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奇人奇物
踏进第一玉石坊，里边的景象出乎意料之外，与外面建筑的气势恢弘相比，里边却显得有些杂乱，咋一看，倒有点像是集中在一起的摊贩，看着每个小摊铺的叫卖声，瑾芸咋舌。 “这，这就是第一玉石坊？”瑾芸看着宛若室内街铺的交易场所，有些质疑。 语桐点了点头道，“恩，没错，这里卖家多，品种也多，别看这些小铺不起眼，东西可都不错的，有钱人家都喜欢这里的玉石，当然了，很多是这些卖家进了新货，送到府里给太太夫人们看样式，那些贵人们不常来这。”这地方鱼龙混杂，太太夫人们可不愿意舍下身段来这。 瑾芸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来来往往的人虽说不少穿着都不像一般人家出来的，可那气度到底还是差了点，怎么看也只是主子跟前得宠的下人，且男人居多，站在门口的瑾芸有些犹豫。 还未走近，时多时少的灵气源源不断地靠近瑾芸，让她忍不住想往里边溜达几圈，可这噪杂的环境和穿梭其中的人群却让瑾芸有些退缩，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她接触到的灵气虽是慢慢增多，可并不如以往那般纯净，好似还参杂着别的东西，让她的右眼会一阵阵难受。 站在瑾芸身侧的语桐也是第一次来这，看到里边的景象跟自己想象的完全是两样，到处都是男人，想着这要是被太太知道带小姐来这了，怕是少不得一顿责罚，连开口道，“小姐，要不咱回去吧。” 瑾芸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来了，我们还是看看吧，要是不行的话，再回也不迟。” “可是——”语桐面露难色，但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又打住了，跟着瑾芸往里走。 瑾芸的出现，这引起不少卖家的注意，虽说来这的人一天也有好几千号人，可像瑾芸这般一看就是出生富贵人家的小姐的人并不多，年纪虽小，可他们也不在乎这个，只要能卖出东西，赚到银子就好。 “我们这有不少玉饰新款，小姐过来瞧瞧吧。” “卖手镯，玉钗啦，物美价廉，先到先得。” “玉佩，玉珠，应有尽有，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让瑾芸有些质疑这到底杂货街还是玉器店，走过这些摊铺，确实可以看不到不少玉饰，各式各样，但瑾芸并没有察觉到太多灵气的存在，这让她有些惊讶，想着刚才还能感觉到，这么一想，便凭着自己的感觉一直往前走。 无视这些叫卖的摊贩，瑾芸不停地往里走，不过越是到最里边，景象倒是慢慢有变化，每隔三丈就会出现一面纯木质的墙壁，墙壁中间有一道连同两边的门，门上垂着厚重的布帘，掀开帘子，里边会有不同的玉饰店，与刚进门的相比，店铺显得精致整齐许多，而且店铺跟前的顾客看着似乎也比外面的要有身份，没人大声喧哗，买卖议价也都是极为小声。 与前面那些小摊铺不同，到后面的玉饰店，很多玉饰都是用锦盒装着放在柜中，摆在外面的并不多，瑾芸也不想用右眼挨个地去透过那些柜子，木盒看看里边都有什么玉饰，担心灵气消耗太多，她承受不住，不过有些成色不错的玉器，瑾芸无需用右眼去看，便能感觉到灵气的存在。 走着走着，瑾芸突然感觉左手手腕上的玉镯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晕，那清凉之气慢慢笼罩着瑾芸，瑾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慢慢往前推进的光晕，忍不住小声喃语，“咦，奇怪。” 玉镯散发的光晕慢慢变亮，到最后倒成了一道光束，当然了，旁人根本看不到这奇特的景象，而这情况也是瑾芸第一次看到，好奇心让她忍不住顺着光束往前走，然后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店铺跟前停住脚。 玉镯的光束与店中高木桌上的一个陈旧的锦盒相触，也停止了往前推进，接着，光束又慢慢变成了一圈圈光晕，柔和得宛若春日的暖阳。 虽然不知道盒中是什么，但瑾芸直接指着那盒子问道，“老板，这盒中的东西卖不卖？” 站在柜台跟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蓄着胡子，一身青灰色长袍，看着很是精明。 他看了看瑾芸，又看了看桌上的木盒，没有说话，继续手中的活。 瑾芸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板，语桐看那老板完全无视自家小姐的话，且态度极为傲慢，心底有些不快，忍不住开口说话道，“老板，我家小姐看中这个东西了。多少钱，出价吧。”语桐那气势倒不像是瑾芸平日所见的那般小心怯懦。 老板瞟了一眼语桐，又看了看瑾芸，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擦拭的一尊玉佛，然后把那盒子打开，推到瑾芸跟前道，“五十两银子，不议价。”说完， 盒中是一个玉扳指，瑾芸也看不大出这东西的好坏，但看着倒是极为圆润，光滑，和手腕上的玉镯有些相似，且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玉扳指竟也散发出光晕，然后与玉镯的光晕交互在一起，那种感觉像是久别重逢的两人一般，这让瑾芸有种说不清的淡淡哀伤，但又有几分喜悦。 五十两银子对瑾芸而言说多不多，但也不少，且出门的时候，她身上也只带了几十两，大面额的银票都是谢晋鹏身上。 看着瑾芸一直盯着那玉扳指，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没有移动半点，语桐忍不住问道，“小姐很喜欢？”说这话的时候，语桐在心底开始算着一共能有多少钱。 四十八两，还差二两银子。 “恩，老板，这个我要了。” 瑾芸这话一出，语桐脸色微微一变，走到瑾芸跟前，小声对瑾芸道，“小姐，咱钱不够，只有四十八两银子。” 瑾芸没有预想到会是钱不够，面露尴尬之色，“真的不够么？” 语桐点了点头，瑾芸看着那玉扳指，又看了看那老板，小声道，“老板，能不能少二两银子？”因着对方之前就说不议价，瑾芸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可这玉扳指她却非常想买到。 那胡子男眉头一皱，有些嫌弃地看了瑾芸一下，道，“说了不议价，就五十两。” “五十两？好，老板，我买了。”声音清脆，宛若黄鹂。 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个十三四岁，一身大红，模样极为明艳的女子，看到她掏出银子，这让瑾芸有些紧张，连对那人道，“这个是我先买的，你不能抢先。” 那女子大笑道，“小姑娘你有钱买么？” 这话一出，瑾芸面带难色，她钱确实不够，那女子见状，显得极为得意，然后走到柜台跟前，道，“老板，给我包起来吧。”说着，把银锭子放在桌上。 不料，那胡子男捋着胡须，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回道，“这东西我不卖给你。” “什么？为什么不卖？”那红衣女子有些气愤。 “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哪有为什么。”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在一旁的瑾芸听着也忍不住的好奇，想着哪有有钱却不赚的商人，这人性子倒还真怪，卖东西还这么随意。 “哼，不卖就不卖，又不是只有你这有。”说完，那红衣女子气得甩袖离去。 瑾芸站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买吧，钱不够，不买吧，又不舍得。 “小姐，要不咱先走吧。”越看这胡子男，语桐越是心不安，觉得这人奇怪得很，还是早点离开好。 语桐话音刚落，那扳指老板却突然问瑾芸道，“小丫头想要这扳指？” 瑾芸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扳指上。 “那你有多少钱？” “四十八两银子。” “那好吧，给我八两银子，这扳指就是你的了？” “八，八两？”瑾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刚才还五十两，现在怎么就只要八两，说不议价，这突然降了这么多价，太匪夷所思了。 “不要就算了。”说完合上锦盒，准备把扳指收起来。 “我要，我要。”瑾芸连出声，接着把钱袋从有些石化的语桐手中拿过来，数了八两银子放在柜台上，然后拿着那锦盒，拽着语桐就走。 看着瑾芸落荒而逃的样子，那胡子男竟哈哈大笑起来，尚且还未走远的瑾芸听到，竟忍不住浑身哆嗦一番，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