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丁夫人与丁府的姨娘们
碧莲笑得十分温柔，伸出嫩如春葱的手指点了点红梅的方向：“jiejie，我是碧莲；红梅meimei是这位，很可亲、很讨人喜欢呢。” 她笑着看向杏儿：“我们都很喜欢红梅meimei，是不是？” 杏儿看向红梅点头：“嗯，我很喜欢红梅jiejie的。” 红梅心下虽然吃惊，但是依然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碧莲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并不让她意外，只是她却利用杏儿，让红梅心中有些恼怒。 那丫头已经看向了红梅，怎么看也没有发现到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便走过来轻轻的拉起红梅的手来：“meimei抬起头来，自家姐妹有什么可害羞的？” 红梅心中腹诽：都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谁和你是姐妹？不过她还是怯怯的抬了一下头，很快的低了下去：“给、给jiejie见礼了。” 她用上午刚刚学过的蹲礼，对着那丫头行了一礼。 那丫头却没有再放过红梅；而另外一个丫头却一手拉着碧莲，一手拉着芍药，一样是不停的问东问西；只有杏儿姐妹和桂芳无人理会。 丫头拉着红梅走了一路，就问了红梅一路：红梅是用一个字的时候绝不用两个字，一路上的怯意是越来越重，好似很不习惯和人讲话的样子。 到了厨房附近，两个丫头才放开红梅等人：“我们到那边去领饭，你们可识得路？要不要我们带你们过去。” 碧莲答道认识，红梅等人一起谢过了两个丫头，这才去领饭菜。领完饭菜出来时，又遇上那个丫头，这一次红梅终于知道了她们是谁。 一大群人在一起打招呼，然后又各自分开；而红梅便和几个粗使的媳妇子一起向东而行。 听媳妇子们说，她们是宝姨娘的贴身丫头：二等的身份，却领着一等丫头的月例；听说极得宝姨娘的宠爱；笑得甜甜的那丫头名字就叫做甜儿，另外一个名叫锦儿。 告诉红梅她们的那个媳妇子最后还挤了挤眼睛：“甜儿姑娘的身份可不同的，她还是我们国公爷的通房呢；不定哪一天有了喜，就是位新姨娘啊。” 红梅这才注意锦儿和甜儿行在一处时，总是让甜儿半步。 那媳妇子走到半路便和红梅等人分开自去了，红梅几个人沉默着回了房，一路上就是最喜欢说话的杏儿都没有开过口。 宝姨娘的身份在国公府里很特殊，她生有一子一女：她的儿子便是现在公国府的长子——虽然只是庶长子，但是很得国公爷的喜爱不说，而且国公夫人可是至今没有产过一子。 如果不是宝姨娘的身份太低，国公爷说不定会重新聘她做侧妻；听人说，再过个二三年，如果丁夫人还不能有子，国公爷可能会把宝姨娘的儿子立为嫡子。 也就是说，丁夫人会把宝姨娘的儿子收到名下。 这原也没有什么不妥，国公府怎么也要有个人继承：只是宝姨娘的儿子现在已经有八岁多，快满九岁了；他虽然不是跟在宝姨娘身边长大的，但是却和宝姨娘十分的亲近。 红梅归拢着听来的杂七杂八的消息，对于丁府的复杂的情况十分的头疼：这样的府中，就是做个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人家不能拿主子怎么样，就会把气撒到她们这些小奴婢的头上；红梅除了叹息之外，眼下并没有法子应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除了小心在意不要惹祸之外，就是一定要低调、再低调，最好让人忘记丁府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最好。 红梅她们用饭的时候，并不知道在丁府西边的一个大院子里，甜儿和锦儿正和宝姨娘说话。 “一共六个站头，四个都是很蠢、很土的乡下丫头；倒是其中那个碧莲、芍药长得很不错，而且还有些心计的样子；她们和其中一个红梅的好似有过节，居然想借我们的手教训那个红梅呢。”甜儿一面说一面笑着摇头，对于芍药和碧莲的小心眼，她十分的瞧不上眼儿。 “什么过节？”宝姨娘听到这里，问了一句；她并不是喜欢多说话的人，她一向喜欢听人家说。 “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在说芍药得夫人欢心时，她们都说那个红梅很得夫人的心；我倒是仔细的查看了那红梅一番，除了胆子小之外，长相等等别无所长。”甜儿说完还忍不住撇了撇嘴。 “别无所长？”宝姨娘轻轻重复了一遍：丁伍氏这么远弄了六个丫头回来，只是因为想添几个人手？不太可能。 那她选中的丫头，又怎么可能是别无所长呢；宝姨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们好好的打听一下，看看那几个丫头为什么会说名字是红梅的得夫人欢心。” 她看了一眼甜儿：“空xue不来风，还是一切小心为佳。” 甜儿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儿，然后她和锦儿又把红梅几个人都描叙了一番：两个丫头还真是有些眼力的，除了红梅之外，对其余几个人的性子倒还真说对了几分。 宝姨娘主仆议事的时候，丁夫人也在和人说话。 她的身前立着的人就是马婶儿。 听完马婶儿的话，丁夫人笑了笑：“宝姨娘真是耐不住性子，倒是我们的静姨娘好，到现在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马婶儿看了一眼丁夫人：“静姨娘虽然也生了一个儿子，却不及宝姨娘那么得国公爷宠爱，她一向都比较省心少事的。” “省心少事儿？”丁夫人斜斜看了一眼马婶儿：“也许吧。宝姨娘要摸摸几个丫头的根底，就由着她来摸就好；不摸，她也是安不下心的。” 双儿迟疑的道：“碧莲二人……” “碧莲二人就是为了宝姨娘备下的，她如果看不上眼，我还真会失望呢；不过，依我看，她一定会很会青睐碧莲二人的。”丁夫人一面说一面笑了起来，笑得柔柔的。 而后，马婶儿便把红梅几个的事情说了一遍：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丁夫人点头：“你做得很好，好好的教一教碧莲两个；她们应该很快可以适应下来，便让她们到前面来伺候吧；其余那几个，到时让她们在外面看着小丫头洒洒扫扫的也可以。” 最终，她又补了一句：“做丫头便要有做丫头的样子，你可要让她们都学会记住本份，记得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