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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她说她爱他

    雾,白茫茫的雾

    玉容努力的睁大了眼,却发现是徒劳无功,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察觉到身后一人轻轻的脚步声,她唇角微微上扬,顺手取了鬓发上那人刚给自己插上的茉莉花,她笑道:“儿子,你为何独喜欢茉莉?”

    “因为我一直记着茉莉花的话语是青春和坚贞的喜欢。”他声音温润,浅浅一笑。

    玉容转身,欲罚他调皮,却发现他浑身是血的在颤抖,她手忙脚乱的去扶他去抱他,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容近,容近!”

    她倏忽睁大了双眼,术解拿着帕子上前,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道:“玉容小姐,感觉怎么样?心口可还是疼的厉害?”术解在她床边守了一个多时辰,见她又是叫喊又是抓被子,心中紧张的不得了,这会子见她醒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着地了。

    玉容眨了眨眼,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抬头问术解道:“容他醒了么?”她只记得容近替自己挡了琴弦,然后自己哭得不成样子,似乎还怨了方程一绝。

    术解摇摇头,回道:“没有。但是屠前辈已经接好了经脉,世子应该很快便会醒来。”

    玉容听了,便掀开被子,起身穿鞋。

    术解拦道:“玉容小姐,您还是好生休息着吧,世子那边有辛礼和迟青衣二人守着。”

    “术解,你别拦我。”玉容推开术解的手。倔着穿上鞋便往外走。

    不论醒的是哪一个,她都是既有欢喜又有哀伤,若是容远醒来。她便有了依靠,自此再也不必提心吊胆,一直高高挂在半空中的心也算是落地了,到容近替自己挡了致命的招数,一颗心又好似直直的摔成了rou泥;若是醒来的是容近,她满心牵挂着的又是容远,内心俱是不安与对未来的忐忑。

    她就在这样矛盾纠结的心思中往外边走去。

    正在忧伤仰望夜空的方程一绝一下子便从草席上打了个挺起来了。他撒着大脚丫子走到了玉容身边,道:“小丫头,可好些了?”

    玉容实在是没心情跟他说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乱的很,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着另一间点了蜡烛的房间走去。

    方程一绝拉住要跟玉容过去的术解,可怜巴巴的道:“你们三个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啊!”

    术解汗颜。也不知他怎的就得罪了好脾气的玉容。应道:“前辈放心!找到机会我们一定不遗余力的给你说好话!”至于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嘛,就要靠缘分了。

    方程一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给术解放行。

    农家的房间很小,一根蜡烛孤独的立在方桌上,照亮了周围的土墙,迟青衣和辛礼正一人倚了桌子一角,目光俱是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

    玉容只觉得眼角一湿,她眨了眨眼。微微咬了下唇,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边。

    “你们都出去吧。”

    迟青衣和辛礼对视一眼。不知道去留与否。

    术解叹了口气,道:“玉容小姐,你自己的身子也虚的很,我们当奴婢的总不能让一个病弱的主子去照顾另一个病弱的主子,是不是?”

    “我知道,”玉容的声音带了些许疲累:“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碍事。”

    术解无奈,只得招呼着二人出去了。三人关上房门,却是一步都不敢走远了,稻草人一般的立在房门前。

    方程一绝一脸的痛心疾首,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们三个,语气沉痛:“你们是猴子派给我的救兵吗!”

    术解和辛礼皆是一脸懵逼,唯有迟青衣反应最快:“我是愤怒的小鸟!”

    “卧槽!让你们给我说句好话都能让小丫头片子给我轰出来,你还敢说自己是愤怒的小鸟?”方程一绝比迟青衣矮了半头,他跳起来狠狠的敲了迟青衣一个板栗。

    辛礼弱弱道:“是玉容小姐要亲力亲为,我们还没有给你说好话”一日的时光相处下来,辛礼觉得这传说中的杀人魔头倒是没有那么可怖,倒是真真切切的是一个老顽童,因此说话的语气也随意了起来。

    “我要感动哭了!”方程一绝说完,似是八爪鱼一样给了辛礼一个熊抱。

    术解无语望青天。

    玉容在床边坐定,一手捏了他的手指头,一手拿着帕子去擦他泛白唇上格外惹眼的血。那是容近亲她的时候沾上的,玉容心中一阵滞闷,落在他唇上的指尖停了停,而后她缓缓的俯下身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她敏感的嗅到血腥味,温热的泪珠一大颗一大颗的顺着她的眼角滴落下来,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唔,容”

    听到他微弱的声音,玉容一愣,惊喜的抬起头来对上的眸,道:“你醒了?”

    那双眼深沉有力,如世间最纯净的黑曜石,他脸上熟悉的微笑让她欲罢不能。

    是容远,不是容近玉容被自己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而后她又低下头去胡乱的亲吻着他,他精致的下巴,他淡如天上云彩的唇,一寸一寸,丝毫不过。

    容远的眸色一暗,抬起双臂接纳了她的拥吻,修长的手带了让人安心的力量轻轻拍着她瘦弱而单薄的脊背。

    “容儿,莫要再哭了。”

    容远的声音是闷热夏夜里的一股爽朗清风,是哑然无生机的幽谷中一株清新的兰草,点亮她整个天地。

    玉容往他胸膛里埋了埋,闷声道:“容远,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容远,我很害怕。”害怕你再也不回来,害怕那些未知的未来,没有你的每一个日子我都在惊忧中度过。

    容远不再说话,以手作梳,在她的黑发中自由穿梭,从发尾到发尾,虔诚而温柔,像是晨间最初照亮人间的那抹曦光。

    “容远,我爱你。”玉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与自己没缘由契合的心跳,缓缓的又说了一遍:“容远,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