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架（上）

    第二日一早，三太太带云清歌去给老太太请安。

    近日老太太心情十分不好。

    原本大太太管家，她院里东西总是足足的，可如今二太太帮着管家，虽只有一个公中厨房，有人盯着，到底还是不比从前了。二太太当然也不敢亏待她，可以前她院里东西总是多，还存下不少能拿出去换银子。像上等绫罗绸缎，上好的海鲜干货，这些都是金贵东西。

    老太太不自在，儿媳妇们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待得请安过后，老太太又开始照旧的训话，不外是好好伺候丈夫，要守本分，不要多口舌生是非，不停气儿说的口干舌燥。

    三太太眼观鼻，鼻观心听老太太说话，心里破口大骂，见得大太太赶上去伺候老太太喝水，还细心将茶末撇开，又吹了吹，老太太接过茶一脸满意，小声咕哝道：“叫你吃人口水还脸都笑烂了。”

    云清歌正好站她边上，听得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爹说的没错，娘本来就是小孩子脾气，若非前世爹和哥哥去的太早，娘这种脾气会一直下去罢。

    眼角余光忽看见大太太给老太太使眼色，又恶狠狠睃了一眼来，心中起了警觉，定下心再去看，却毫无反应。

    暗暗将事情记在心中，待老太太发话让人离开。三太太又回了娘家，云清歌立时吩咐最爱打听事情的荔儿，“去找碧瞳。”

    碧瞳是老太太身边得力一等丫鬟，和荔儿家挨着，两人一直十分要好，早前三房不得力，碧瞳有意无意还曾在老太太面前帮云清歌说过不少好话。待得三老爷和云华烨病好，云清歌还专门让荔儿去给碧瞳老子娘送了二百两银子，就是为了继续交好碧瞳。

    云清歌心事重重往清扬阁走，哪知方到缀锦院门口，斜刺里冲出个人，兜头一盆水泼过来。还好萍儿手脚快，将云清歌挡在后头，她却正好被泼个正着。

    程mama当即破口大骂，“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没瞧见这是六姑娘。”她还以为是哪个下人见缀锦院主子都不在，就偷懒将脏水随便乱泼。

    一个骄横的声音就响起来，“死奴才，你敢骂我？”云清燕叉腰盛气凌人站在院门一束花丛边，身后跟着贴身丫鬟莲香和渔晚，脚边丢着个铜盆。

    程mama气的鬓角青筋直跳！

    这还了得，居然打上缀锦院的门了，以前忍着是没法子，这回不能再说是淘气无意罢，瞧瞧，凶器都还在呢。

    她就站前一步，刚要张嘴，云清歌忽的伸手拉她。

    “姑娘，您……”程mama以为云清歌还是要忍，不由添上几分不情愿。今时今日，三房比大房又差了什么，就算闹起来，老太爷也不会帮着长房说话，凭什还要忍。

    哪知云清歌一言不发拉住她后，就直直朝云清燕走过去，面上冷冰冰站定在云清燕面前。

    云清燕有些吓住，“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敢碰我，祖母她……”

    “啪。”干脆利落一个耳光，打断云清燕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就连旁边装木人的莲香渔晚也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清歌。

    六姑娘居然出手打四姑娘！

    云清燕半天才想明白自己居然是被一直看不起的云清歌打了。她来报上回的仇，却被人扇了耳光，当即恼羞成怒，扑上去就要抓云清歌的脸。

    这回云清歌没有让着她，前世今生堆积的怒火在今早大太太和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彻底点燃，她不想再忍，要放纵一回。

    打了又如何，她有爹娘，有哥哥，再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小孤女，谁又能拿她怎样！

    心中豪气陡生，凭着前世在宫中积攒的手段，纵然云清燕还大两岁，不过片刻依旧被云清歌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云清歌骑在云清燕腰上，像个真正的孩子，扯她头发，掐她脸上身上的嫩rou，痛的云清燕泪水流个不停，左躲右闪，嘴里抽空就骂，“你个死丫头，贱丫头，你敢打我，我要娘和祖母打死你！”

    “你有娘，我也有娘，你找祖母，我就去找祖父。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我把你头发全拔光。”果真就攥了一撮头发往外扯，痛的云清燕脸都青了。

    到底只是八岁小姑娘，实在受不住就开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我不泼你水，不找你麻烦，你把我推到池子里我也不计较了，你快放开。”鼻涕眼泪糊一脸，又骂莲香渔晚，“你们两个是死人，还不把她拉开。”

    莲香渔晚从惊愕中回过神，下意识就伸手去拽云清歌胳膊。

    “你们敢碰我，我就告诉我爹和哥哥！”像是后头长了眼睛，云清歌一下子扭头瞪着莲香渔晚。

    果然两人手停在半空，对视的眼中都有几分犹豫。

    对呀，六姑娘可不是以前的六姑娘，倘或真帮自家姑娘伤了六姑娘，怕大太太也保不住自己个儿。上回三老爷不是连老太太面子都撅了。

    云清燕却趁云清歌扭头功夫用力起身，看云清歌摔跟斗程mama立等去扶，她更气的厉害，冲莲香渔晚膝盖上各踢了一脚，大骂，“没用的东西，等回去再收拾你们！”

    想到云清燕年龄虽小，收拾人花样却多，莲香渔晚不由腿都软了。

    云清燕本来还要过去教训云清歌，哪知云清歌比她还气得狠，明明被程mama几人拦着护着，竟还龇牙咧嘴要过来再跟她动手。她被吓住，哼了一声，丢下话，“你等着，我叫娘来收拾你！”蹭蹭跑了。

    程mama此时才渐渐醒过神，担忧的道：“姑娘，咱们要怎么办？”吵几句嘴就罢了，动手把人打成那副样子，怕不好交待。老爷夫人再偏心，总是理亏呀。

    萍儿也小声道：“是呀，姑娘。倒是出了口气，可大太太那，还有老太太……”上回是四姑娘先动手，姑娘无辜受牵连，老爷当然能直起腰说话，这回明明是姑娘先打人，老太太还不趁机发作？

    云清歌脸上半点不见慌乱，丢掉手里一撮黑发，冷冷道：“怕什么，她不也打了我？”

    萍儿小心翼翼看看云清歌，又想到云清燕那张青青紫紫的脸，咽口唾沫。

    云清歌察觉萍儿目光，露出个狡黠的笑来，伸手将发髻上名贵的蓝宝簪子，墨玉束发玉环都给卸了扔到地上，又将月罗缎带扯断，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整个人立时变得狼狈不堪，再衬上水汪汪盛满泪的眼，看上去不知有多可怜。

    求收求推，一动不动，好悲催，难道我写的这么难看，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