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地阶入门
武子青在春晓和夏晓惊讶的目光中吃完第三碗饭，才不紧不慢地擦擦嘴角。 “小姐，你还要吗？”春晓谨慎地问。 “饱了，”武子青满足地叹口气，“你们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地阶功法涉及内气运行，一着不慎很可能伤及自己，武家子弟初习时必须有武事堂的教习护法。武子青是武家血脉，当然享受最高待遇——武永亭亲自指导。 跨出院门时，武子青犹自听到夏晓义愤填膺的声音。 “二长老也太过分了，小姐去学药，药阁难不成还缺人一碗饭吗？小姐不会每天都这么饿吧？” 武子青一囧。因为父亲和爷爷双重的封口令，两个小丫头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去的是藏书阁，不过——这猜测也太无稽了点吧？武家掌上明珠，在自己家里会挨饿吗？ “别说了，”春晓冷静的声音，“今天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武子青点头，这才像个长脑子的！ “大不了，从明天起我们去药阁送饭！” “是啊！春晓你真聪明！” “……” 武子青一路纠结着去了武事堂。 “大伯。” “定下了？”武永亭背负双手，冷漠发问。 武子青却看得出他眼睛里不明显的柔和，“恩。” “跟我来吧。” 武永亭在武事堂后院打开一间静室，进入后直接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基础功法，拿来看看。” 武子青把《一心气诀》递过去，残本的《木诀》却留下了。选书时她的精神力不足，只是看出这本功法有补全的可能，等自己抽空儿补全了再练就是。 “一个时辰，”武永亭随意翻动几页，盯着女孩缓缓地说，“学会它。” “这么快？”武子青很高兴，她原本打算花个几天入门的说。 武永亭摇头，“这不是推测，是我的要求。” “呃……” 拿我消遣好玩吗？武子青脸色明显变差，扁了扁嘴却说，“我们开始吧。” 大伯，你跟子幽哥哥学坏了！不过一个时辰，倒正好赶得上吃晚饭。对于不得不完成的事，武子青向来喜欢速战速决。 真正开讲，武永亭也严肃起来。先将《一心气诀》流利地背过一遍，然后翻开书页，解释每一句对应的修炼要求。调动内气的分量和速度，何时经过哪处xue脉，前人修炼出现的问题和解决方式，以及一些积年总结的小小技巧。 武子青越听越是肃然起敬，即使她有洞天珠辅助，对于天天在练的长生拳也没有这么了若指掌。 “虽然有些功法我没练过，但武家上下大多数的功法我还是有些了解，”武永亭傲然昂头。 “……大伯，您太谦虚了。”你已经可以去创造专门的“XX功法学”了。 “首先调动你的内气，”武永亭眉毛忽然一动，“青青，能随心调动内气的次数，十次中有几次？” 新晋地阶武者对自己内气的利用率和控制率都不高，这也是初习内功必须有人护法的原因之一。 武子青不明所以，“几次？每次都可以啊。” 武永亭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伸手搭到她手腕脉门，内气微吐，“调动内气，给我看看。” “恩。” 武子青意念微动，丹田内绿豆大的小小气团，立刻伸出一丝内气，循着《一心气诀》的脉络流淌出来。 武永亭的眉头纠结了两秒，“……青青，你真是前天夜里突破的？” “当然，”武子青眉一扬，“我没必要撒谎吧。怎么了，我的内气有哪里不对？” “不是不对，是太对了，”武永亭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人——假如他知道什么叫外星人的话，“大多数武者在侥幸晋升地阶之后，都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或是旁人引导，才能比较自如地调动内气，可青青你……” 内气运行得轻松如意，跟境界稳固的地阶一层武者没什么两样。 “哦，原来是这个，大伯你早说嘛，”武子青笑笑，“突破之后，我顺便修炼了一下。” “怪不得……不对，你练了多久？” “我算一下，”武子青翻看洞天珠的记忆区，“四个时辰零六刻！” 也就是九个半小时，武子青暗叹，还是24小时制方便。 “你练了一整晚？” “恩。”武子青点头，一鼓作气再而衰，这道理她很明白。 武永亭忽然笑了，“倒是我小看你了。刚一晋级就能忍着一晚不睡，继续精进。青青，你很好。” 武子青自豪了一秒，然后举起手中书册，“大伯，那我们继续。” “恩，继续。” 武永亭右手仍搭在武子青腕上，口中一个个指令，手上内气微吐，引导着武子青调动内气，一路转换内气线路，最终回归丹田。 “很好，”武永亭头上沁出薄汗，眼中却透出满意，“稳住行功速度，内气走过的线路一定要记清，你自己来一遍。” 武子青依言而行，果然比上次更稳妥了几分。 “不要急，收敛你的内气，沿路温养经脉。” “把内气运行的路线记牢。” “修炼功法切莫分心，保持心境平静。” “控制内气，想象它是一条柔软坚韧的线。” 夕阳为静室洒下一片金色，武永亭用余光瞥了下窗外。 “可以了。不错，果然没超过一个时辰。”进度还远远超出了自己预计，武永亭有心喟叹，果然青青这孩子，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武子青看看墙角的时记，眯着眼点头，“恩，正好赶的上晚饭。” 大教头这次彻底叹息了。 “……回去后勤加练习，习武讲究循序渐进，在一心气诀有所成就之前，其他的功法武技暂时就不要练了。有问题可以在晨练时提出，或者直接来找我。” “恩，”武子青嘴上答应，心中却没多少赞同。她做人做事向来自食其力，能自己解决的问题绝少求助于他人，现在又有洞天珠这么个外挂，即使知道武永亭经验比她丰富百倍，自己的习惯也难以改变。 武永亭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皱眉欲言又止。小孩子过分自立也不是好事，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吧。 武子青刚进正屋，还没走到自己作为，就被母亲楚玉温柔地叫了过去。 “青青，跟娘说，药阁那边可有人苛待你？”楚玉秀丽端庄的脸板得硬邦邦的，一副打算替女儿出头的模样。 武永轩低咳一声，看起来居然有几分赧然。 “恩？” 武子青一抬头就看到春晓和夏晓站在母亲身后，用鼓励的眼光看过来，不由大囧。 “有人欺负你？”好哥哥武子英一下子站起来，俊脸布满寒霜，“告诉哥哥，我去帮你报仇！” 武子青更抽搐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武永轩脸一黑，“子英坐下，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如此冲动，真是孩子脾气！阿玉，你也静一静，听青青把话说清楚。” 武子英缩缩头坐下，楚玉眼神中的愤怒也暂时消退。 “好吧，青青你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武子青看了父亲一眼，得到后者淡淡地回视，只能自己想办法解释。 “呃，娘，你误会了。今天中午是我自己忘记了饭点——” 武永轩眼光飘忽了一下。 “因为那时在思考二叔公说过的丹诀，如果能练成丹诀，就能用自己的内气化为丹火，炼药的成功率必然提升。我一时好奇多问了几句，又尝试了几次，等到发现不对已经过了饭点，所以才跑回来的，因为怕耽误学药，忘记跟春晓她们解释了。” 武子青艰难地完成了“回忆”，带着好笑提醒，“娘，这里可是我们的家，怎么可能有人在我家里为难我？” “呃，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人欺负青青，”武子英在凳子上动了动，发现武永轩看过来，急忙坐端正。 楚玉这才敛了凝重，拉着女儿的手叹息，“是我想岔了。不过青青，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炼药习武虽然重要，却比不过自己的健康快乐，你可明白？” “我下次会记得，”武子青认真承诺。 “好了，吃饭吧，”武永轩从桌下覆上妻子的手，安慰地一握。 楚玉脸一红，抽出手招呼吃饭。 武子青对武子英一笑，表示自己确实没事。 说起来，她家父母还真是一对奇异的组合。武永轩性格淡漠冷静，除了家人和喜好很少关心其他；楚玉温柔端庄，可是总把亲人的健康快乐看得超过一切，在这位母亲眼中，儿女的安全幸福远比他们的实力重要。 还有堪称“妹控”的哥哥武子英。武子青想到这些，有些无奈更有些感动。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爱自己的亲人？ —————— 苗妩：呜呜我就是个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