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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情况

    苏合让阿启进去休息一会,自己拉起了缰绳,一边认真的听着沈晏心的介绍,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

    他的眉间也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能明白沈晏心此刻的心情。

    未到辰时,马车已停在江府门前。

    沈晏心没有立刻上前敲门,倒是在江府大门前看了很久,竟像是要将那扇黑漆大门看出花来一般。

    苏合也不多问,只站在她身边陪她看着,过了有片刻的时间,沈晏心才回过神,下意识的和韩九换了个眼神。

    韩九和她点点头,她才抿嘴吸气上前去敲了门。

    不一会儿,门房处就有了动静。

    随着门后的门栓落下,“吱啊”一声从后面就探出一个揉着睡眼的脑袋。

    “谁啊?”那人抹了两把眼睛,打着哈欠瞪大眼睛看门外的人,看着看着便就呆住了。

    “二二二小姐?”

    门后的人磕磕巴巴的说着,就又揉了揉眼。

    沈晏心虽然姓沈,但在江家的时候江家人却一直称她jiejie为大小姐,称她为二小姐。

    沈晏心红着眼一笑,叫了一声“二顺哥”。

    二顺听到这一声,一个大男人却也红了眼,赶紧开了门,让沈晏心几人进来,又叫了人把他们的马车牵了进去,才飞似得跑去报信了。

    一盏茶的功夫,江家上下就都醒了。

    沈晏心坐在客厅前院中看着江家的一切,与几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只是好像更陈旧了些。

    介时江老夫人被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围了出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俏丽姑娘。

    沈晏心认出是她的表妹江媛。

    沈晏心见到祖母,二话不说先跪地行了大礼。

    江老夫人连连将她扶起,祖孙三人搂在一处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问了韩九苏合的好。

    沈晏心如实介绍了韩九,但在介绍苏合的时候,却只说他是朋友,怕中洲苏家的身份会惊到老人家。

    听说沈晏心几人是连夜赶路,江老夫人急忙让人给几人安排了厢房,沈晏心房中的床因早年被送到京城,后又带去了平西关,所以只能先去外祖母房中的套件休息。

    午饭是丫鬟送到房里吃的,到了下午洗漱起来后,沈晏心才又再后院好好逛了逛,又去以前相熟的下人那里转了转,这一转才发现江家下人比以前少了一大半,留下来的基本是家生子和几个老仆妇,丫鬟也只留了三人而已。

    看来这几年江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向表哥信里说得那样好。

    沈晏心想了想,还是去前院找到了二顺,问起这几年江家的情况。

    三顺红着眼,唠叨了半日,沈晏心才知道这几年江南年年都有些小旱小荒的,庄家地里收成并不好,加上这两年世道有些****,讨生活就更艰难了。

    沈晏心听了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但当着二顺的面也不好表露太多,听罢安慰两句,就回了后院。

    转到了表妹房中,此时江媛正在绣花,沈晏心上前看了看,针脚细腻,手法与她jiejie很像,都是江家祖传下来的技艺。

    “表姐。”江媛见到沈晏心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给沈晏心行礼。

    沈晏心忙扶住江媛双臂,有些责怪道:“你我姐妹用这样客气嘛?”

    江媛宛然一笑,拉着沈晏心的手去窗台下官帽椅上坐下道了句“表姐”,眼眶就有红了起来。

    沈晏心连不住的安慰,才止住了江媛要哭的样子。

    沈晏心想起年前表哥信中提及给江媛说了亲事的事,就问道:“听表哥说,家里给你说了亲,是什么样的人家?”

    江媛一听,面色霎时苍白,一语不发,豆大的眼泪的连珠落下。

    沈晏心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但又无头绪,只好看向的贴身丫鬟桃珠,可这桃珠却也是和江媛一个模样,只是不住的哭。

    沈晏心只要起身去扶抱住江媛的肩头,低声安慰道:“究竟是怎么了?有事要和表姐说,天大的事,表姐给你做主。”

    江媛垂着头抱住沈晏心的腰,依旧伏首抽泣,倒是桃珠听了沈晏心的话,眼中瞬时闪过一丝不忿,抽着鼻音对沈晏心道:“二小姐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严家欺人太甚了。”

    “桃珠!”江媛擦着眼泪瞪了桃珠一眼,“不许说!”

    沈晏心眉头一蹙,忽然明白为何自从那封信后,她再问起表妹亲事,江昱却总是避而不答了。

    这几年她在平西关,江家怕她担心,总是报喜不报忧,现在看来自己的表妹应当就是被人欺负了。

    沈晏心拍了拍表妹的肩,沉声对桃珠道:“你说罢。”

    桃珠望了自家小姐一眼,才看着沈晏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严家是落雨乡的乡绅,这个与江媛定亲的严公子严少卿,与她表哥江昱是同年的举人,二人亦是同窗,这严少卿虽比江昱小两岁,但二人也算交好,加上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可后来严少卿入京求学,结识了尚书小姐,于是就托人带信回来,让家人退了这门亲事。

    江昱气愤不过就去严家理论了一次,却被严家翻出她舅舅江冕之事,还称江家兄妹是罪人之后,直把江昱气得病了一场。

    楚国律法若非株连之罪,并无延祸后人的律例。

    可被当众这样说,江家的脸面也确实是丢尽了,后来严家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造谣江家隐瞒江媛父亲罪行企图骗婚,这名声传了出去,只怕会误了江媛一生。

    沈晏心不恨严家想要攀权服势,只恨他做事做绝,为了自己的名声竟要毁江家门第,误表妹一生。

    沈晏心安慰道:“meimei放心,这事jiejie记在心里了。”

    江媛却冷冷道:“我并不可惜这段孽缘,只恨他们污蔑了爹爹,我现在只想学好江家绣谱上的技法,待他日重振家业。”

    沈晏心点头道:“好meimei,你这样想就对了,你放心,你的仇,就是jiejie的仇。”

    江媛摇了摇头道:“还请jiejie不要插手此事。”

    沈晏心不解。

    江媛道:“我自己的恨我要自己报。”

    沈晏心看她小小年纪,却一脸决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好转了话题道:“就算jiejie不管,你那哥哥还能不管?”

    听到哥哥,江媛面色缓和了一些,柔柔的说道:“只希望这次哥哥能如愿提名,江家要振兴,不能只靠技艺,还有有说的上话的人。”

    沈晏心听了,不由要赞表妹的心思。当年她舅舅也是富甲一方,却因背后无人手中无权,还不是说垮就垮了,看到表妹能想到这一层,她心中又是安慰,又是难过。

    为何安慰自不必说,难过却是为了她表妹小小年纪心中就要承担这么多事。

    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沈晏心想到严家既然已经攀上尚书府,就怕他会在京中为难表哥,便立刻回房写了封信送往京城韩府,交给韩屹的兄长韩坤,拜托他多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