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热血的青年
先不说颜如七一行人不明不白的被带走了,就说颜如七自小山村失去踪影之后,京中的情况吧。 白夜和白风是白暮云的人,白暮云挑他们保护颜如七,一来是由于他们忠心,二来自然是由于他们武功高强,但还有一点极为重要,那便是,白夜和白风会一种别人不会的秘技。这种秘技,通俗来说叫做闭气。不过这闭气也是有讲究的。 白夜和白风在遭遇绝境时,若是存必死之心使出必杀技后,自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接着在受到重创之后便会自然的启动闭气程序,形同死人,当感应到外界危险已过的时候,便又会自动回气来。不过,回气并不代表就能活着,若伤势过重,也是难以支撑气血的。 当日白暮云派出白夜和白风,就曾秘密交代过,万一颜如七遇险,且难以解决,就先让颜如七走,待他们若有幸逃过一劫,便一人去接应颜如七,一人到白家报信。当然,这事颜如七肯定不知道。 白暮云也是想保险一点,其实并未想到真有这么一天。因为按他的想法,颜如七不是个张扬惹事的人,白夜白风又是真有一身好功夫的,要到遇险且难以解决的地步,还真是有难度。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你不惹祸祸来招你啊! 那日山贼来袭,白夜白风基于保护颜如七让他安全撤退的理由前去打斗,却发现这些山贼十分难缠,竟身陷战局,抽不开身来看顾颜如七。战至激烈处,连性命都顾不上了,白夜白风启动秘法,很快便倒了下去。那些匪贼见劲敌已死,自是该干嘛干嘛去了,或许有人在尸体上踢几脚什么的,但也没什么别的动作。 不得不说白夜白风命大,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尽管他们选择假死的地点是经过精心测探的,但若贼人有心,随便几匹马踏尸而过他们也是没命的。 等贼人远去,两人悠悠转醒。可是由于伤得太重,一时倒真没办法动弹。恰在此时,官兵赶来,两人便亮出了白家的信物。白家是胤国的大族,白家的族人多在朝为官,可谓根深蒂固,盘枝错杂。白家的信物又有几人不识得?所以拖了官兵的福,两人很快被带回官府救治。两人尚来不及说出搜寻颜如七的事,便由于伤情太重,又是忽惊忽喜情绪波动太大,昏厥了过去, 这边白夜白风昏迷不醒,官府自然是派人把消息传到了京城白家。白暮云是白家下一任的当家家主,日日都要处理许多家族事务,这日听人报来这样的消息,手边的东西落了一地,脸上微微动容。 “村里可有活口?”白暮云问。 “山上山下皆搜过,未见活口。” 白暮云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可都确认了身份?” “有些尸体面目模糊,难以确认。再者,青石村最近几年年年有盗匪劫掠,歹徒杀人掠货,人口已经越来越少,官府虽然向青石村迁移了不少百姓,但……”来人一叹。 “既然歹徒年年劫掠,为何不派兵镇压!”白暮云蹙眉沉声。 “这……前些年,未有如此严重……” “如此大事,几年不报,非要等掩不住了再来询问,朝廷的体面就是坏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白暮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凝眉沉眼,吓得来人头磕在地上连连求饶。 白暮云心情不好,狠狠训了人一顿,便挥手让他下去。来人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却在门口转悠着不肯走。 门前站着的正是白暮云得力的助手白山,白山素看不惯此人谄媚,见他挨骂只觉得痛快,此时便道:“主子让你走,你还留这儿做甚!” 那人微微颤颤的从袖中取出一块紫玉,双手捧上举国头顶道:“这……这是小人孝敬主子的。小人……”话未说完,白山已皱眉道:“主子素不喜这些往来。” 那人忙说:“此次不同,这是难得的紫玉冰晶,世间至宝,可保人冬暖夏凉……”那人有心送礼,自然竭尽全力往好了说,说得白山也是心动,看了看,确非凡品,又想到主子最近忧劳,便受了紫玉让那人退去。 那人走得远了呸了一声道:“狗奴才,不就是主子门前的一条狗嘛!” 而白山进了门,乖乖的把紫玉奉了上来。 白暮云垂眉扶额,沉着声道:“他能送什么好东西,心思都不在正道上。你收着吧。” 白山道:“此次倒真是好东西,正是那武林人争抢着要的紫玉冰晶。” 话音刚落,白暮云又是一惊,一手抢过来,痴痴看了半天,面色白得如纸。 “主子?” “下去!”白暮云转身,将那紫玉握紧了,听到白山走到门口,又道:“去把孙进喊进来,我有话问他。” 白山一愣,应下之后又追着那人去了。 问过话后,白暮云安排好善后事务,吩咐孙进加派忍受搜寻活着的人,并确认死者的身份,等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吩咐的都吩咐了,身子一软靠在椅上,觉得身上更冷了。按孙进的说法,这玉是在山中发现的,并非从尸体上得来。可这玉如此珍贵,颜如七也是知道的,且他亲眼所见颜如七挂在脖子上,断不可能是遗失才对。如果不是遗失,那……白暮云不敢想,迅速吩咐人备轿,直奔了墨府。 最近京中局势有些诡异,包括墨冉衣在内的一些官员与白家有些不愉快,这当儿上白暮云找到墨家,墨府的人头一遭传话自是说主子身体不适,不便相见。 白暮云自然知道现在这时候该避嫌,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已经急得自己来了,那还能不见到人就走?所以干脆吩咐人堵在门口,发狠道:“他不见我,七儿若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说完哼了一声,甩袖转身,站在门口,还就不走了。
看门的人一听,急忙往回报,再来传话,自是恭恭敬敬的将白暮云请了进去。 白暮云脸色不好,墨冉衣的就更是不好了。不过,他脸色不好到不全是因为听了白暮云的话,而是他也要装装病态的。 白暮云也不废话,把所知道的情况都跟墨冉衣说了,然后又将自己的安排也都说了,说完之后把紫玉冰晶放到了墨冉衣手边。 墨冉衣怔了半天,病也不装了,猛的来到白暮云面前,抓了他的衣领,咄咄逼人道:“临走前,你说了什么?你就这么照顾小七的!” 这边白暮云心中愧疚,还不待说话,却不料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也抓着他的衣服,凶狠的说:“七儿在哪里?” 墨冉衣一愣,终于发现这位便是遍寻不着的宫七,而宫七很可能一直都潜伏在他身边,他却没有发现! 白暮云也是奇怪,心想墨冉衣质问他还有道理,这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凭什么这么对他? 三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骤然得到颜如七可能身亡的消息,发现沟通完全无效,心中焦急颜如七的下落,又找不到地方发泄,这时凑到了一起,什么冷静啊理智啊也全抛开了。也不知是谁开始了第一拳,接下来竟然打作了一团。 墨冉衣手头上实在没有得力的人手了,加上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又抽不开身去,又急又怒又忧,出手自然狠辣。宫七这才发现自己跟错了人,对于找颜如七毫无帮助,而且还促使颜如七身入险境,生死不知,自是又恨又痛,出手也不弱。白暮云虽是发了狠,但到底是世家子弟,平日更多关注的是家族事务的处理,在武道上的修为自是赶不上墨冉衣和宫七,而这次确实又是他理亏,理所当然的成了被发泄对象,所以狠狠挨了几下子,吃亏最多。 打到最后,白暮云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急道:“你们不想想怎么找人,痴缠什么!” 又打了一会儿,三人方才住手,再看看彼此,都是一身狼狈。 宫七最是潇洒,也不管青红肿痛的身体,哼了一声,飞身而去,一秒也不停留。 墨冉衣道:“明日我上奏,亲自剿匪。” 白暮云似乎想反对,但最终点了点头,起身就走。走了两步,背对着墨冉衣道:“白家不是你的敌人。” 墨冉衣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第二日,晔京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白家大公子与晔京新上任的禁军统领打架斗殴一事,这事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的都有。 瑞王爷听闻此事,叹了口气,道:“还是年轻,怎么也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