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五)!
周围人群一致的讨伐声,让围着张子桐三人的一大帮子人没敢再向父女三人再动手或侮骂,只是,仍旧不怀好意的将他们围在中间,不甘地瞪着他们。 “老爷啊,你可要为飞儿做主啊,打小你就疼他,不舍得打他,不舍得骂他,今天却反而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去,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那扑在小肥身上的少妇本来哭得长一声断短一声的,在听到周围的人议论声后,在人没注意的瞬间,停顿了片刻,然后抱起仍在嚎啕大哭的小肥,来到大肥面前,跪到他脚边,扯着他袍子下摆,缓缓抬首,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娇媚容颜,满腹委曲地哭诉道。 张子桐透过眼缝,在看到这妇人的容颜时,有一瞬间的愣怔,差点连装哭都给忘了,这女人,那眉眼间的温柔婉转之处,让她感到十分的熟悉,而那股熟悉让她觉得背脊间升起一股战栗般的寒意;又在看到低头看着那妇人的大肥,在看到那妇人抬头的瞬间,双眼中流露出的怜惜及爱欲而心头一动。 “……娘跳河,好像和大爷有关……”大福哥那断断续续的叙述的只言片语,来不及细想的就出现在脑海里。 还有刚进入到这个院子时,老贱人那一句一个“贱人”的充满恶意和恨意的辱骂。 少妇的脸、大福哥的话、老贱人恨极的辱骂,让张子桐不得不往一个很不堪的方向想像。 而蹲在自已面前,心疼地替自已擦眼泪的福爹,在那妇人靠近过来时身体突然的僵硬,以及眼中隐忍的愤恨及羞辱,更加证实了张子桐的猜测。 小手紧紧的攥了起来,那破皮渗入血丝的地方。直接崩裂流出了鲜血,而嘴里哭出的声音更像是无形的愤怒的嘶吼! 这个该下地狱的畜生! 竟然敢觊觎福妈,还找出一个与福妈眉眼相似的替代品来羞辱福爹。 福爹一听张子桐的哭声小异,紧绷身体一动,注意力又背拉了回来,待看到张子桐紧攥的小手里流满鲜血时,立刻心疼地翻开里面没有被弄脏的衣袖来帮张子桐小心冀冀地擦拭, “阿福不哭啊,不疼,咱们马上回家……” 福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小肥又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更加哄亮的哭声,还夹杂着尖利的叫嚣声, “爹啊。我好疼啊,我流血了,我要死了,你要替我教训那个小贱人、把那个小狐狸精、小娼妇给我剥了衣服打,打烂她的屁股。打碎她的骨头!流光她身上的血!然后扔了喂狗!” 小孩子尖利而恶毒的声音,比寒冻腊水的风更加阴冷的钻进了围观诸人的耳中,让整个院子里安静的像个黑夜中的坟墓。 “啊!”小女孩惊恐的哭喊声,打破了这一院的死寂, “爹我好害怕,他又想打我了是不是。又想欺负我了是不是,他又想撕烂我的嘴了是不是,我不要被撕烂嘴。那样,好几天不能吃东西,会很饿……”张子桐扑到福爹怀里,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惊恐怕地哭喊道。 哼。当她没看到那妇人暗地里掐那小肥的腰吗,让可怜升级谁不会啊。而且,那个妇人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她看到那妇人在听到小肥冲口而出的话时,眼神有些畏缩地看向老贱人,而老贱人则是眼神阴毒地瞪了她一眼。 “他敢,meimei,你别怕,谁要再敢撕你的嘴,我就撕了他!”大福哥站起身,挡在张子桐身前,瞪向小肥,眉毛倒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小肥估计平时在家里横惯了,或是,在张子桐一家面前占上风占习惯了,跟本就不将大福哥的威胁放在眼里,见大福哥如此对他大吼大叫,便在那妇人怀中翻腾着想要起身扑向大福哥,嘴里还发着很, “我就撕!就撕!这次我连你……唔……”妇人连忙堵住了小肥的嘴,两只纤瘦的手紧紧的搂着他,不让他乱动,然后一脸凄惶悲伤地看着大肥, “老爷,不管怎样,今儿飞儿是摔狠了,流了那么多血,您总得为他讨个公道吧。” 大肥低头和那妇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浑身一抖擞, “你放心!飞儿是我的儿子,怎么能平白无辜被人欺负了去!”说完安抚似地拍拍那妇人的肩膀,两步走到福爹背后,直接拉着福爹的肩膀,将他扯了起来,福爹没有防备,怀里还抱着张子桐,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一被迫着站起身来,长袍膝盖处就露出一滩血迹来。 滑落在地的张子桐一抬眼看见那滩刺目的红,瞳孔收缩了一下, “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张子桐摇晃着想要站起来,刚起身,脚踝处一疼,晃了一下,又要倒下去,被身后的大手给撑住了。 “大成嫂子,阿福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福爹踉跄着稳住身子,对着张子桐身后说道。 张子桐着急福爹的情况,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膝盖处衣物整齐的破损划口,蓦地想起刚进院时,在福爹身边的白瓷海碗的碎片,应该就是被那碎片给划伤的吧。 到底伤在哪儿了,膝盖腿弯处有很多的神经和脉络,弄不好以这古代的医疗条件就得残废变成个瘸子,福爹是全家的顶梁柱,他若不好了,整个家都得垮下去。 张子桐没听到身后人的回应声,却看到福爹嘱托完后,一脸放心地转过头去,与大肥对峙。 福爹挣开了被大肥扯着的肩背衣服,与他面对而立,声调冷静的近似冷酷,脸上的肌rou僵硬的像块石头,一点也没了平日里的温吞样, “大哥,有事说事,在爹娘面前,还是不要动手脚了吧!” 大肥的脸抽动了一下,这样的冷硬的二弟让他回想起了几年前那些落在自已身上的拳头的重量,以及所带来的痛楚。 他抬手想擦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但时又及时从旧时恶梦中清醒过来,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掩饰性地抚在嘴边干咳了几声,才开口说道, “二弟啊,今儿这事,你看,怎么解决,你侄子都哭成那样了,血糊了一脸,你总得给大哥一个交待吧!”
福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是没有感情似平板, “好,我给大哥交待,那,大哥又要如何给我交待呢,阿福也流血了,也哭哑了嗓子。” 大肥听了后,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 “怎么,你还想找大哥讨说法不成?” 福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反问回去, “难道不应该吗?且不说这件事的起因如何,就单论年龄,大哥的孩子就比阿福大,难道有大的欺负了小的,反而小的要向大的去赔礼道赚的道理吗?” 大肥看到福爹嘴角扯出的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面容有些扭曲地笑了笑, “不是,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的是两个孩子的事,你提年龄大小干什么?” “我说的就是两个孩子的事,是大哥多心了!”福爹淡淡地看了大肥一眼,说道。 “我说二弟,你扯东扯西的乱说些有的没的干啥,咱们就论这眼前的事,飞儿是被阿福丫头推倒,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这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事实,你怎么着也得让那丫头给飞儿赔礼道欠,外加赔些汤药银子钱吧!”老贱人此时插话进来说道。 她的话一落,周围就传来一片嘘声。 睁眼说瞎话,也不嫌臊得慌。 但是,这毕竟是两兄弟间的家事,尽管有些人看不惯,别人也不好意思插嘴,只能在旁边看着。 福爹僵硬的脸颊抖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他要是不推阿福,不抢阿福的暖帽,阿福能追着她要帽子,这不追她阿福会摔倒吗,会在惶恐无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两人一块摔倒吗?他磕破了流血了,俺们家阿福也磕得不轻啊……” “咱不惯是啥原因,你也说了,是你家阿福碰到了飞儿,把他弄倒磕破了,你就得赔礼道歉,你就得赔钱!这就跟那不管什么原因杀了人就得被判死刑杀头一样,咱只看结果!杀人就得偿命,弄伤人就得赔钱赔罪!” 老贱人这明显的是胡缠蛮缠上了,而那大肥则是袖手旁观,任她施为的样子,甚至看着福爹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眼中还有些暗暗的得意。 张子桐被快要气极而笑了,她算是对大爷一家子的无耻,认识得入骨三分了。 她紧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感到肩膀被人温柔地捏了一下,然后身后有人越众而出,一个穿着妇人装却身材健壮不输男子的身影,站了出来,声音敞亮地反驳道, “见过睁眼说瞎话,还没见过,说瞎话,弄黑为白弄得这么不害臊的,这么大气的,你以为你是谁啊,那青天大老爷断案还得有理有据,讲究个因由说法呢,照你的说法,凡是杀人的不问青红皂白都是杀头罪,那如果有人拿刀想杀你时,你不得乖乖的伸长脖子等着别人来杀的份了?万一反抗时,不小心弄伤或弄死了对方,就得为对方偿命,还不如安份守自地等着被杀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