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比武招亲1

    回到龙标城，凤歌送了我进家门，便告辞走了，叫他喝茶都不肯。他走后，我换过了衣服，还是一身道袍，便去酒店。进店开了门，没一会儿王大娘来了，是乘着马车来的，下来就对我说：“阿紫，省城的录事参军夫人来看绣品，你快接待一下。”

    我从柜内迎出来，那夫人也姓王，却是王大娘的表亲。下车进店之后，细细瞧了呈放的绣品，微微点头，说道：“想不到此地也有这么好的刺绣，难得。”指着其中一样，问：“这似乎是京城的绣样，女居士是从长安来的么？”

    我点头说道：“正是，王夫人好眼力，您去过长安么？”

    王夫人道：“没去过，但是长安的绣样，我府内还是有的。是上司赏赐的，居说是长安东市运过来的呢。”

    我道：“东市是官家货，很有些宫内流出的绣品，那可是珍贵的很，夫人的肯定不是凡品，比起小店，当然更好了。”

    王夫人道：“是不是宫里的，不知道，好倒是真好，不过跟你这儿的比起来，有些相似。”说着，又瞧着我身上的袍子，用手指捏了说：“你这件道袍做工好生精细，上面的刺绣花纹似也是长安那边的，用料也讲究，印花、织花、彩色相间等工艺都是这等小地方没有的，女居士以前定是大家小姐吧？”

    “夫人大部分说得对，不过贫道的出身，不提了吧，我只是个天涯沦落人……”

    王夫人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又说道：“女居士的眼睛，是先天的么？”

    我抬手摸了摸眼罩，心下却吃了一惊，左眼上并没有带，却带在了右眼上，这是出门时搞错了，还幸亏王夫人以前没见过我，否则不是穿帮了么。暗骂自个粗心大意，竟马虎到这个程度。这时也来不及换了，先回话儿：“夫人，这是后天得的眼疾。”

    王夫人点了点头，挑了几样绣品，命我包起来，同时手下丫环过来付了钱。我包了绣品，送王夫人上车，在车门口，王夫人弯腰抬腿之际，想起什么，对我说：“对了，方便的话，请到黔城参军府来一趟，我那边也经营了个铺子，不过不是绣品，是个制衣布店，叫朱衣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你的店进些货色，如何？”

    呵，这是生意上门了，我忙答应了，又觉着时机不错，这肯定是王大娘听我说过要经营绣庄后，替我拉来的商机。便乘热打铁，表示明天就可以过来。王夫人应了，钻进了车内。车夫挥鞭，赶了就走。

    王夫人走后，我赶紧把眼罩挪回左眼，换好了回过头来，王大娘在后边捂着嘴，笑得弯了腰，朱采儿则在一边发傻，呆呆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瞪了王大娘一眼，却又不能怪她，好在她也是知道的，不用防她。就只有朱采儿这丫头是不知情的，现在也知道了，这又多了个知道的，照这样儿下去，用不了多久，我这独眼龙就不必装了。这样想着，对朱采儿喝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擦桌子准备招呼客人。”

    朱采儿回过神来，说道：“掌柜的，你的眼睛是好的呀！”

    我恶狠狠瞪着她，嘴角边露出个狞笑，说：“小朱，你晓不晓得，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是要被灭口的。”

    朱采儿打了个冷战，害怕地说：“掌柜的，不要杀我呀，我不会说出去的！”

    王大娘放开了捂着嘴的手，哈哈大笑了，搂着朱采儿说：“小丫头，别怕，你掌柜的吓你呢，她要杀了你，谁来做店小二呀？”

    我冷冷说道：“店小二总是会有的，而且这小丫头子连收钱都不会，有什么用，不如宰了她做下酒菜，还可以卖点钱，她又姓猪，就当猪rou卖，多好。”

    朱采儿缩了缩脖子，说：“掌柜的好残忍，我不是那个猪，而且我的rou很酸的，你卖不了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你的rou是酸的，你吃过？”

    “没有，我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那人吃过？”

    “不知道……”

    “噢，要不我们试试，把你的手割下来，让七娘炒了吃吃好不。”

    “不要哇！”朱采儿叫起来，“很痛的，要试试你的手。”

    王大娘笑道：“阿紫，你就别吓唬这丫头了，赶明儿要破了胆了，那怎么办？”

    我绷着脸，说：“胆不可以吓破，破了rou就苦了，不好吃。”说到最后，忍不住也笑了。

    朱采儿也笑起来，格格地说：“我就知道掌柜的是开玩笑呢，你待采儿这么好，怎舍得割我。”

    我哼了一声，说：“你再不去做活，我可就真要把你卖了。”朱采儿听了，忙忙地跑开，拿抹布就擦桌子。

    王大娘看着朱采儿，笑着对我说：“你明儿就去外地，路上可要小心，叫凤歌陪你去吧。对了，你走了这店子怎么办，又要关店么？”

    “去黔城一天之内能来回么？”我问。

    “你骑驴去的话，起个早，路上紧着点，一天之内是可以的。不过我劝你还是慢些吧，又有事要办，在那边过上一夜，王夫人很好客，你去了后她会留你的。”

    我点了点头，说：“那么，王大娘，我不在，这店子能不能托给你？”

    王大娘想了想，“一二天是可以的，不过我没收过帐，算错了可别怪我。”

    我笑道：“你只要帮忙看着就好了，朱采儿年纪小，我怕她顾不过来，七娘又忙。”

    王大娘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就交给我吧，看店我还是会的。”

    计议定了，到了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也没叫别人，自个儿收拾了下，因为要骑驴走山路，怕视野不清，将眼罩放在怀内，戴了帷帽上路。驴身上带了弩弓，宝刀，腰内别了手枪，又带了个包，包内是望远镜和几贯钱，一些换洗的衣服。

    路上山清水秀的，没有现代的污染，空气好清新。小青的蹄声在山谷间脆脆回荡，脖玲儿叮玲，仿如首小曲，听着让人愉快。我心情大好，轻哼着歌儿，催着小青小跑着，在午后赶到了黔城，在城门口验了过关民牒，守城士兵挥手放行。嗯，李世民给的民牌子上没有做手脚，否则也许会被赶回流放地，这么说来，他真的让我自由了么？不过一块牌牒又说明不了什么，暗哨又不是木片，还是先慢点下决定，等陈东城的事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