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永巷与暴室2
我真是无语了，有些人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她算老几？竟要我磕头之外还要舔鞋！欺侮人也要有个底线好不，不然泥人也要光火了。 苏眉见我倔强不应，伸手又来按我的头，一面把脚伸出裙子，露着精致的绣花鞋，就想朝我嘴边凑。我侧过脸，死命挣着，不肯就范，双手被抓住了，脚上又有铐子，施不出招数，只有在四个宫女制压下扭动挣扎，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如愿。只是自个如今太瘦，气力大不如前，而这等女子近身扭斗，全无章法，不可能施展得出什么功夫，怕不能持久。便想法子设计，转念之间，便有了，随即一边掐架，一边喘吁吁跟她们说：“四位jiejie，今日这样辱我，就不怕日后我得势，报复于你！” 苏眉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冷笑道：“小贱人吓唬谁！你还有翻身的日子么？” 我嘴角流血，脸上立马红肿了起来，挣着说：“我翻不了身，还有个好jiejie呢，我jiejie会替我出头的，你们别欺人太堪！”说着，忽然别转脸向着外边，象见了什么人似的，喊：“淑妃jiejie，快来救我！” 苏眉听了，吃了一惊，和另外三个一起上当，望向外边，哪里有人？就这么一舒神的功夫，让我脱出一只右手来，当即并指如刀，横切抓我左手那宫女的手腕，掌缘到处，那宫女手顿时麻了，松开了我左手。这招叫截脉，中者血脉立麻。这一来，我双手全脱，功夫就有了施展的机会，便即不在留手，左右开弓，用武当般兰锺，击打三个宫女腿部关节要害，那三个痛呼中一一倒地。紧接着站起身，手一推脚下一勾，将苏眉迎面朝天，放翻在地。这可是技术活，是吸取上次出腿差点摔跤的教训，才改的招数。脚上有铐，虽然踢人不行，绊人还是可以的。呼，这下真爽！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就四个宫女，怎么是我的对手？就算我的功夫现在处于最低谷，却也不是三四个弱女子能制服的。 大获全胜，我站着跺了跺脚，笑道：“苏大宫女，还要不要罪奴替你洗鞋呀？哼！也不掂掂自个的斤两，知不知道有句话呀？” 苏眉躺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的，下意识的接口：“什么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得意的说，“就凭你们这几颗葱，也来欺负人，呸！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回去再叫上十几个，那才行。”说完，抬腿踩了一记重的，在苏眉的小手上，顿时杀猪般叫起来，“啊！杨阿紫，你这个罪奴，竟敢动手打女官……”没等她说完，又被我踩了脚，惨叫中闭了嘴，把另三个宫女吓坏了，爬起来就跑，我叫住她们，指着苏眉说：“把这废物带走！” 绿茶在边上，瞧得发呆，直到四个宫女连滚带爬逃了，才卟哧笑了出来，“小杨娘娘还是这么能打！” 云朱皱着眉，想笑又有些担心，说：“可不是，当年宁心宫那么多人都踢飞了。不过，苏眉这一去，会不会真叫人来？” 我笑了笑，说：“放心，她们不敢大张旗鼓来的，真要闹起来，要是给长孙皇后知道了，我不一定吃亏，她们却肯定好不了。” 绿茶笑着，说：“看苏眉的样子，怕是私下来寻仇的，她主子也未必知道，这次铩羽而归，一定不会说出来的。” 云朱想了想，微笑了，说：“嗯，是吧。”说着，转过身子，“绿茶，该去做活了。” 绿茶答应着，向我躬身行礼：“先前无礼了，还请原恕。” 我摇了摇手，说：“不，不，是我连累了你们，在此受苦。” 绿茶说：“其实也没什么，谁不犯错，到了这里，也是缘份。”说着，和云朱一起离去，临走都道了珍重。 是啊，珍重。我看着她们瘦弱的身躯渐行渐远，默默念道。在暴室的禁地，圈着多少个女子不能自由的身心。她们本身并没有罪，只是为着亲属或别人的错误，来此洒汗流泪，消磨着青春岁月，白发到老。 回转身，擦了嘴角边的血迹，我重又打起精神，继续暴晒染布。坐在石几上，感受着阳光的炽热，仿佛要融化了所有。晒场上没有可遮的东西，没一会儿就出了好多汗，只好挥着袖子扇着，等太阳落下去。后来坐不住了，便又尽量靠近墙沿，借着阴影，走动着避开直射。阳光虽然强劲，但我并不怨它，能够享受阳光，总比在牢里锁着要好多了。只是没有水喝，却是难熬，染房池子不少，但这种水是染颜色用的，有毒，不能喝。干净的水要自带，跟我搭挡的宫女有个水筒，竹子做的，她走时留了给我。可惜没多少，我又不省着点，很快就喝完了。唉，现在只好忍着，真想走出暴室，到永巷的水井边喝个痛快，再倒桶水由头到脚冲个凉爽。不行，不能再想，再这样想就顶不住了。我是一个罪奴，不能随便离开这儿的。忍，要忍呀！ 这时，我才知道那宫女离开这么久的原因，原来这儿活虽然轻松，却是不能久待的地。看来凡事都有利有弊，不可能好事占全了。就这样又消耗了不少水分后，太阳终于落了下来，那宫女也回来了，和我一起收了晒好的布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吃了晚饭，回到永巷，第一件事就是打水。关了房门脱了衣服擦身子。没大的浴桶，又没有皂角，皂角要等宫内发，首月是没有的，所以没法洗浴，只能擦一下。擦完身子，又去井边，打了水在井边洗了下头。其间，宫女们都纷纷回来，打水的人立刻多了，排起了队。我算是回得早了，占了个先。洗了头回去时，看别的宫女也打了水洗发，洗头大部分用淘米水，称这潘，有几个用着猪苓。猪苓是比皂角更好的洗浴用料，穷人是用不起的。在宫内，比猪苓还要好些的，叫胰子。唐朝的胰子兼有冻疮膏的作用。高档一点的称为“面药”和“口脂”，用来涂脸和嘴。宫中在冬天会发给官员。当然，象我这等罪奴是没有的。 －－－－－－－－－－－－－－－－－－－－－－－－－ 求收藏和票票，猫咪们有啥给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