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少女
楚玉让郑思琦将这一大摞纸张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桌前，看着眼前行人匆匆，她看准了一个衣着相对光鲜的中年人，突然喊了一声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帮你画了幅肖像，来看看如何。”她不说还没画，却说已经画好。 而郑思琦此时已经羞得有些不敢见人，这世道虽说男尊女卑没太过严格，但是女人敢在街上公然做生意的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一些年龄大了的妇人。 楚玉本就声音轻灵，此时虽然刻意压低嗓门，但也是让人听了舒坦，中年人好奇的走了过来，楚玉却是早观察好了，举笔一挥而就，男子的稍显臃肿的脸庞就被勾勒出了个大概，已经能看出一点神韵。 男子不由来了兴趣，而众人看她们两个女人坐在摊前也是感觉奇怪，不由围了上来想要看份热闹。 大概半刻钟，楚玉将毛笔放下，将手中肖像递到中年人面前道：“大哥感觉如何，若是感觉还行的话就随意给些钱财还了本钱，若是不行，也拿着这幅肖像离开，权当我耽误了大哥时间，作为补偿。” 男子狐疑的看了手中画像一眼，眼睛随即就难以离开，刚刚还不觉着，现在看来这幅画像简直跟自己太像了，线条上虽然粗糙了些，但无伤大雅，却是比他见过一些画肖像的高手还要画的精细。他哪里知道这种事情对前世的素描高手楚玉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而楚玉也从经验上看出这人性子相对爽利，应当没可能拿着画不给钱，这么多人围观不是。 众人看男子表情有异，不由都是上前看了看画像，再看了看男子，眼间都是难掩惊讶，怎么会如此相像？ “你看这副画虽然寥寥几笔，但完全将他脸部线条和上半身完整的描绘了出来，而且扬长避短，将他不和谐的鼻子缩小了那么几分，看上去竟然比真人好看多了！”有人小声对旁边人道。 “对啊！我长这么大尚且第一次见人这么短时间内能将真人画的这么像。”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回头指着自己鼻子叫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鼻子哪里大了，别乱嚼舌根子，你看看这画像，和本人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道：“得了吧！张老大，这姑娘将你画的这样好看，你还不赶紧表示一下，拿着你的画走人。” 中年男人也笑了，从身上拿出点散碎银两放到桌上道：“姑娘先别走啊！我把我家婆娘叫来也来上这么一副。”说完拿着画转过身匆匆去了。 众人来了兴趣，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你这画肖像一副多少钱？” “对啊!！姑娘说个价格，只要价格不是太出格我们也画一张，我们可没有张大鼻子那么有钱，随手就给了姑娘半两银子。” 郑思琦收好银子，有些做梦一般的感觉，这么短时间画的一幅简单画像就卖了半两银子，瞧着围得满满的人群，她有些不适应的将手中银子紧了紧，小心收了起来。 楚玉心里暗喜，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安静，道：“大家只要想画，钱多钱少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将本钱给我就行，这样吧，肖像一副三十个钱，感觉画得好的就再多给几个，大家也知道现在宣纸太贵了！” “三十个钱。”嚷嚷的众人顿时有一部分人息了声音，但还是站在前排观看，毕竟三十个钱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算是个小数目。 “好！”有人第一个站了出来，抢先道：“你只要画的好了，钱不是问题。” 楚玉最喜欢的莫过于有人说这种话，抬头打量来人，手下丝毫不怠慢，笑道：“这就画，大家说画的不好，就不收公子的钱！” 又是半刻钟过去，男人满意的扔下几十个钱喜滋滋离去。 男人开了个好头，加上楚玉说话好听风趣，却是打开了一些人的热情，不由的争先恐后的找楚玉画像。 “这张画我！” “画我！” 有些糟乱的场面却是楚玉不想见到的，她主持秩序道：“请大家自觉排队，天色尚早，每个人都有机会，若是等得无聊不妨去茶楼饮些茶水，回来或许不用等太久。” 见众人不在吵闹，楚玉低头静心画了起来，毛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一张，两张....楚玉沉迷其中，不觉时间匆匆，只是一大摞纸慢慢变少，两人提的包裹被一些散碎银两和铜钱装的沉甸甸的，期间楚玉让郑思琦去用铜钱兑换了些银两，才不至于如此沉重。 郑思琦看她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汗，刻意涂抹的东西也被汗水淋下了一道轨迹，她有些心疼的小声道：“嫂嫂，我去那边买了些东西，你先吃点再画。” 楚玉抬头看着郑思琦关心目光，道：“没关系，这东西也不是体力活计，我还没这么娇气。”甩了甩已经快没知觉的手，不由懊恼，最是娇柔小女子，这具身体的前身也够柔弱了，短短几个时辰，这小手腕都快要没了知觉。 她看了看纸张，已经没剩多少，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她苦笑了一声只能继续埋头。 大街上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却是因为楚玉虽然简单化妆，但仍旧能看出来是个年轻女子，这年头年轻女子公然在街上做买卖的人可是稀罕，虽是现场无人闲言碎语，但也只是楚玉没有听到而已。 远处两个少女并肩而行，变是说笑，边一路挑着买些小东西。 左边少女锦衣云袍，眉清目秀，看上去有股大家味道，但唇瓣极薄，细眉也淡，却是有些刻薄的泼辣相。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少女，显然是一主一仆。 “怜儿，你瞧那边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咱们过去看看！”锦衣少女极感兴趣的看了那边拥堵的人群一眼，围了好大一片，路都要堵结实了。 “小姐，人太多了，还是不要看了！” 锦衣少女却是随意撇了撇嘴道：“人多又如何，见了咱们他们不是要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咱们观看！” “我听小姐的！”丫鬟怜儿显然也是少女心性，极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