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抄书和礼物
明天和长孙氏约好了要去秦王府拜访，这段时间她经常往自己这里跑，帮了自己很多，可能连家里都快顾不上了。现在萧贺觉得日子过得还是上轨道，暂时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一直想去秦王府回访一下，长孙氏也表示非常欢迎，昨天李世民听到自己要去他家的消息表情也是惊喜的，应该也是欢迎的吧。 秦王府那一大家子人可不少，李世民这家伙虽说对长孙氏情生意重，但也蛮花心的，小老婆没少娶，其中有必要的政治联姻，也有他自己风流多情的因素。现在才二十多岁的人，儿女都快不下十个了，可长孙氏也不弱，才二十出头，也已经是二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妈了，这是一对强人夫妻，他们的感情也不是萧贺这个现代人能理解的，既然不能理解那就尊重吧，她不能以自己的眼光和标准去要求一对一千多年前著名的帝王夫妻成为她心目中的模范夫妻，只要他们各自都过得去就行。 李世民目前的小**还都是以世家联姻为主，有记载的嫔妃中，早期的几个都是在武德年间进入秦王府的。李世民的次子、三子、四子都是在武德二年出生，他的嫡长子李承乾可只比他们大一岁，是武德元年出生的。长孙氏十三岁就嫁给了李世民，可她和李世民的嫡长子却是五年后才出生的，就算忙于他那起兵反隋的大业，也不至于忙得顾不上生孩子呀，难道在这五年间他们都没有过孩子吗？长孙皇后生了七个孩子，在三十多岁还能怀孕生孩子，那她的体质就不属于那种难受孕的，所以很有可能是长孙氏在这几年间有过身孕，但没有保住，这也许就是造成她身体弱早逝的一个原因。可这种事情以前的平阳公主可能知道，现在的萧贺就无从得知了，只能以后有机会了再细问，如果对调养她的身体有帮助的话吗，就算背上八怪他人隐私的罪名她也认了。 自从和长孙氏相识以来，她早以把她当做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长孙氏早逝这个问题也一直缠绕着她，比那个玄武门之变还要烦人。自己的医术虽然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给人治病是不用想了，但提供些专业意见调养一下身体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就不信了，除非是先天性疾病她没办法，要不然肯定有办法把长孙氏的身体整治得好好的，也算是她对这个朋友的报答。 她平时和长孙闲聊的时候常借着自己身体的话题侧面提醒她，不过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只当萧贺是大病一场所以才多嘱咐几句罢了。她仔细观察过，即使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基本上她还是能判断出长孙氏的身体状况，暂时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有些病不是看能看出来的，她又不是高明的中医，靠把脉能把出个一二三四来。所以头疼啊！ 她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灌输给他多锻炼注意饮食的观念，只等以后有机会了找了可靠的中医配合她，相信会有办法的。 萧贺一下午都在书房里瞎琢磨，一会儿是想着长孙氏的事情，一会儿又把自己这些日子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继续写写画画，一旁侍候的小楼都摸不着头脑，在她看来公主比以前越来越难搞懂了，不过也比以前有趣多了，那个玩偶公主就答应也给她们做，想想就开心呢！ 侍琴带着小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楼和小棋一个在那傻笑，一个也有点不一样，和往常不一样，而公主却一个人在书架前翻找着。 “公主，您要找什么书让小楼小棋帮您找就是了。”侍琴的话总算是叫醒了沉醉中的两个人，赶紧地一起过去帮着找。 “没关系，就是找一本书，不知道放哪里了，好像前几天才看过的，随手一放又不知道塞哪里去了。”萧贺随意地摆摆手说了那本要找的书名，还是和她们一起在找。 这五个人一起找自然很快就找到了。平阳公主的书房的藏书可真是不少，经史子集就不用说了，还有很多关于兵法布阵之类的书籍，这些书看上去就知道平时被翻阅的机会较多，当然还有其他丰富的藏书也是普通人家难以办到的，这些倒是便宜了萧贺，最近她在这个书房里获益良多。不过就是看书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捧着古董书籍，很怕把它给弄坏了，现在的书可是很珍贵的，没有活字印刷术的唐朝，雕版印刷术还是刚刚才有萌芽，所以很多书都是手抄的，有些甚至是孤本。 萧贺找到了书，看看她们几个都在，有件事正好跟她们说一下。 “侍琴，我想找几个人来帮我抄书。” “抄书？公主，您是不是要找别的书啊？”侍琴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萧贺解释说道：“不是我要找书，是我想抄书，帮我找三五个人来把这书房里的书都再抄至少两遍。” “为什么还要再抄两遍，有得看不是就够了吗？”小墙快言快语脱口问道。 “我一个人看自然是够了，可以后呢，有些书很珍贵，万一看得多了有破损怎么办，所以抄两套存着有备无患，将来也可以给哲威和令武，这些书都是无价的。”萧贺把简单的理由跟她们说了，更深一点的原因她也不会说。其实她不是没想到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可现在雕版印刷术还是刚萌芽，活字印刷术的条件尚未成熟，现在好多书都还是竹简的，有些是用帛写的，安徽的宣纸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正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过。她既不会造纸，也不会印刷术，自然就只能多找几个人帮她人工存档了。等将来有条件了再谋求发展吧，如果真能促成活字印刷术提早问世，那无论是对于文学还是科技发展都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侍琴，这些书都用最好的纸来抄，不必担心花费的问题，给他们提供好的条件，尽快帮我把这些书抄出来。” “公主，我明白了，可是这些书这么多，三五个人恐怕也要抄很长时间的，这人数上是不是可以多一点？”侍琴估摸着如果公主赶时间的话那多找些人也就是了。 萧贺想了想才说：“不用多了，三五个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要选人品可靠之人，字写得好当然也很重要，男女倒是无所谓。还有啊，算了，这个事我还是再想想吧。”这抄书的事还是先静静地做吧，暂时不想张扬，可关于纸和印刷的问题还是等她先做了调查再说吧。 侍琴应下了，正想出去，这才想起岔了话题，自己还没有向公主禀报呢。 “公主，您吩咐要准备的礼都备好了，我也去了趟沈家，和几个孩子都商量过了，具体该怎么办也都一一说清楚了。只是，公主上次定的是本月十八，这还有十天呢，昨天几位公主和夫人可是说了这几天就要聚的，会不会两件事凑不到一起啊？” 萧贺想起来好像是初步选好了日子的，当时和沈平也说好了，这要等十天的话是有点长了，过个三五天倒是正好。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说怎么办更好些？”萧贺指望侍琴能给自己出个主意。 侍琴沉稳地说道：“公主您也是想为星儿做得周全些，这个日子可以等您明天和秦王妃见过后商量了再定，本月初十和十五都是吉日，都是不错的。沈家那边我可以再去和沈平说一声，这个没有问题。” 萧贺听了也觉得是个稳妥的法子：“那你再走一趟，和沈平说仔细了，千万别让他心里有疙瘩。” “公主言重了，这也都是公主为了星儿的一片心，沈家只有感激，绝不会多想的，这个我敢担保的。” 萧贺放心了：“那你去忙吧，待会儿回来有礼物给你。” 小楼在一旁又偷笑了，几个人都朝她看，萧贺笑道：“放心，都有份的。” 晚饭前柴哲威回来了，他现在晚饭都是和萧贺一起吃的，家里本来就人少了，还有一个在吃奶的婴儿，晚上坐下来吃饭的也就他们母子二人，侍琴她们不会和他们坐一起的，没有这个规矩，萧贺也只好入乡随俗，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她家里以前也有佣人，吃饭时都是另外分开吃的，也不用站在旁边看着，要真这样大家都不舒服。所以现在萧贺也是这么办的，把饭菜端上来以后就让她们自己吃去了，这晚餐后的时间就算是母子俩的亲子时间，这也是一天之中他们说话最多的时候。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照常考察了一下功课，简单询问了他白天上课习武的心得体会，后来就被柴哲威缠着继续讲故事。萧贺讲的故事很多都是小时候mama讲过的，还有一些是后来在做慈善工作时接触了很多义工，耳濡目染地也听了一些，这些小故事都是教育人为善知礼的，把道理蕴藏在一个个动人的故事里，小孩子听了自然容易接受。柴哲威的脾气倔，性子又烈，所以她有意识地讲一些小英雄靠智谋打败敌人的故事，引导他遇事动脑筋，不要冲动，一味地靠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侍琴说昨天在御花园和太子家的孩子起冲突，也不是哲威挑起的，是那几个孩子说的话太难听了，哲威才和他们吵起来，后来侍琴侍剑把他带走他也听话地依从了，这要放在过去，那不打上一架是过不去的。所以这么想来，这孩子还是挺受教的，只是时间还短，相信以后会慢慢变得更好的。她并不是要完全改变哲威的个性，只是希望他能稍加沉稳一些，毕竟他生在皇家，又是家里的长子，以后是要支撑起一个大家的。 “母亲，小楼跟我说母亲有礼物要送给我，是什么礼物呀？”柴哲威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 晚饭前刚回来时小楼就跟他说了，所以他一直等着呢，哪里知道萧贺就是不提，这才忍不住了。 这时侍琴她们几个都进来了，连小城也在，看样子是要一起看了。 “走吧，带你们去看。” 萧贺离开绣工坊后，崔大娘就亲自带着人把那十二个玩偶送过来了，都放在里间的榻上，因为个头都不小，所以只好排排放在长塌上，这柜子里也放不下啊。 等大家看到的时候，除了小楼和小棋还算镇定外，其他人都喜欢得傻了，连侍琴那么稳重的人都禁不住上前轻轻地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一脸舍不得放手的样子。 柴哲威就更不用说了，小孩子贪心的本性表露无疑，左手抱一个，右手又搂过另一个，眼睛还盯着别人手里的，估计要是有个大盖子他就能把自己和这些玩偶一起盖在里面不出来了。 “母亲，这都是给我的吗？”柴哲威明知道不可能都是他的，还一脸希冀道。 萧贺走过去坐在塌边，扶着他温和地说道：“哲威，你很喜欢这些玩具对吗？” 柴哲抱着两个不撒手，只是点点头。 “那如果你的好朋友也很喜欢，你愿不愿意送给他呢？” 柴哲威心想，上次舅舅送了我小红马，承乾也很喜欢，可也没有和我争。还有一次，大家都有自己娘亲亲手做的荷包，就他没有，所以李恪就把自己的一个送给了他。好像好朋友就应该要把好东西送给对方的，于是又点了点头。 “那这些玩具里，你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其他的就送给你的好朋友好不好？”萧贺耐心得继续说着。 柴哲威也不是那小气的孩子，只不过一下子看到喜欢的东西舍不得罢了，这会儿就都是想着怎么跟其他小朋友炫耀了，到时候给他们一人送一个，想着想着还得意地笑出声了。 萧贺看着他那神气的小样子，不由地怜爱之心顿生，让他快乐，助他成长，她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的。 “母亲，我属猪，这个叫什么呀？”柴哲威挑来选去，还是下不定决心，指着那个“天蓬元帅”问道。 萧贺就趁机给他讲了西游记里猪八戒从天蓬元帅到打落凡间的故事，算是个小节选吧，听得小家伙都入迷了，不过等他听完了，小声嘀咕着：“怎么就被打下来了呢，要是一直都做天蓬元帅那神气啊！” 萧贺笑着对他说：“因为以后啊，他要去和另外几位大英雄一起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必须先受这番苦难。” 柴哲威立刻来劲了：“母亲，还有几位大英雄吗？快说说！” 萧贺看天色不早了，再说这个西游记的故事一下子哪里说得完啊，只好对他说：“这些故事啊，母亲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快好好看看，选一个喜欢的拿回去吧，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和母亲一起去你二舅舅家玩。” 柴哲威听说明天不用上学可以去找承乾和李恪玩，哪有不高兴的，最后磨磨蹭蹭地还是选了那个“天蓬元帅”，萧贺奇怪了，他不是不太喜欢吗？ “我不管，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天蓬元帅，不是母亲说的那个猪八戒，等以后母亲说了另外几个英雄的故事，母亲再把他们也做出来凑齐就好了。” 萧贺不由地为他的主意叫好，这是要把西游记的角色做成一个系列啊，真有创意！ 萧贺又让小楼她们选，这下有难处了。除了小棋，其他几个人居然都喜欢那个嫦娥打扮的兔子，这可怎么分呢？最后还是侍琴说话了：“公主，这些您留着送人，我们的再让绣工坊做几个就是了。”其他几个想想也是，不急于一时嘛！ “小棋，你喜欢哪个呀？”萧贺看就小棋没想要嫦娥兔子就问道。 “公主，我想要那只小狗样子的。”小棋的神情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低声说道：“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小狗。” 后面不用她多说了，大家也都猜到了，那只小狗肯定也是在那次家变中死了的，萧贺拿过那只小狗放到小棋手里：“这只呢虽然不是你以前养的那只，但是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斑点狗’。你看，它浑身都是小圆点，黑白相间的，多可爱，从今以后啊，它就是你一个人的宠物了。” 小棋抱着斑点狗，笑起来得样子真是好看，侍琴她们站在一旁都为她高兴，要是小棋能经常这样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