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辞而别
第五十五章不辞而别 卞光药这帮人实在有点儿多，这个问一句，那个回两句，众人再一争论等他们商议好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透过车窗，能够看见外边已经朦胧胧的有些发亮。靠着窗子的人把头弹出去看了看，“诶呀，竟然天亮了” “是吗有那么快么”卞光药也有些惊讶的问。此时靠窗的众人都扭头看了看，然后闪了闪地方，使得外边的亮光照进来的更多些。众人这才意识到，真的天亮了。 卞光药也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不过相比其他人，他更快的镇定下来，环视一眼众人，说道：“既然已经天亮，大家就先回去好好休息，等” “嗯，走了走了，困死了”有人开始往外走，忽然有人问道：“大人应该是在到了奉天之后再找我们吧毕竟这一宿他肯定也休息不好。” “我觉得很有可能。”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一会儿就把咱们叫去了，” “你个乌鸦嘴” 他们边往外走边嘀咕着，这时有人回头问卞光药，“哥，你说大人真会今天早上就找咱们么” “应该不会吧”卞光药知道自己不是诸葛亮，不可能了事入神，也只是猜测，知道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有根主心骨，让他们安定下来，让他们能够跟自己一同坚守防线，这才是重要的。卞光药略微考虑，说道：“我估计要到了奉天之后才会把所有人都叫去，然后才处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统一口径，就跟刚刚商议好的一样，千万不可之所以觉得要到了奉天之后才会把咱们叫去，还是因为这里地方太小，这车厢里边不可能有地方把咱们一块聚到一起。再者，要是按照各队叫去，那事情还难办。大人若是真有心思这么做，那就有他忙活的了，咱们倒是能够轻松不少所以就不要担心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休息休息，别到了奉天之后没精打采的，让大人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心思更加坚定了。咱们要以最佳的面貌去面对大人” 卞光药跟众人再三叮嘱，再三劝慰他们要好生休息，终于看他们脸色有了变化，已经平静了很多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待众人离开，随即回到床上躺下，仰着头看着车顶，好不容易送了口气。 此刻，在卞光药身边只剩下最为亲近的几人。看卞光药累成这样，有人不忍，急忙提过壶来给到了碗水递过去。卞光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渴，那人说道：“哥，你说了一晚上了，得喝点水在休息。要不然对嗓子对身体都不好。” “嗯。”卞光药挣扎着坐起来，此刻再看卞光药，完全就是换了一副模样。要是说之前跟众人说话时慷慨激昂、意气风发，那么现在，就像是换了一层皮，看卞光药眼睛毫无神采，刚刚躺下时候在床上蹭了两下，把辫子也弄得有些乱，有几根头发已经竖起来，挑在头上看着很明显。整个人颓废了很多，像是忽然老了几十年。 其他人看着也他如此也是害怕，问道：“哥，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哥，你之前跟我们说的那些到底” “我也说不准呐，”卞光药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抬起手臂去接过递来的那碗水，慢慢的喝了两口，“可要是不这么说，不让他们跟咱们一块儿，怎么可能把咱们留在这里呢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得了这总督大人的亲卫营么”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副震惊之色。不曾想到刚刚还是口口声声说一点儿事都没有，现在竟然是这般没有底气。有人有些丧气道：“哥，那你之前怎么能骗咱们呢也骗了那么多人，你这事儿办的咱们要是早知道事情不妙，咱们可以早些逃了就是了，说什么没地方比亲卫营强，依我看呐，哪里都比这里好，不用看他们脸色” “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有人急忙制止，刚想说他两句，被卞光药拦下，“大壮兄弟说的对，我是不应该骗你们。我以为你们都是愿意留在这亲卫营的，没想到你们已经不想留下，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兄弟们呐，多谢你们一直抬举我，可是可是我也不是诸葛亮，不可能神机妙算还请兄弟们别怪我” “哥，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怎会”说着，他看了一眼大壮，用眼神告诉大壮想要他说几句安慰的话。不料想大壮把头一扭，不去看他。大壮身边的几人也是，都把头扭了过去。此时，这屋里边的人分成了三拨，一拨以大壮为首，已经跟卞光药有矛盾了，甚至说是已经对立了。另外则是跟着卞光药的，有三人，都已经聚在卞光药身边，看这架势就知道，立场十分明确且坚定。剩下有五个人，则是坐在一旁，并不曾说话，也不增表现出任何的波动。倒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见大壮对卞光药说话那语气有些不满，刚要站起，被为首之人拉了一下裤脚，他马上便有坐下。之后再不为所动。 卞光药看着眼前形势，心中感慨万千，原本以为自己有了这帮兄弟帮忙，当真是一家兄弟，有难同当。可是曾经有难同当，为什么今日却仅仅因为这么一点儿尚且不确定的小事竟然要分崩离析。真是让人费解。 相互间沉默了大约一刻，这段时间让人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最终，那个被叫做大壮的人率先开口：“卞大哥，各位兄弟，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不适合在这亲卫营待下去，我这个人比较简单，就是想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亲卫营有些复杂了太复杂了我怕我适应不了，也不光是怕，真的是有心思要躲开了对不住各位，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听完大壮的这几句话，众人都是一愣，卞光药想过了各种假设，却没想到大壮竟然现在就要离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大壮冲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往外走去，包袱早已经准备好了。“大壮兄弟。”卞光药喊了一句，大壮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卞光药。“大壮兄弟，你要离开哥哥真不愿意拦着你，可是你现在真的不能走，你这一走，整件事情就有可能要怨在你身上，嫁祸到你身上，到时候你可就” 大壮听完也是一愣，正如之前所说，他的确是个简单的人，说是头脑简单或许有些过，但他却是不会耍心眼，不会去想这些如此“深奥”的东西。听卞光药说完，觉得有理，可是这已经走出一半，要回去么大壮也在挣扎，既然这样，我最好就留下吧，否则只能亡命天涯，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我说了要走，还顾及这么多做什么大壮拿不定主意，卞光药看他有些为难，大致能够猜出他在想什么，说道：“大壮，你且先留下，等今天过去，等大人不再追究了，你再去请辞不就行了，你一声不吭的走了，真的不合适” 卞光药的说法让大壮很动心。确实，我就是想离开嘛，去跟头儿说一下不就得了，要是头儿高兴，说不定还能给几两银子，干嘛就这么走了大壮有了决断，当即要回来，可是往回走却迈不开腿，腿上好像灌了铅，又被锁在了地上。大壮心中感叹，罢了，也该着我得走“多谢了，我还是现在走吧，说不定留下来，到时候我心里一软，就又改变主意了。你们保重。”大壮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他脚步如此坚定，卞光药等人心里明白，他这一走，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甚至，以后想要再见，也是极难。 大壮刚走，之前跟他一块儿的几人，相互看了看，“卞大哥，我们也走了。”说着，这几人一齐拿了包袱，跟了上去，接着，外边就是一溜小跑，追上大壮。车厢里就剩下两拨人，跟卞光药相距不远的那五人，正在犹豫着，有的觉得大壮说的很对，这亲卫营已经开始复杂了，有了退意，但是也觉得卞光药说的很对，现在走了有可能就成为背黑锅的那个人。犹豫着，犹豫着忽然，有人站起，正是之前要起身的那人，“卞大哥，各位兄弟，我也走了，你们多多保重”，，，往外就走。之前拦下他的那人问道：“刘成，你现在走了极有可能就成了背黑锅的那个人人呐，想走也等等”说着，上来拉住刘成，“兄弟，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留下，先留下，等着事情完了，我跟你一块儿” “海哥，我真的是要走了，一刻也不想等” “你”海哥真是无奈，或许是受了刘成的影响，其他人三人也已经站起。海哥听见响动，回头看了看，“你们” “海哥，走吧别呆下去了，没意思，真的” “唉”海哥长叹一声，转身回去拿过包袱，然后对卞光药说：“卞大哥，我们兄弟也走了，您多保重” “海哥，你唉”卞光药也无奈。 “卞大哥，也不为难你，你就说我们不想这样呆下去，直接说就行了，把我们兄弟们离开的原因，跟他说下。大人知道我们兄弟的为人，应该不会治罪，就算是治我们兄弟罪，也跟大哥没关系，都是我们自找了大哥不用为难”海哥跟卞光药说这些，还是希望卞光药能够帮忙求情，放他们离开。要不然，就算是昨晚上不是他们主谋故意散播假命令，今天也属于临阵脱逃，罪名也小不了但是海哥之所以还是让卞光药告诉大人真相，是因为他知道大人还是很清明的，能够分辨出是非， “我尽力吧”卞光药一脸苦相，倒不是这些事情让他为难，而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身边兄弟们一个个都走了 “卞大哥，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吧”刘成说道。 “对啊，对啊咱们一块儿吧” “不了，你们走吧” “卞大哥”海哥看出卞光药为难，正要再说，见卞光药低下头，不再看他，冲他们摆摆手。海哥起身，说道：“卞大哥多多保重，你们照顾好卞大哥”说完，海哥率先走出去，刘成等人冲卞光药行了一礼，然后也离开了 跳下火车之后，海哥急忙去看刘成等人，关切的问：“怎么样都没受伤吧” “没事，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正这时，看见不远处，还有几人站着，正是之前离开的大壮等人。他们两拨人跳下火车时间相隔不多，也就是前后脚儿，所以，这会儿还都算是在一处。大壮看见海哥，带着其他几人跑来，“海哥，你们也” “嗯。”海哥点点头。 “那怎么着咱们是一块儿走还是各奔东西呢”大壮问道。 “我没地儿去，都出来好些年了，哪里知道家里怎么样，回去还不是一样给他们添堵” “我都没家，” “算了，一块儿吧，咱们兄弟都有本事，还愁没饭吃么”海哥看了看大壮，大壮看了看海哥，他们都是一时进的军营，后来又一块儿进了亲卫营，相互都知根知底。这会儿虽然走的潇洒，但是都知道这帮兄弟当初也是街头儿混饭吃，没一个安安生生的主儿此时，还是一块儿最好，两人都有这个意思。所以，从今天开始，就一块儿了。 “大哥，你这是”见卞光药起身拿毛巾擦了脸，有梳了辫子，整理了衣服，不解的我问道。 “我去见大人，早些把事情跟他说明白。”卞光药说道，接着把梳子篦子递给他，要他帮忙，“越是早些告诉大人越好，要是让大人问起来咱们再说，那就什么都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