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转瞬，半个月就过去了。

    韩湘宜这段时间以来，多半都在王奶奶家。没事的时候就和王奶奶学学绣花，等王晓燕一放学回来，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学认字。不过，王晓燕倒是对这项工作，一直都抱有很大的热情。韩湘宜也看出来了，除了有些骄傲，这个小姑娘的心倒是不坏的。所以间或不时的小姑娘要有什么问题，她也是愿意解答的，只不过这个粗心的小姑娘一直没发现罢了。而mama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找到工作，倒是有几个介绍的，不过那里面的弯弯道道也不少，家里又没有什么钱，无奈最终只有放弃了。

    “mama，我有话要和你说。”韩湘宜觉得有必要和母亲好好谈一次了。

    已经见识过女儿的早熟，沈向春倒是觉得没什么，直奔主题了：“湘宜有什么话要对mama说。”

    “这段时间mama一直没找到地方做事，我们的钱也没有多少了，mama认为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办？”

    “现在我也说不到以后，不过mama会努力的，mama一定会让湘宜过上好日子的。”看着小小年纪的女儿还要cao心这些，沈向春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时候，找工作不是看学历就是看关系，而她又只是初中毕业，找个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mama我不是这个意思。mama想过没有：与其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实在找不到工作那就不要找了，mama可以自己当老板，卖些东西啊。”

    “哪有这么容易，当老板也是要担风险的。要是东西都屯在手里卖不掉，那可怎么办。”

    “可是，做任何事都是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啊。如果mama一直这样怕这怕那的，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沈向春震惊的看向女儿。是啊，她一直这样瞻前顾后又能干成什么呢？天上不会白掉馅饼给你，如果你不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呢？

    “那湘宜说说，mama应该干什么？”沈向春现在也不敢把女儿当小孩子看，征询着女儿的意见。

    “书上说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解决了温饱现在都追求享受。所以我觉得mama可以卖衣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谁不想穿漂亮点呢？不过，现在衣服都太普通了。mama可以去批发些女人和小孩的衣服，再在上面绣些图案来卖，那样应该会比较受欢迎。”韩湘宜给母亲出着主意，毕竟还是本钱太少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衣服倒是好说，可以到批发市场去进，只是湘宜说的图案，是什么样的呢？”

    “小孩的衣服可以绣些小动物啊，像mama这么大的阿姨就可以绣些花啊、草啊，一会我画给mama。”韩湘宜在心里想到：我就不信，20多年后的卡通人物和花花草草征服不了你们。

    “湘宜，告诉mama，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晓燕jiejie教了湘宜认字，湘宜就去找书看。有一些是在书上看的，还有的就是湘宜自己想的。其实湘宜都觉的晓燕jiejie的功课好简单，跟晓燕jiejie说，她还不信我。”韩湘宜觉得有必要坦白一部分，要不做件事就被问，哪有那么多理由。

    自从晓燕教了湘宜认字后，沈向春也考了女儿几次，当时只觉得女儿学东西很快，没想到这么聪明。而且女儿的早熟她也是知道的，平时都很懂事，她也很放心女儿：“晓燕jiejie既然不信就算了，但是mama相信湘宜啊。以后只要湘宜想做什么事就告诉mama，mama会支持你的。”沈向春对女儿道。

    韩湘宜太高兴了，听mama这意思，她以后就再也不用装小孩子了。

    “谢谢mama。”

    “好了，现在开始我们就要行动起来了。”

    等韩湘宜和mama把衣服弄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但两人都想尽快将衣服做出来，好早点卖，没办法只好打夜工了。

    一夜到天明。

    韩湘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床上也整整齐齐的放了10多件衣服，小孩的衣服都绣上了喜洋洋或者是灰太狼，女人的就绣了些玫瑰啊，月季那一类的，反正是怎么漂亮怎么绣。

    “mama，你先歇歇吧。都弄了这么久了，反正衣服也得等到晚上拿到夜市上去卖。”韩湘宜劝道。这么多衣服几乎全是母亲一人绣的，她在旁边也就是打打下手。

    沈向春却想一下子都弄完再说：“湘宜，你要累了先去休息吧。mama想把剩下这几件全部绣完。”

    “妈，你这样拼命是不行的。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以后每次批发的衣服都要你一个人绣，你的身体又怎么受得了。再说我们现在这样只是权宜之计，总不可能一辈子就绣衣服卖吧？等我们挣到钱了，就到Z省那边的制衣厂去进衣服，那样省事多了。”

    “妈也明白，可我总想着能多绣点就能多卖点。”

    母亲这样，让韩湘宜很是心疼：“可也不能连身体都不要啊，先吃饭吧，一会再睡一会，起来了能绣多少就算多少。”

    “好，妈听你的。”

    等韩湘宜睡好起来，看到所有的衣服都已经绣好了，也只能叹气。

    天眼看着就要暗下来了，韩湘宜和母亲背着绣好的25件衣服往夜市上走。

    “mama，我们这衣服最少也要卖60块钱一件，可别买少了啊。”

    沈向春实在没信心能卖出去了：“那么贵，会有人买吗？要不还是便宜点吧。”

    “不贵，我们就说这是从Z省那边弄来的，纯手工制造，会有人买的。价钱也不能喊低了，有些讲价的太能说了。”其实八几年的时候，东西都是很便宜的，像mama批发的25件衣服还不够两百块。可是韩湘宜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贱，你越贵他就越想买，你要给他说便宜了，他还觉得你的东西不行，前世韩湘宜就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

    “湘宜，明明就是批发来的衣服，怎么可以骗人。”

    韩湘宜嘻嘻哈哈道：“妈，我可没骗人，难道那上面的图案不是你一针一线绣的吗？那可不是纯手工制造吗？”沈向春无奈的笑着摇头“你总是有理。”

    到了夜市，找了个地方，韩湘宜把包在衣服面上的布解下来铺在地上，将衣服摆好。然后拿起一件绣着喜洋洋的衣服穿在身上，又让mama穿了一件上面有月季花的，开始招呼人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看啦，快来买呀，晚了可就没有了。”

    这样叫了几声，不一会，摊子前就围了很多人。

    “小姑娘穿的衣服挺好看的，怎么卖啊？”

    “6......”沈向春刚准备说话，就叫韩湘宜截了过去。

    “便宜，也就一百来块吧，大人小孩的都一样。”

    “什么，那么贵？！谁还敢买。”一个顾客首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我们托关系好不容易才从Z省那边进来的，知道那边卖多少吗？一件450，比起他们来我们可不是便宜多了吗。”韩湘宜开始胡茬，反正他们又不可能到Z省去证实。“再说，你可要看看，这衣服上面的图可都是找专人设计的，然后又请人一针一线绣的，可不是机器乱印上去的。”

    “是耶，你看这花真的是绣上去的，图好像也没看到过。”顾客乙翻了翻衣服后，忍不住惊呼道。

    “那也太贵了啊，小朋友你再便宜点吧。”买衣服的顾客这下也看出是这个小姑娘在做主。

    “那怎么行，少了我可就亏本了。”

    “就少点吧，这么多人可都想买。”顾客丙又接口道。

    “那好吧，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也不扭捏了，就90吧，这个价可都要亏了。”

    “这样吧，我拿两件，你给我算80一件，以后要是还有我再来买。”一个穿著光鲜的女人开口了。

    “哎....好吧，就当交了朋友，你回去后可要多帮我们宣传啊。”这女人应该认识不少有钱人，韩湘宜想。卖她个面子，也当是给我们做了活广告了。

    “好，那我挑两件。”女人说着就蹲下来，开始挑衣服了。

    “那我也买两件，你也给我算80.”顾客丙连忙开口。

    “好，好，只要是两件都算80.”

    “我也要两件。”

    “我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