。不紧不慢地烧了半个时辰，不时用内气从鼎中激出一些细碎药渣，武宏川依旧毫无倦色。 “第三步，炼药，把药材中的杂质析出，同时提纯药液！” 武宏川打开鼎盖，微苦的药香顿时弥漫整个静室，药鼎中的药液已经从液体凝成流质，隐隐有丝光华闪烁。 “最后一步，炼药成丸！” 紫色火焰再次燃起，武宏川把心神都集中在鼎中，内气全力施放，白雾蒸腾，寥寥几息间，鼎中的药物已经凝成棕褐色的一团，正缓慢而有序地向球型凝结。 就在丸药成型的一瞬间，武宏川左掌在鼎壁一拍，武子青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定神去看，药鼎中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被气劲拍出，落在白玉药瓶中，犹自滴溜溜打转。 “上等，”武宏川看了看，满意地递给武子青，“这是活血丸，服下后一个时辰内可以使外伤迅速止血，内伤暂时平复。” 武子青仔细端详，活血丸色泽殷红，黯淡无光却浑然凝练，嗅之有淡淡的苦涩药香。 “果然好药。”武子青的语气也有些苦涩，刚才武宏川的手法自己虽然全部记下，但地阶一层的微薄内气根本无法支撑整个炼药过程的消耗。要练到二叔公那种炼药技术，还需要很久吧。 “青青也别丧气，”武宏川温声道，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尴尬，“刚才一时技痒，可是把我老头子这身本事用了个七七八八！你的紫炎丹诀练得不错，炼制药膏药散已经有十分之九的成功率，只用最基础的手法，一样能练出丸药。” 武子青心中一醒，这才发现自己钻牛角尖了。二叔公数十年学药练出的能力，哪是自己仓促学一年炼药就能学全的？ “青青明白了。二叔公，我们开始吧。” 武宏川满意颔首，青青就是这点最好，一点就透，一说就明，决不在无谓的地方浪费精力。 “好。首先，双手扶住药鼎入火口，内气徐出，把火焰转化成紫炎丹火。” “之后……” “再来……” 小小的静室里，除了火苗燃烧的微弱声音，只有老人条理分明的指导声，从容不迫，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