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故事
木门敞开，里面莫老爷子和老先生相对而坐，老先生气定神闲，眸子半眯着，有成竹，看似尽在掌握之中。 莫老爷子眉头纠结的很厉害，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手里握着一颗棋子久久难以放下。 晓尘进来后和项绍雄立在一旁，静静观棋。 过了没多久，莫老爷子像太阳底下恹恹的青菜般，没了精神，泄气的叹道，“唉，我输了。” “侥幸！侥幸！呵呵呵呵。”老先生笑的欢快，莫老爷子的脸越发臭了，不服气的嚷嚷，“再来一盘。” 老先生似有深意的看了项绍雄一眼，他心领神会，主动走上去恭恭敬敬的给老先生行了个礼，然后老先生站起，他跟莫老爷子说，“老爷子，这局由我跟你下，还请不吝赐教。” 莫老爷子深知老滑头的厉害，看换了个人来，眼前一亮，士气大增，连忙道，“好说好说。” 晓尘看老先生一步步靠近她，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走出了房间，晓尘看了眼莫老太爷他们，也悄悄的离开房间跟了过去。 “老先生。”晓尘走过去恭敬的唤他。 “呵呵，总算等到你了。”老先生望着蓝色的天空，目光越发的悠远。 说的晓尘一阵莫名其妙，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老先生说道。 晓尘眼皮重重的一跳，果然她的秘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吗，她紧张起来，强装镇定的打着哈哈，“老先生神机妙算。自然没有什么是能瞒得过您的。” 他淡淡瞥了晓尘一眼，“你不用紧张。” 晓尘暗暗诽谤，不紧张？还真是仗着实力不腰疼，她重生这么隐秘的事如果被暴露出来还不得惊骇世界，到时候那些个科学家还不得把她拿去解剖了。 老先生似乎看出来他的心思，笑容加深，“如果我想把你的事抖露出去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晓尘一愣。旋即低头看着脚尖。有点尴尬，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早已淡出红尘之外。除非他吃饱了撑的到处宣扬她的秘密，这么一想，心里安心不少。 太阳从云层里绽放出金光，照在老先生上。更显道骨仙风，似乎下一秒他就会乘云而去了一般。 晓尘看着看着越发心生膜拜。 “你可愿拜我为师？”突然。老先生开口说道。 晓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是她听错了吗，本以为此行在劫难逃。结果老先生突然说要收她为徒，这是所为何意，难不成她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不可多得的灵骨奇才？ 晓尘忍不住想入非非，等醒过神来在心底吐了吐舌头。然后谦卑的说，“老先生，晓尘资质愚钝，恐会让您失望了。” 老先生笑了笑，脱口而出，“我知道你资质是不算好，所以你也不用有任何压力，一切都是天意。” 晓尘本来还处在得意当中，结果突然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结果老先生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资质不高，还真是不好受的。 老先生静静的望着远处的景色，眸光淡然的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晓尘不知道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但是她除了有个风老爷子外孙女的份外，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价值了，而且老先生看着也不会是什么贪财之辈，索得了个厉害的便宜师傅，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她不敢拿乔，立马的应道，“莫晓尘见过师父。” 老先生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神，只交代一句，“半个时辰后随你师兄一同下山，摘一朵槐树枝明天给我！” 晓尘挑了挑眉，师父这是何意？任务很简单，她既然猜测不透，执行就是，“是，师父。” 老先生听了晓尘的称呼，突然说道，“你以后唤我先生便是！” “知道了，先生。” 老先生转往回走，晓尘想到早上讲的那个故事，对于之后的结局心痒难耐的很，于是唤住了他，“先生。” “还有何事？” “那个我能问您一件事吗？”小心翼翼的说。 “说吧。” “您曾经救过一个中邪的孩子，之后您是不是对那个孩子的父母说了一些话，我....” “你想知道之后的事。”老先生打断了她，不容置疑的说。 “是的。”晓尘乖巧的应道。 “也罢，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老先生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里面有道黑影子飘来飘去，像初生的孩子般漫无目的的东撞撞西撞撞，发现前路不通立马变道，不停息的一直飘着，或许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晓尘看得入神，心底猜测，这就是那个恶鬼吧！ 老先生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水晶石，过了许久悠悠的说了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晓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静静等着他讲下去。 那一天，所有的人村民离开了后，老先生看着那对父母才缓缓开口，“在他长大成人之后你们可以把这件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他，记得引以为戒，小孩子不应该承受大人的痛苦与压力，但是他们长大了之后就是家庭的顶梁柱，大人们的压力就会转移到他们上，而他们更有权力知道家庭里不予人为之的秘事。” 孩子的母亲觉得老先生话中有话，但是不甚理解的她还是磕了一响头，恭恭敬敬的说，“是的，老先生，我们知道了。” 老先生对母亲的反应不放在眼里，眼神犀利的看向男人，不怒自威。“你明白了吗！！” 孩子的父亲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颤颤发抖，脸唰的一下白了，“老..老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望向远处。目光越发的深远。充满滚滚睿智。 母亲听出了父亲话中的意思，爬到他前双手用力的攥住他领子，疯狂的又喊又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说，我说！”男人痛苦的闭上眼，任由泪水四溅。伸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想要解开往前的伤疤。必然先见血淋淋模糊不清的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着过往，“说起来还是我爷爷那会的事了，那时候我家里比现在更穷。一天能吃上一顿饭都是奢望，有一天晚上我听见了敲门声。” “然后爷爷去开门，后来有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的衣服特别好看，就是城里人穿的那种。一看就是有钱人，他走过来跟我们说，他是城里来的商人，路过这个地方车子坏了，就想来借宿一晚。” “爷爷跟他说，既然碰上了就住下吧，大冬天的没个落脚的地方还不得冻死，那个人很感激的对爷爷又拜又谢，然后我的mama还端来了家里仅有的吃食给他，当时我只有六七岁，饿了一天只喝了一碗草根汤，看见mama端着的谷糠饭眼巴巴的盯着，想吃极了。” 说起谷糠饭其实只是稻、麦、谷子等的子实所脱落的壳或皮，现在喂动物也不肯吃。 “那个城里人吃了一口，脸色就变了，像是吃到了世间最难吃的东西一般，但是在我们一家人期望的目光下，艰难咽了下去，然后赶紧的喝了口水，看出了我脸上的希冀，就对我招了招手，说，‘小朋友，是不是饿了。’” “我点点头。” “他把手里的谷糠饭递给我，‘吃吧。’” “我高兴的立马接过来，几口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还tiǎn)了tiǎn)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那个男人心疼的看着我，‘别吃太快了，小心噎着，’又问我，‘你多大了。’” “我七岁了。” “男人不敢相信了吃了一惊，‘七岁了？！’他看着孩子瘦瘦小小的和他在家中四岁的女儿差不多，他以为孩子最多也就五岁，可是竟然七岁了，按理说这至少得比四五岁的孩子高出一头啊。” “那个男人叹息着摇摇头，然后从口袋随手就掏出几块大洋，那可是真的大洋啊，我们只从村长手里见到过，这一次竟然就这么真真实实摆在我眼前，他递给了我，我一时不敢伸手去接，然后他拉出我的手把大洋硬塞进我手里，对我说，‘这是叔叔给你买糖吃的，就当住宿费了。’” “‘先生，这，这也太多了。’爷爷和爸爸同时站起来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无所谓的摆手，‘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收留之恩才对。’” “我愣愣的看着男人，那一刻我认为我看到了世上最善良最善良的人...” 母亲疯狂的扑上去吃惊的握紧了父亲胳膊，所以呢，你们就见财起歹意，杀了他。 父亲苦笑一声，“呵呵，何止啊！” 父亲又开始陷入了回忆，“我的爷爷让我爹和娘收拾出他们自己的房子给客人住，他们住的房间是家里最好的一间...“ ”那个男人连连的感激，第二天一早上，娘让我拿着昨叔叔给的大洋去买了好多菜回来，那顿饭吃的可真香啊，比每年的过年吃的还好，也许那位叔叔没见识过谁家的早饭做的比晚饭还丰富，所以他吃的并不多，但是他依旧可怜我们一家。“ “临走之既问我们说，要不要跟他一块回去，正好他家里只有妻子和女儿，他每次一出差他的妻女就独自在家，他总是担心她们的安危，如果我们去了，娘就在他们家做个保姆，我可以上学堂，我的爷爷和爹还能在城里找活干，住就在他们家住着，说不定哪一天就能赚够钱，能在城里买房子落脚了。” “爷爷和爹娘都心动了，但是又怕太麻烦叔叔，叔叔是个特别心肠的人，他一直摆手说不麻烦，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帮助一家老小他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