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江心

    老盟主的藏身之地就在江边的一处庭院。所以在莫雨和简悦带着老乞丐走到江边的时候，也只是花了一会儿的时间，而就是这一会儿的时间让老蝙蝠对莫雨的印象彻底的改变了。

    可以说在第一次瞅见莫雨这只“肥羊”的时候，老蝙蝠就做好了要“宰杀”莫雨的准备。那个时候他确定莫雨是个好说话的儒生，但是现在亲眼看见莫雨将江边几人大的石块直接扔进河里的时候，老蝙蝠不禁缩了缩脖子。

    “先生这是打算……”很想问出口，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容的他继续问下去了。将恶狼当成绵羊完全是他的失误，而且是大大的失误，只不过他知道的有些晚了。

    “知道你是偷盗的好手，所以我想劳烦你到这下面帮我拿件东西上来。”指着奔腾的江水，莫雨停也没停的继续说道：“当然，那东西还是一个活物，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的话可以在下面捞到不少的好宝贝，但是如果你的运气不够好的话，那么等到你上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副骨架了，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也不为难你，去与不去完全看你的主意。”

    简悦在心里闷笑了几声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在莫雨捡了老蝙蝠一条小命的时候，老蝙蝠就已经说过他可以帮着莫雨做一件事情。如今这句话的余音还在耳边，老蝙蝠想不答应都难。而且眼下他们跟前的这条江和长江不分上下，如果说有东西藏在这条江水下面的话，恐怕也是一个不小的物件。所以在为老蝙蝠感到无奈的同时，简悦也在思考水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以至于莫雨可以放弃抓住老盟主的机会来到江边。

    显然在简悦思考的同时，老蝙蝠也在想这个问题。“先生所说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他在江湖上混了不少的时间，所谓的奇珍异宝他几乎是挨个摸了过去。如果说现在被众人珍视还有抢夺的东西还没有被他看到过的话，那也只有比较神秘的“果脯”了，但是“果脯”是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果子。只要是果子就需要果树，只要是果树就必须长在陆地上，那么现在这江中的绝对不是果脯。“难道是什么珍奇异宝？”

    “珍奇异宝倒不是，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罢了，只不过这件普通的东西影响到某些人的时运，所以我才要将它捞上来。”向前走了几步，扫视着那些站着江边观潮的路人，莫雨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简悦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是因为那个东西在水里待得时间太久了，如果在这两日中还没有将东西捞上来的话，恐怕日后它会变成一个祸患。”

    咽了口唾沫。老蝙蝠向前探了探身体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下去看一看。毕竟活了快半辈子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能看看这世间稀奇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话，恐怕他死也不会瞑目的。“我倒想去看看这是些什么东西。”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人好奇的眼神，也没有只会莫雨一声，老蝙蝠轮了几下胳膊之后就“噗通”一声直接跳入了江水中……

    翻滚的江面就像是被抖动起来的绸带一样。在路人的高呼声中，刚才刚刚卷起的一层浪花瞬间变成了两层，而简悦亲眼看到，老蝙蝠被刚刚升起的第二层波浪直接拍入了江水中。“你果真是想要那件东西？”而不是让老蝙蝠去送死？后半句简悦没有说出来，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完全是因为刚才莫雨突然转身时看着她的那种眼神。

    悲伤中带着几分坚定，坚定中又有少许的狠绝……这样一瞬即逝的表情让简悦有些疑惑。疑惑莫雨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如此的纠结。

    莫雨是在纠结。只不过他纠结的不是江底的那件东西而是自己对简悦那些说不清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要想实现誓言的话就必须将儿女情长都给放下，而且之前他也下定决心要将在简悦动摇自己的决心时将她给杀了，但是现在看着简悦那双晶亮的眼睛。莫雨觉得他下不了手，而且他也清楚，只要他动了手，他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在知道了老盟主的行踪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将老盟主给揪出来而是想办法找到可以拖延简悦毒发的解药。

    简悦是服用了一支雪獒。但是那支雪獒只能保住简悦在五个月之内安然无恙。但是只要另外一只雪獒没有到了简悦的嘴里，那么在简悦待产的那一刻。不仅是简悦，就连简悦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所以在下定了决心要保住简悦的那一刻，莫雨就已经舍弃了自己最初的誓言，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放弃了一笔财富？”像是玩笑又像是正是一样的将心里压力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但是在等到他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

    “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会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时间将你损失掉的那些银子全部补回来的。”虽然不清楚莫雨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之前莫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以及最后的决然。所以对于莫雨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话，简悦没有回绝而是直接接上了刚才的那句话。“而且我会双倍的还给你的。”

    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莫雨还是忍不住有袖子蹭了蹭眼角。

    有人说一生狠毒的人其实是最可怜的人，一世孤独的人是最可悲的人。如今听到简悦的一句话，莫雨觉得他终于可以摆脱“狠毒”和“孤独”了。“对了，明朗那人你怎么看。”

    身体一顿，瞅着开始恢复平静的江面，简悦久久的没有说话。明朗那人有着一张和她导师一模一样的相貌。如果说一个人的面相真的决定着这个人的性情和命运的话，简悦只能说，明朗是一个不好对付而且是活的最长的一个恶人。这些理论没有根据也没有理由。只不过对于简悦来说，前世那个导师的一生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不好对付而且很狡猾，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他将会是这片江湖的浩劫。”

    周围的水浪狠狠的拍击着江安，迎风而立的莫雨和简悦此时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