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意外收获
如今不必做杂务，还有供给可以领，苏夜便把白天时间全部用来修炼。秦有容待前来请教的同门非常和善大度，尤其是肯吃苦又扎实练功的弟子。 两个月上，苏夜学会了控物术，又开始跟秦有容学习术数。术数是推演阵法必须的知识。不过秦有容告诉她，有阵法大家萧师叔在，其他人都不必在此项上花费太大精力。每年都会从萧师叔所住的贪狼峰流出很多阵法，高中低都有，一些基础阵法价格便宜，只要能排上号，基本都负担得起。 苏夜之所以要学一点，不过是为了之后布阵所用，就算买阵法，布阵的时候也需要一定的术数基础。其实苏夜最想学制符，但秦有容比较擅长驯养灵兽，于这个一无研究，让她去找林师兄学。一听要找林靖之，苏夜宁愿不学的，对于她来说，林靖之就是个可怕的存在，说不上原因，看见他就有种恐惧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蔓延。 这日课后，秦有容有事需要外出一趟，因还摆着摊，便找了苏夜让她暂帮看看摊儿。 苏夜有点为难，倒不是不想帮忙，主要她对师兄的商品不是很了解，怕给帮倒忙。 秦有容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如今是灵兽生意淡季，也只有些买灵兽食粮的小生意，价格都标在那里。如果有需要灵兽的，你问清了信息，让他之后再来也一样。” 苏夜应了，专心帮师兄守着货摊儿。 秦有容说的不错，他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价格、分类、细节等一点不错，买东西的人又基本全是熟客，没有半点沟通障碍。 苏夜帮他卖了十几包风铃草种子，还有几包蛇果种子，另外卖了几只半宠物的小灵兽。大家族子弟的灵兽一般是长辈赠送，多从方诸修真界西北妖兽聚集之地捉来，自不是太和山周围的温驯小兽能比的。只是很多孩子童心未泯，不喜欢狰狞凶暴的大兽，总是自己买几只可爱的灵猴、灵狐、灵兔、灵鹿、小灵鸟等回去作伴，这给秦有容带来不少小生意。 没客人的时候，苏夜仔细看了那些灵兽的介绍，对其中一窝炽焰蜂很感兴趣。她之前买的那窝普通灵峰如今死伤大半，虽然变种了，却也所剩无几。 她看了看价格，需要一百二十块灵石，自己尚能负担。穿来修真界之后这么多年，苏夜对货币没有太大的概念，从小吃辟谷丹，跟着母亲修炼，不曾买过什么其他奢侈品，所以对钱的感觉与前世完全不同。如今她一心追求成仙，有钱就花，想买炽焰蜂，自己有两百块灵石，虽然别人看来贵的，她也不以为然了。 而且她看介绍炽焰蜂虽是不入阶的妖虫，单只无用，但因为成群便有防御和攻击加成，如果能训练出蜂阵几乎可以与强大的法器相比。只是若想驯出那样的成果，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炽焰蜂好养不好训，多半是用灵力迫使它们认主屈服，并不能让它们甘心运用自己的智慧来更多配合。 据说就算太和山阵法最强的萧师叔也不能做到利用灵兽来布阵，相比其他那些只能通过阵旗、灵石、复杂奇门术数等方式来布阵，甚至是灵植的高级阵法，如果能用妖兽灵兽布阵，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也只是据说而已，苏夜可不奢望自己能有那本事。 “一窝火蜂有什么好看的？”轻柔醉人的声音像是陈年佳酿一样让人心神荡漾，苏夜心里一抖，抬头看向来人。 林靖之丝衣飘然，昳丽的容貌像耀目的青天，他无声地靠近，俯身笼住苏夜头顶的光线，看那窝炽焰蜂。 苏夜一惊，忙肃容行礼。 林靖之伸出修长白玉般的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勾唇一笑，“见了师兄，怎么怕成这样？” 苏夜一怔，下意识退后，感觉他的指尖在额头留下微凉的触感，不禁蹙眉，不明白他突然出现想干什么，而且神态语气动作都那么——诡异！那次因为百花聚灵袍的事情，他一声不吭向她出手，那狠戾的气势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全身灵力鼓荡，暗暗戒备。 林靖之唇角噙着魅然的笑，目光看似轻飘飘地却直射心底，看着她灵气充沛翻涌的样子，笑意更深。 “师妹，逆练……”他手指点着深褐色灵木柜台上一只淡青色的玉碗，里面一只小灵蛇自由地游曳。 苏夜警惕更高，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林靖之伏身在柜台上，低头专注地看那条小蛇，手指轻弹，落进去一只浑身通红的蝎子。那只蝎子似是被禁锢得太久，一落入碗中，立刻尾巴高翘，朝灵蛇攻去。 灵蛇惊了一下，口吐毒涎与蝎子斗在一起。 玉碗被下过禁制，两只小虫斗得风起云涌，对外面没有任何影响。 苏夜大急，想要阻止又没办法，急得看向林靖之，“林师兄？” 林靖之好整以暇地用手指轻叩台面，凝视着她，淡笑着问：“苏师妹，逆练其实如这两只小虫，正邪两条小虫也在脑子里彼此拉锯吧，敢问师妹，如今是黑是白？” 苏夜说不出话，不承认不否认，死死地盯着那只玉碗。 林靖之笑了笑，纤长的手掌盖住玉碗，身子向里面的苏夜探了探，“李师叔和林师叔嫉恶如仇，若是让他们知道，师妹可知道后果？” 苏夜咬了咬唇，“师兄误会了。我并么有逆练。是萧师叔的聚灵袍威力强大，师妹捡了个便宜。” 林靖之没有再坚持，看向她的目光热切暧昧，有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力量。 他撤手，玉碗中两只妖虫化为星星点点消失了。他拿出淡粉色的帕子擦了擦手心，然后从袖子里弹出二十三块灵石，“多了的送给师妹。”说完施施然离去。映着斜阳余晖，妖娆的身姿直要化入光辉中去。 苏夜一直盯着他背影消失才舒了口气，总觉得林师兄哪里不对劲，之前虽然觉得他比女人还艳丽，如今有种不动声色的凌厉。 他知道她逆练，虽然没有追着点破，听他的口气，好像逆练不算正经路子，会导致什么正邪之说？她笑了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自己没有害人，没有夺取他人修为，便是正的。除了那种强迫症似的以天下正义为己任的人，还有一种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 修仙大道与前生不同，苏夜打定主意修真至上，其他都是浮云，她不是三岁小孩子，三观一定，勿需他人来指手画脚。 晚些时候秦有容回来，苏夜花钱买那窝炽焰蜂。秦有容因为她帮忙看摊比其他师弟妹得力，便给她优惠，只要一百块灵石，还送了她一些其他的草药种子。 苏夜再三感谢他然后御器飞回织霞峰。 她关好门跟雪球儿去了壶中界。如今会控物术，她简单地搭了座竹楼，面朝植物园，西北方位是蜂房。原来的灵蜂因为换代进化，死亡较大。把新买的炽焰蜂放进去时，她犹豫了一下，怕它们互相残杀，又一想，既然都在一个园里，就算分开也难免碰头，便都放在西北处，任由它们自己优胜劣汰。 她又去果园走了一圈，突然发现树叶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蚕，甚至还有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在残叶间吐丝作茧，将自己裹了起来。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只见那些蚕看起来比普通蚕要小一些，晶莹剔透的，泛着淡青色灵气，那些蚕茧也如一小撮一小撮的云絮一样轻柔剔透。她立刻翻出赵执事给的那本妖虫图鉴，里面一半讲妖兽，一小半才是虫类，虽然有蚕种，却不能辨认是何种蚕。它不像地蚕那么剔透，又没有云蚕那样纯净。 苏夜好奇地问雪球儿，“你说那些蚕呀虫子的哪里来的？” 雪球儿只顾得用全身的灵气托着一小团蜂蜜慢慢地炼化，等变成细线再吸进嘴里，乐得大尾巴扫来扫去。 苏夜看雪球儿那样，只能自己观察，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从前玉盒里那些虫卵？原本以为化掉了，没想竟然变成活物？她忙去竹屋把自己编得竹篾帘子扯下来，上面铺上一层白纱，施展控物术，把蚕和茧分别捡下来。等捡得差不多了用灵力控制竹帘子平举到蜂房隔壁的小竹屋去。 算了算，看起来需要更多的竹屋才行。 在整理那些蚕和蚕茧的时候，苏夜想到那几枚玉简，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试着看看里面的内容。她回到竹屋中，把那只黑色的储物袋找出来，因为这只袋子太招摇，为免不小心露出来，她将之留在壶中界竹轩中。 那邪修留下的五只装药的玉瓶还在，八只玉盒里的虫卵和虫茧被她当做路标放在地上消失了，另外还有三片黑玉简，一只色泽古旧的小鼎。 她把东西都倒出来，看那只小鼎造型稳重，便拿来当花鼎，插了一把各色鲜花和碧草。 又请一直在吸蜜浆的雪球儿帮她护法，看看那几片玉简里到底有什么。 雪球儿懒洋洋地道：“吃饱喝足，正当睡觉呢。”说完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去了草丛。 苏夜喊道：“喂，小狗崽，你小心以后吃不到蜂蜜呀。小蜂们要蛰你我不会帮忙哦。” 没回音。 她叹了口气，只好拈起一枚玉简看了看，然后催动灵力分出一缕神识试探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