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一团乱麻

    双儿闻言也吃了一惊，一面让人扶起小丫头来，让她进屋给丁夫人回话，一面让人快去请柳婶儿和大夫过来。

    吩咐完，双儿也转身进了屋，并没有去瞧芍药；芍药从来就不是丁夫人看重的人，而且她病倒之后，国公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丁夫人也就没有过多的关照芍药；双儿当然不会把芍药放在眼中。

    红梅听到小丫头的话后真得呆住了：柳婶儿已经给芍药解了毒，现在人怎么又不行了？那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她虽然同芍药并无什么交情，但也不想她一个年纪青青的小姑娘就此变作一坯黄土；而且她还担心自己，会因此被人谋算在内脱不了身。

    丁夫人已经听完小丫头的话，她的目光在芳姨娘、红梅等人身上溜过：“双儿，你带人过去瞧瞧芍药，她的病倒底又怎么了？”

    这话落到红梅的耳中，好似有着几丝不耐；她心中一颤：对丁夫人有用时，她待芍药可是很亲厚的。

    双儿这才答应着和两个小丫头去看芍药了。红梅虽然心中着急，只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只能静等双儿的回话。

    在红梅心神不定的时候，厨娘被人带了上来；丁夫人没有因为芍药的变故而有什么变化，她依然平平静静的问厨娘话。

    厨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丁夫人问她今天早上可曾吃了燕窝粥，便忍不住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红梅：还以为自己好心没有好报，被这个可恶的丫头给出卖了。

    她原本就是丁夫人陪嫁的家奴，很是了解丁夫人的性子，当下也没有抵赖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

    丁夫人听了之后点头：“那么，你没有在粥中下毒了？”

    厨娘闻言吓了一跳：“夫人，奴婢虽然有时候会贪点嘴，但却不敢有二心，更不敢生出这种恶毒的心思来；请夫人明查，请夫人明查。”

    她还以为是有人给丁夫人下了毒：那可真是同此事无半点关系啊。她在心中把那下毒下到燕窝粥里的人骂了一个狠的——要害人就去害吧，为什么要连累到自己？

    丁夫人平静的道：“你的为人我倒是知道的，你的确是不会下这种毒手的。”她如此说，却是把厨娘和红梅都拣了出来。

    文儿微微低垂着头，不过她在听到丁夫人的话后，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满：夫人果真对红梅这个丫头是不同的；只凭厨娘一句话便让那丫头脱身事外了。

    屋里的人其实都知道，锅里的粥没有毒，并不等于碗里的粥没有毒；碗中的粥，还是有可能被厨娘、或是红梅下了毒；只是丁夫人已经如此说了，谁也没有反驳丁夫人的话。

    不过众人心里也有数儿，都不认为会是红梅下毒害芍药：她一看就不是想做姨娘的那种丫头，根本没有要害芍药的理由。

    厨娘的话回完之后不久，双儿挑帘急急的奔了进来：“柳婶儿说，芍药所中的毒可能不是一种，她也不太有把握能把芍药救下来。”

    “不是一种？”丁夫人微微皱眉：“那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出来？”说完扫了一眼芳姨娘等人，只听她的话，就没有把芍药的生死放在心上。

    双儿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柳婶儿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出来：不过柳婶儿算不得大夫，就算是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丁夫人吩咐双儿再去看看芍药，等大夫诊过脉之后，让柳婶儿上来回话。

    说完，丁夫人想了想，又让双儿去让人快马去请对解毒颇负盛名的宋御医；她吩咐完了之后眼睛眯了眯，然后眼中有了几分神采，不再是懒洋洋的。

    在她看来，事情到了此时，才变得有趣了几分；而她，也对此事开始用心了——没有想到，一个芍药能引出这么多人来，嗯，真要好好的查一查，才对得起芍药的一条性命。

    丁夫人虽然没有正眼瞧芳姨娘几位，可是她们的脸色都大变：芍药不是中了一种毒？！芳姨娘的脸色变得最难看，眼下她给芍药送的汤最为可疑了。

    而她想要分辩的话，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丁夫人相信自己；她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杏儿可以商议；想悄悄的和杏儿说两句话吧，可是有锦儿在一旁，她最终悄悄扫了一眼丁夫人，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红梅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脱身事外，她的脑筋也在急转：倒底谁想要芍药的命？在她看来，芳姨娘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已经得偿所愿，目前芍药和碧莲不如她在国公爷跟前得宠，没有必要害芍药。

    而锦儿——，她家的主子应该很恼恨芍药、碧莲，还有芳姨娘的；所以，她倒是有下毒手的可能；只是小丫头说她今天来看芍药时，并没有带任何东西来：难道毒不是她下的？那她只是赶巧在今天来看芍药而已。

    红梅扫了一眼锦儿，心里怎么也有些不相信。

    红梅又想起那两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丫头，送来的东西并没有说是哪一房的：此事怎么也有可疑；而那个时候她还离开过花厅：假如毒是锦儿下的，那她们真得是送东西来的，只是一时大意，这么巧在此次忘记写是哪个院子孝敬的东西吗？

    也不太可能！如果夹竹桃的毒是两个丫头下的，那芍药现在毒发又是谁下的毒？

    她思索着扫了一眼小丫头，又扫了一眼文儿：在她看来，小丫头下手的可能性不太高；倒是文儿今天的所为怎么也有些特别，而她安排小丫头进丁夫人的院子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安排小丫头去照顾芍药，丁夫人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文儿在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弄鬼，能瞒得过得丁夫人去？红梅越想，小丫头的事情越是蹊跷。

    红梅正想得出神时，不经意间看到文儿好似向芳姨娘那边递了一个眼神，看得她心中一颤；悄悄的看了过去，杏儿正在四处张望，而芳姨娘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儿在给芳姨娘递眼色，想暗示她什么呢？难道自己错看了芳姨娘？难不成她是一个心有不足的妇人，得了姨娘之位还不满足，非要一出当日被碧莲二人压一头的气吗？

    红梅很是多看了芳姨娘两眼，不想正好和看过来的杏儿对上目光；杏儿对着红梅眨了眨眼睛，便很自然的转开了目光。

    红梅也立时收回目光，重新低垂下头：她想了很多，却还是没有头绪。

    丁夫人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似乎在等大夫们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