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研究所祸起萧墙
今天特012房一边开一边关的双重安全房门，进来的不再是前两天接二连三放进来的小动物了，也不是那个总是穿着防护服戴着大口罩在小动物死去的第一时间就冲进来捡走动物尸体又匆匆离去，但是给自己在食物窗口放下吃的东西以后还会用种傻傻的眼神透过玻璃窗盯着自己看的医生阿姨，而是一个身穿防护服的高大男人，而且这个气势汹汹的身形好象不太熟？重新换了编号但对检验过她的所有坏人印象都很深刻的小试验体董星悦退到了墙边，努力给自己打着气，有些困惑地溜圆了漂亮的大眼睛，提起脆生生的小嗓子对着正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的人提出了疑问，“你是新来的吗？”。 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严实的防护口罩下显出了吃惊嘴巴张大了的轮廓，本来想猛力击打出的大拳头停在了董星悦的头顶。歪了歪小脑袋避过拳风的董星悦看看了防护口罩上方一双干净的眼睛，没危险！孩子用自己纯净的本能做了判断，她犹豫地再一次尝试提出请求，“新来的叔叔？你能放出我出去找爸妈吗？我叫董星悦，我爸妈在东三区的！” 装着防护服的男子迟疑地蹲下了身，大手捏上了董星悦的小身子，反反复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董星悦，突然一言不发地冲出了房门，质地不错的房间门被高大身影冲过的气流带着发出哐哐的响声。 董星悦莫名地挠了挠小脑袋，撅起了小嘴，什么人呀，不肯放人就算了，好赖留下跟自己聊聊嘛！这里的大人都有毛病，一个个都是聋哑人似的！ 董星悦又一次退回习惯呆的墙角，又一次自娱自乐地开始自己一个人的文艺演出。 ※ “特012一直是我负责的，前面的动物攻击试验对她来讲已经是很危险了，你居然还安排一个成年人去攻击她！还骗着参验人说她是特型丧尸，要测的是丧尸的抗击打力，可以不管不顾地往死里打。”，一个身着研究所科研制服的清丽女子，无视着来往人员的注目，在研究所的走道上直接扯下嘴上的口罩，拉住了自己的导师，无理抗议着，“这样的试验不能进行，一定要停止！” “师姐，前面放进去攻击特012的都是些变异动物，他们根本没法描述自己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我们的仪器也没检测出特012究竟何处特殊，所以才考虑用有意识的成人去进行攻击的。”，边上跟史慧同组的小李陪着笑去掰她紧扣在柳老师手腕上的手指头。“她不一定会被打死，说不定还是打她的人跟那些动物一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呢！” “史慧！你还有没有点科研人员的自觉！前几次的实验你就已经在明里暗里地拖着后腿，现在白所长已经确定要加大对特012的实验力度，你也不用再负责她了！小李，今后特012由你负责。”，一个同样着装的中年女人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史慧一眼，看到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重重一叹，接着语重心长地劝慰起来，“史慧，你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而且自己也亲身参与成为“蓓蕾试验”的试验体，可现在你……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也不好，不如你先休息一阵吧。“ “我做试验体是自愿的，但她不是！”，女研究员史慧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冷静果断的优秀科研人员，但当自己亲自做了一次试验体之后，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法冷漠地对待被试验的试验体了，特别是从一来异能所就由她看护的特012了。她刚参与的蓓蕾试验，是以自己的身体植入受精卵来孕育异能者的后代，但是她这个母体和前后几个批次的志愿者一样，在胚胎着床后不久都相继流产了，而研究所里以其他方式进行的胎儿培育也无一例成功。她的手痛苦地按上了自己平平的小腹，虽然起初她是以纯粹客观冷静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怀孕，还自觉地做了详细的观测日记，但是当突然有一天孩子的消失却让早就立下志愿一生不婚不育的她觉得心痛难奈，根本就提不起写日记的笔。 也许只有自己体验过为母亲之苦，才会体会到孩子的可贵，史慧定了定神，极力地平静下来对着她尊敬的导师劝说，“柳老师，她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基地乃至全国的孩子还有剩下多少了？” “但她是个特殊的孩子！如果把她研究透了，我们可以救更多的孩子！”，面对史慧的冥顽不灵，中年女人失去了再说下去的兴致，转身向特012房的方向走去。 但她的领子却被一双大手揪住了，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已经扯下了身上的防护服，年轻憨厚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言的屈辱，“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里面，就是个小孩子！是活生生的小孩子！你们要求我进室内就猛烈攻击的丧尸，其实是个孩子！” “是！是的！她是个孩子！人类的孩子！”史慧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就是刚才被派去攻击董星悦的参验人员，看来他没有执行命令，她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松了骨头靠在了墙上。 “你怎么出来了！”，中年女人的眉毛竖了起来，“给我回去！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攻击特012！你要不服从指挥，我找你们连长去！” “我不干！我们连长知道了，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年轻人身上的防护服全褪下了，露出一身军装，憨憨的脸上露了狡猾的笑，“他跟我们说了，许首长有交待，现在异能所已经有足够的变异动物做实验，我们只是来协助的，如果有威胁到我们生命的工作，我们要先行上报！” “去教训一个小孩子，就威胁到你的生命了？”，边上刚接替了史慧主持工作的小李立马冲上前教训眼前这个傻大兵了。 “是！那可是个小姑娘，我要真打下去，回去要是自己不自杀，大伙儿也得把我打死！所以，我要先汇报！”，说着，年轻士兵已经一溜烟地向着走道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中年女人赶忙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赶着，“回来！”，她可是记得白所长转达过，军方已经在挑异能所的毛病了，前两天许国华还要求如果所里还有幸存的小孩子要尽快移交军部，现在他们阳奉阴违进行试验的行为如果被捅出去，后果可能会很是不堪。 小李也跟在她身边跑了两步，但又被骂了回去，“你跟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找志愿者去进行特012的攻击测试！放完普通人，放丧尸！”，如果真的无法挽回，那就一定要在军部介入前把该做的实验都完成了。小李点点头，又冲向了异能所的办公室要人去了， 眼见事情已经被搅黄却又多了番折腾的史慧，捂着隐隐做疼的小肚子，又勉力地跟上小李的步伐。她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一定要拖住小李，拖到那个士兵叫人来，就让军部把那个孩子带走吧！ 史慧的脑子里响起了女孩子清脆如铃的笑声，只有一个人被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那么久，为了避免研究所人员的情绪受影响甚至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跟她讲过一句话。可那个女孩每次看见自己进到房里都会笑着大声打招呼，在前几天开始的攻击试验时还会调皮地追赶着去扯逃避她的斑斓鸡的尾羽，也会对着不理会她的吞土猪大声唱歌，望着在她房间里死去的小动物也会流露出怜悯的表情。所以，无论这个孩子身上有着怎么样让变异的小动物们害怕甚至莫名而死的能力，她首先是一个不该被永远关在实验室里的孩子，是一个生命鲜活的人！ “我叫董星悦，今年8岁了！阿姨，是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呢！”，史慧清晰地记起了当初她静静地守候了四十八小时，看着病床上董星悦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对上自己的情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