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击
尽管头盔及时切断了游戏连接，身体被切开的真实痛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池歆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姐，你还好吧？" 相比之下，病床上的少年反而显得气色不错。 女子坐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白开。 池久无奈地摇着头，为她普及生理常识：“姐，你是女人啊，这么大口喝凉水对身体不好的。” 这孩子，将来一定是那种“二十四孝男朋友”。 她哭笑不得，随口应了几声便重新拿起了头盔。 一旁的少年立刻带着满脸不快的表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他斜着眼，冷冰冰地打量着自己的jiejie。 池歆不由得一愣：短短的一瞬间，她居然被这小家伙吓到了。 可是，我看起来难道那么像是会沉迷于游戏之中的人吗？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要查一些东西而已。”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比起电脑，直接用头盔联网的话，更快也更安全。” 池久带着一脸狐疑的表情，长长地“哎——？”了一声。 “要找什么？我帮你啊。姐，你在电脑这方面，真的是弱得惨不忍睹啊。” 有一个程序员老哥，还有一个天才老弟，我当然没必要去研究那些复杂的电脑技术了。 在这方面毫无上进心的女子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反正，她的电脑水平只要能完成秘书的工作就够了。 池歆心安理得地戴上头盔，进入加密过的聊天室。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老朋友们居然全部在线、反倒是平常很积极露面的新人，与自家老弟巧合地重名的NINTH成为了唯一的缺席者。 众人控制着虚拟形象纷纷想她热情地打招呼，主动解答了她的疑问。 ALISA：我们今天是特地集体上线的。XIN，你不够朋友哦！遇到了麻烦事也不跟我商量。 麻烦事？ 池歆一头雾水，回复了一个代表疑惑不解的颜文字。 EQUI：是啊！XIN姐，要不是老大告诉咱们，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真是的，你难道忘了我们几个都已经把芯片取出来了吗？ XIN：JET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实在有些跟不上谈话节奏的池歆只能像金发的英国人求救。 对方的虚拟形象生动地叹息了一声，流露出一种兄长对小meimei的担忧来。 JET：我在总部主要负责生物芯片的研究领域，所以，对植入芯片的人有监控的权限。之前被施予警告性惩罚的芯片主人的名字，完整无误地登记在系统里——那是你弟弟吧？ 池歆一愣，忽然想起吕文拿给自己看的JET的个人资料：那上面，他所负责的领域分明是行政、而权限级别则是高级执行官。 为什么说谎？ 虽然不愿承认。但池歆知道自己的确已经开始对这个曾经仰慕了好几年的人产生了怀疑。 所谓的“没有背叛我的理由”，说不定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总之，先避开这个话题吧。 XIN：那天的事情，纯粹是我的失误造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相比之下，我现在遇到的麻烦更大一点。今天就是来特地找你们帮忙的，尤其是阿达——我可能需要借用你们佣兵的情报网。 DA：说。 佣兵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简单而可靠。 她将游戏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ALISA和EQUI的虚拟形象立刻露出愤愤不平的模样。 ALISA：真是一群嚣张的家伙！爱丽莎讨厌他们！放心吧，如果在游戏里遇到那些家伙，我一定会把他们烤成焦炭的！ 专精雷系的魔法师果然够暴力！ 池歆迅速回以一张笑脸。 JET：如果NINTH今天也在，你倒是可以拜托他帮忙。ASL的人在游戏中一定有彼此辨认的方式，很可能是一段代码。这件事太大，我会试试看调动总部的力量。 EQUI：我说，老大，你怎么像是在代表那群家伙发言？ 没错。 头盔中的池歆皱起眉头：JET这番话，简直像是总部发言人的口气。他作出协助的决定，似乎纯粹是为了总部的利益。 但是，这不可能啊。 池歆越发感到困惑起来：他们这群人，最恨的不是ASL，而恰恰是给他们植入生物芯片的那个、始终藏在总部最机密处的那个家伙。 JET：EQUI！神说，我们要衷心侍奉我们的主，不可背叛、不可阴谋。神说要赐恪守本分之人御用的饮食、令其不愁温饱；而要放逐诡计之人，因其是撒旦的奴仆。 真是颇为乱来的神啊。 池歆一听到这种话，就忍不住觉得头疼起来。 XIN：好了好了。吵什么？EQUI，捷度是我们的同伴啦，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何况在这件事上，我们和总部的利益是一致的啊。而对总部而言，要剔除不干净的玩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助其他玩家的手。在这种前提下，他们说不定早就已经将目标选定为我们这些人了。 众人被她有理有据的辩驳堵住了话头，聊天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JET：你成长了很多。 看到这句话的女子不由呆住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刚才那番话里，居然带着某法律顾问的语气。 我真的成长了吗？这个问题她无法解答。 XIN：嗯，托了某个人的福，我现在也稍微会考虑一下人际关系方面的事情乐。 ALISA：哎呀呀！莫非、我们的XIN也找到男朋友了吗？快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人？ XIN：哎？！啊、那个……他是比我优秀得多、也聪明得多的人。讲话很难听、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但是，实际上意外的非常温柔。那个、只是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男朋友的、很值得依赖的人。 EQUI：哎哎？是哪边先告白的？ 作为一个男人，EQUI的八卦细胞实在太多了一些。 池歆只觉得脸上温度激增。 XIN：没有谁先跟谁告白什么的、就莫名奇妙地交往起来了。 的确如此，在MYO的墓地边，脆弱地被他抱在怀里之后，好像就觉得：嗯、我以后就跟定这个人了。 话说回来，好像我们谁都没有认认真真对对方说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呢。 XIN：总、总之，阿达你尽量帮我搜集情报吧。不仅是角色ID，他们现实里的动向，可以的话也稍微帮我留意一下。然后、那什么代码的事情就交给JET了哦。 英国人优雅地鞠了一躬，给出自己的承诺之后，微笑着发出一条消息。 JET：对了，你的男朋友，是大陆分部的首席法律顾问吧？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要好好珍惜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池歆羞涩激动的心冷却下来。 她可以保证，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对大家提起吕文的事。 难道JET在查我？他的这句话，是一个隐晦的警告吗？ 池歆随便打了个可爱的笑脸出去，立刻退出了聊天室。 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少年从病床上伸出手来推了推她的肩膀：“姐，我好饿啊。给我买医院附近那家咖啡馆的乳酪蛋糕上来好不好？那家店的东西，超级好吃呢！” NINTH满眼小星星，像极了一只不安分的小馋猫。 医生好像是说过、稍微吃些甜食对他的心脏有好处。 女子温柔地拍了拍弟弟的头，大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