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郝振南回来
老天这么做,真是不公。完全是对事不对人,方士均气愤元楚嬅之余,更觉得懊悔。要是当时他再强大点,或许就不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谁说她是。。。”对于方士均的话,元楚嬅无动于衷。她对郝京妍,除了怨,还是怨。她顺口想要顶回去,不过话出一半,被一声大吼声呵止。 “够了。”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拨开人群,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身着便衣的郝振南站在了大门口,他衣襟凌乱,满面风尘,疲惫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看来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远远的,他就听到从人群内传出的怒骂声,光听声音和口气,郝振南知道是元楚嬅在那里生事,针对的对象,无疑是郝京妍。 元楚嬅苛刻郝京妍,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只是,郝振南没想到这回,元楚嬅把话说得那么过分。 郝振南愤怒的瞪着元楚嬅,也不和她争执,对着服侍的丫鬟命令道。“把夫人扶回房去。” 一家之主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丫鬟试着扶元楚嬅进府,却被她一把推开,而她的双目带有不甘,用比之前更加憎恶的眼神瞪着郝京妍。元楚嬅扭曲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恐怖。“要是行得端做得正,就不怕被人说。” “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夫人已经病得神志不清,把她扶回房去。”郝振南面色威严,冲着丫鬟再次发话。 国亡,对谁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某个程度上,郝振南是怜惜元楚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再加上,他也自觉亏欠着元楚嬅。但,这不能作为她刺伤郝京妍的理由。郝京妍从始至终,都是个无辜的孩子。 “夫。。。”负责伺候的丫鬟,不敢违背郝振南的话,又不敢得罪元楚嬅。为难之际,丫鬟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还喧闹的围观人群,也顿然静了下来。跃跃欲试的气氛,如在弦上的弓箭,极有可能一触即发。 躁动的场面,随时都有可能失控,一年轻的男人,紧跟郝振南之后,从人群里走出,径直过到元楚嬅的身边。 “夫人,寒气对你的身体不好,还是我扶你回房吧。”男人说着,自然的伸出手,扶过元楚嬅的手腕。温润的声音,像一道从地层深处涌出来的泉水,顿时温暖了四处寒冷的空气。 虽然他不是郝家的人,但在郝家,他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而郝振南从藁城回来,身边也只带了他一个人。男人一身朴实的长衣,柔和的脸庞,没有普通兵士的刚毅和决绝。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前锋将军。 齐宿风,一个声名远播、妙手回春的医者。 他,有着一张朝阳般的脸庞,不像正午太阳的刺眼和强烈,温温的,轻易的就能让呆在他身边的人,放松警惕和戒备,不抵触他的接近。就连元楚嬅也一样,当看到齐宿风的时候,面容也变得平和了许多。不过,扫向郝京妍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 能说的,能骂的,元楚嬅统统嘶吼了出来,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痛快之感。只因一切的怨和恨,都建立在她的苦痛之上。 而其实,元楚嬅对郝京妍,也不是真正的恨。只是元楚嬅那些郁结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端口,郝京妍则是一直充当着那样一个角色。 “你就继续袒护她,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祸根。”冷气吸入咽喉中,肺部传来阵阵的痛楚,元楚嬅丢下一句话,由齐宿风扶着,转身朝着府内走去。即使倾尽全身力气的咒骂,她对郝京妍的怨愤,仍旧减少半分。 人常言,岁月的流逝能让人淡忘很多的事,但是,他们忽略了时间的另一个作用。若不能让往事渐渐淡化,就会让心中藏着的情愫,一点一点的沉积,犹如长埋地下的陈年老酒。不论是爱,或是恨,都一样。 因为一个被隐瞒的真相,郝京妍被自己的母亲怨恨着。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齐宿风和郝京妍擦肩而过之时,他转向她,她也同时看向他,但谁也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相互点了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但齐宿风漆黑的眼眸中,仍然含着关切和心疼。明明郝京妍穿了很多很厚的衣服,他却怎么看,都觉得单薄。 因齐宿风的解围,随着元楚嬅的离开,暴动的空气终于慢慢冷却,但仍还不算安分。
“还有你们,把东西留下,离开这里。”郝振南看了遍耀眼的聘礼,大红的带子缠在箱子上,本该争艳的颜色,但一点也没透出喜庆的氛围,让看着的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郝振南转过身,对着下聘的队伍说道。 今日虽已成败将,但郝振南那铁铸的雄魂,威严一丝不减,一个眼神,便看得宫门们心惊胆颤。 “郝元帅、郝小姐,奴家们先回去了。走,走,走。。快走。。。。。。”经过几天前的一役,早已是惊弓之鸟的为首太监,甩着手中的拂尘,催促着其他人赶快离开。好像面前站的人是阎罗王,要是走晚一步,就小命不保。 一股溜的,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匆忙的从人群中撤了出去。跟逃难一样,模子有些狼狈。 “元帅。。爹。。”数日来,一直处于战败的阴霾之中的众人,看到郝振南,眉宇的阴云骤然消失了一大半。这是数日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而原本窝在府里的花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花银一出府,就狠狠的瞪了方士均一眼,虽然她人在府中憋着,外面的情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她还想痛骂方士均,千叮万嘱,结果还是一样,还副将军?也就光头衔好听。但她转念一想,还是郝京妍比较重要。花银贴在郝京妍近旁,担心的问。 郝京妍摇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浅笑。身边还有那么多像花银一样,关心她,疼她的人,她早就知足了。 “士均,你找人把这些东西抬进去。”郝振南先是吩咐方士均。 “是,元帅。”被花银瞪,方士均自知有愧,也没敢瞪回去。 不过好在,紧咬关头郝振南回来了,方士均大大的松了口气。俗话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想,应该改成最难养妇人也。元楚嬅的功力真不是盖的,感叹之余,方士均还是最心疼郝京妍。有这样一个母亲,上天真是瞎了眼。方士均答应完,把其他人留在现场,便快速的去处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