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现
来人是四贝勒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女子虽长得细眉细眼,相貌平平,但气质端庄,估计是四福晋乌喇那拉氏。 我屈身半天,前头半响没反应,心里暗骂。怕见他就是因为这样,总是装死半天才叫你起来。又一次,就在我终于忍不住想抬头看的时候。冰凉的声音响起了。 “这是四福晋。” 我马上微转身对向四福晋的方向继续屈身行礼。 “奴婢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 “恩,起来吧。” 那乌喇那拉氏到是爽快,一秒都不耽搁就让我起来了。 “谢福晋。” 我刚想告辞,很会折磨人的四贝勒又有话说了。 “我听说,你和十三弟,十四弟为今天可是闹腾了两个月。” “...是,贝勒爷。” “那就好好唱,要是不好......” 我悬着心等了半天没下文,结果他来一句。 “走吧佩蓉。” “是,贝勒爷。” 说完,两人貌似恩恩爱爱的就闪了。我在原地一阵咬牙切齿。 -------------------------- 来到台子后面,八名舞姬早已穿上那身鲜红的舞裙等着我了。 我转头问小淳子。 “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按姑娘吩咐的准备妥当了。” “那去跟十三阿哥说,我这边随时可以上场。” “是,姑娘。” 不一会,台子上的戏子们都被撤了下来,院子静了不少。小淳子跑来告诉我,台子上的大幕已经拉上,要我们马上上场。 我点点头。带着八名俏生生的舞姬上了台子。 一阵音乐声后,红色的幕帘缓缓拉开。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一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我坐在台子正中抚琴,轻唱。八名舞姬在身旁翩翩起舞,舞姿优美,曼妙婀娜。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随着歌声渐小,大幕缓缓拉上。我舒了口气,带着舞姬下了台子。过了半响,外面唱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我笑着对几名舞姬说:“看来阿哥们很满意,你们等着领赏吧。” 几名少女开心的不得了,个个喜上眉梢。我刚想再说两句,小淳子绕了过来。 “余姑娘,十三阿哥有请。” 看了小淳子一眼,披上披风跟着他走。 低眉顺眼的给一堆爷请安,身还没站直,十四就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余夕,看不出来啊!不只曲唱的好,还会抚琴。” 我心里嗤笑,面上去装得谦虚。 “十四阿哥太看得起奴婢了,那琴可不是奴婢抚的。奴婢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十四阿哥楞了一会。 “好啊!这你也想得出来!” 我还没回答,十三阿哥就对九阿哥说:“九哥可满意,我和十四弟为今日可是花了不少工夫。” 九阿哥看起来心情极好,端起案上的酒就对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说。 “满意,怎会不满意。来,九哥我敬十三弟和十四弟一杯。” 十四阿哥赶忙跑会桌案旁,端起酒杯,三兄弟豪迈的一饮而尽。 其他爷乐呵呵的直叫好。我看已经被凉在一旁,便低头屈身准备退下去。却被八贝勒叫住。 “余夕。” 我的脚差点打了个绊,连忙稳住。 “奴婢在。” “你也忙活了一天了,也入席吧。” 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微笑的看着我,然后用眼神看了看王氏那桌。我窒了窒,他这不明摆着不让我先离席嘛。无奈的谢恩。 “谢八爷。” 缓步走向王氏那桌,后面传来太子爷轻佻的话语。 “这丫头出落的越发标致了,看来女人还是得要男人滋润才好啊,哈哈哈~~~” 说完猥琐的大笑起来,其他爷跟着笑得暧昧。 撇了撇嘴,装作没听见,直径走向王氏那边。 -------------------------- 王氏虽称不上大美女,却生得一副楚楚可怜,招人爱怜的样。难怪八贝勒会选她做性启蒙教育。 今日,王氏穿了件桃红色蝶边旗服,脸上略施脂粉,显得人比花娇。 可惜了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自我落坐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在一旁服侍的彩月和彩兰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头比一个垂得还要低。 我暗自好笑,故意把视线放在她那边直打量,时不时抬酒一饮而尽。 王氏不安的喝了口酒,又皱了皱眉。 “彩月,帮我去倒杯茶。” “是,姑娘。” 不一会彩月的茶倒来了。王氏喝了一口道。 “这是什么茶,这么苦!” “姑娘,这不就是平......” “去去去,换掉。” “是。姑娘。” 我心里大笑着看王氏自编自导自演,估计再过会她就要假装衣服被彩月倒来的茶弄湿,然后借机先遁回小院。 我才刚想完,只见彩月递茶的手被王氏轻挡了下,茶水一下全泼在了王氏漂亮的衣服上。 只见王氏用娇滴滴的声音,中气不足的怒吼道:“你个狗奴才!端个茶都端不稳!” 彩月吓得往地上一跪。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我还没从自己的想象忽然变为现实中醒过来。王氏就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彩月,然后转头对我笑笑:“真是让余姑娘见笑了,语琴回去换身衣裳,先失陪了。” 为了不让自己大笑出声,我连忙抬酒喝了一口,然后才点点头,别有深意的道:“王姑娘慢慢换。” 王氏站起身对还跪着的彩月吼道:“还跪在这做什么?!还不走!” 彩月赶忙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王氏。 她们一走,我马上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旁边的金玉满堂也捂嘴轻笑。 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这烟瘾就上来了。可我又不能学王氏的泼杯茶在衣裳的遁走,我可舍不得这件我亲手设计的舞服,于是对满堂使了个眼色,满堂马上会意的靠过头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去屋里把烟枪拿来。” 满堂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乖乖的点点头下去了。 就知道满堂最听话,要是叫金玉去的话又要唠叨半天。
对于满堂和金玉这两个丫头我现在可是了解得不得了。金玉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可惜就是喜欢占点小便宜,什么脏活累活都使满堂做。至于满堂呢,就是个呆傻愣直的主,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正的主子就是她的天,主子就是她的地。 台子上的昆曲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有听没懂,无所事事的我不自觉的多喝了几杯。等到满堂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微熏了。 “怎么那么久才来?” 接过满堂送桌子下面递过来的烟枪,我直往袖子里塞。 “姑娘,这不路远吗?” 我瞟了她一眼,站起来,刚走一步忽然觉得脚步虚得很,身子往满堂那边一偏,还好满堂及时扶住我。 心想,不会吧,这还没喝多少呢怎么就飘了?看来贝勒府的酒和我在小院喝的廉价酒区别还是很大的。 “姑娘?你还好吧。要不跟贝勒爷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 满堂的老实忽然让我觉得特没面子。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有点飘吗?走走走,抽两口就醒了。” 满堂满脸的不信,却也没说什么。我对金玉说:“你在这守着,贝勒爷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去小解了。” “是,姑娘。” 甩开满堂扶着我的手,走了几步直线后转头对满堂摆出“你看吧,我哪里醉”的神情又继续往前走。 出了院子,我就直往假山堆堆里逛,可是转悠了好会都没找到合适的。 直到满堂都一头雾水的问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找处隐秘的地方,这日子,人多眼杂的给谁看到了都不好。” 满堂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我心里暗道:看吧,我思路如此清晰,哪里像醉的。 “啊,终于找到了。” 钻进一处假山腹地,空间还很不小呢,够我躺着看月亮了。 转头对满堂说:“在外面守着,有人叫我。” “是,姑娘。” 本来是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后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靠在凹凸不平的假山壁上点燃烟枪吸了起来。 吸了两口,抬头望了望天。蓝丝绒般的天上,明月皎洁,繁星密密麻麻的一颗紧挨着一颗。这样的天空,在二十一世纪就算做两天两夜的车去偏远山区都看不到。 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古人动不动就赏月,动不动就对月把酒言欢。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就连我此刻站得脚都麻了还不想走。 自来到这以后,还没享受过这样的闲情静怡。去哪里都有人跟着,做什么都有人看着。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有机会就到这里来赏月,随便弄张毯子,备点糕点,酒水。学那些文人雅士坐饮美酒,把月言欢。 想着想着怎么就觉得有人看着我捏?我连忙往假山腹地的入口看去。一抹黑色的人影惊现在我的视线,但是那里背光,月光照不到,我无法看清来人,只觉得人影要比满堂高大许多。 一丝惊慌爬上眉梢。 “谁?” 那人没吭声,只是斜靠在石壁上的身子正了起来。有向我走过来的趋势。 我连忙大叫:“满堂~!” “我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冰冷淡漠的声音刺进我的耳朵。我一下跳起来。 “四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