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一：悲催离职赵小云
（末世来临前，毫无预感毫未防范的炮灰们的炮灰生活……，与后续正文，有关也无关，亲们就当是灰，看看算了。） …… 十二月的展城，经历了长达二个月之久的晴空万里之后，终于盼来了雨，却又没完没了哩哩啦啦时下时停，折腾了快要一星期。 这会儿，细细的雨丝正划过大厦灰蓝色的玻璃幕，转瞬即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背对着幕墙，一位着装得宜，面容娇好的职场丽人，正一脸惋惜地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女孩子。 “小云，你要走，我可是损失了一员干将。你大学毕业一进公司就跟着我，也有三年了吧，我可是一直都非常看好你的。”崔岚习惯性地扶了扶她的无框眼镜，然后不舍地拍了拍对面女孩的手， “本来这次架构调整，我还打算向上面力荐你上个台阶，结果你不声不响地就要辞职，真让我头疼。” “崔总，我知道您一向都很关照我的。”对面糯糯的声音没底气地更小了些，“实在是家里最近事情比较多……” “好了，你的工作跟小夏已经都交接好了吧？那就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吧，我这里是随时欢迎你回来！”崔岚握着对面的女孩的手，俐落地站起身。 “崔总，多谢您了！”对面女孩跟着站了起来，清秀但却苍白的小脸还带着一丝丝腼腆的红晕，眼睛里也似乎还闪着莹莹点点的泪光，她轻轻地抽出被崔岚紧紧握住的右手，犹豫地退向门边，“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崔岚笑着帮她拉开办公室的门，亲昵地用力拍着赵小云的肩膀，用知心大jiejie式的声腔大声交待着“你可要记得有空就回来坐坐的。” 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热力四射，刺得赵小云的耳膜生疼，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小鸡啄米似地不住点头。 目送那道纤细的身影顺着长长的走道离去，崔岚甩手把门关上，关门的声音却也比平时大了许多，但相邻几间独立办公室却依旧安静非常，好象里面根本没人存在一样。 窗外，一道闪电从窗外掠过，映得崔岚保养得宜的漂亮脸孔有些狰狞。外面雨下得更大些了，打在玻璃上发出的声响掩住了崔岚喃喃的咒骂“不识抬举的臭丫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 赵小云走回自己的座位，往日满当当的办公桌上放着已收拾好的的小纸箱子，，她拿起了电脑旁的那盆称得上是全公司养得最好的绿萝，放在了敞开的纸箱上。 一阵暖暖的香风扑来，伴着略显夸张的笑声，红彤彤的夏可凡亲热地搂住了赵小云的肩，无比自然地把头压了上来，一缕蓬松卷发的发梢恰恰掠过赵小云的鼻尖。 “赵小云，羡慕死你了，现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夏可凡丰满红润的嘴唇爱娇地嘟着，低声埋怨“我手上一大堆事，公司又安排我下周去天宁总部培训，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本来我还说晚上和你一起去吃个饭……” “听说这次培训的人，都是要后续升职的，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等你升职，再请我吃饭也不迟呀。”赵小云笑着拉下夏可凡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那支胳膊。 “谁说的，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了？要是你不离职的话，还差不多嘛。”夏可凡矜持地笑着，但轻扬的眉梢却透着掩不住的得意。 “我还得去做事了。”夏可凡卖萌地吐吐舌头，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下，好象下一刻就会有人捉她回去。 “没你好命呀，大下雨天回去睡觉别提多美了，可我说不准今天还得加班呢。”张扬的红色风衣随着余音飞速地飘去，就剩袅袅的残影。 赵小云慢慢低下头，下意识地拉开办公桌的各个抽屉。完美！全都空空如也，收拾得不错，片纸不留，赵小云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满分，随手抱起那个小小的纸箱子，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不远处复印区的一袭红衣稍稍停了停手上的整理动作，“哼”，一声轻不可闻的鼻音随即被复印机响起的轻噪音声卷走了。 …… 路过行政部老蔡的空空座位，赵小云犹豫了下，拿起纸箱上的绿萝轻轻放下。这个时候，才舍得把人家看上很久的绿萝送出去，看，真的小气到家了，赵小云小小的批评了自己一下。唉，这个连仙人球都养不大好的老好人已经两个星期没来上班了，听说老婆、女儿先后生病住进了医院，可行政部早已上报要求招聘新人来顶位置了，也许公司里再下一个要离开的人就会是他，雪上加霜，家境不佳的他该怎么办呢？这年头，所谓天疼憨人，怕也只是说说而已。 周五上午的办公区紧张又忙碌，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同事，不，应该算是前同事了，有空可以话别，大家都低头忙着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几双眼睛不小心抬起，和她撞个正着，也只能忙里偷闲用或抱歉或尴尬的眼神致意，赵小云也不敢破坏办公区不同以往的静谧，只能一律回以一个大大的傻笑，脚下迈的步子也刻意地更轻，更快了些。 大厦安装的进口电梯着实不错，立等可乘。终于离开了，赵小云整个眉眼都明媚得变成弯弯的月牙，她轻快地闪进电梯。纤细的手指重重的按下一楼按键，电梯门关上，也完完全全地隔绝了办公区里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 “小赵刚才走了，又没真查出来沧东项目的泄密案是她做的，自己主动走做什么？” “主动辞职面子上比较好看吧。” …… 走到一楼大堂的赵小云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的大雨已如瓢泼，她犹豫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按下自己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放在拔号键上，打还是不打呢？赵小云下不了决心。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穿过雨帘，正正好地停在门厅前，一个敦实身影从副驾驶座里了走出来，接着就忙不迭的撑起伞，打开车的后座门。隔着玻璃门，赵小云收起手机低下头嘴角扯起微不可察的小弧度，呵呵，新上任的总经理助理，谢春华先生，还是一如既往无所畏惧地一心一意为人民，不，为上司服务。不过，他好象比他的顶头上司个头低得多了点，这样提供的服务能到位吗？ 果然，下车后的林祈远，不着痕迹地侧头避过了谢春华勉强高高举起的伞，加快步伐地走进大厦，但雨水拍打的速度更快，没等他进门，黑色西装后背已是一片湿痕。用跑的会死呀，死要面子活受罪，赵小云在心里腹诽着，脚下动作却不慢，立马上从靠近大厅中心的位置向角落倒退。 “林总好！”细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在旁边保安员的响亮下更加低如蚊蚋，但林祈远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今天听这声音里依稀透着些不明的味道。 大堂保安员已按好电梯等着，林祈远目不斜视的走进电梯，谢春华三步并两步急急跟上，电梯门缓缓关上，大堂一侧，女孩低垂着长长直发遮住了脸，孤零零抱着纸箱发呆的剪影也在林祈远的眼眸里缓缓合上。 “她走了？”好象快了点？林祈远轻轻皱眉，似乎在自言自语。 “是，赵小云是两周前提辞职报告的，崔总有汇报。她平时工作整理得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交接得比较快，就提前走了。”谢春华用他最得意的类似某个新闻播报员的醇厚声音恭敬地回答。 “嗯。”轻轻一声，电梯瞬间又恢复了沉静。对着空气，谢春华脸上固定的笑容却越显更加憨厚。看来，小老板对赵小云有点香火情的传闻，也不算得全是虚言。谢春华慧诘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闪了闪。还好赵小云就是个笨的，前两个月，任谁都还以为自己这个位置是她的呢，可现在……女人就是女人，要后台没后台，要姿色没姿色，要胆子没胆子，有点小能力也就只知道埋头做事，不懂形势，没有格局，连站队都站不好，别说在公司混不下去，到哪儿都要被淘汰。 “订回天宁的机票，越快越好！”清冷声音打断了谢春华飘摇的思绪。 “好的”。随着应答声，谢春华的小短腿在最短时间内地提升了频次冲到电梯门口，侧身按下开门键，接着紧跟前方高瘦清隽的身影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 雨似乎下累了，渐渐小了下来，一滴一滴在路边积水处玩起溅水花。赵小云试探地走到一楼门厅，远远的，一辆橙色的两厢车心有灵犀地开了过来，小云的脸上立刻绽开阳光。 车不偏不倚得在赵小云的身边停了下来，车窗已是打开着，驾驶室座响起脆如银铃的高声招呼，“老婆，上车!”。 车开走了，敬业的老保安收回惊愕的眼神，摇摇头，就开始自顾自地摆弄门口那块从没被弄歪过的地垫。 远去的车子上，驾驶室一个漂亮的女人蓬松着酒红的头发正不停数落着，副驾上的女人依旧苍白着脸，淡淡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