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动干戈遭挨打
刚顺着山路下到村头的断桥边,张二花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见到李红冰,急叫道:“小清,你快回家看看,你娘正在打你哥呢!” 李红冰唬了一大跳,怎么回事?苏辰宇又闯大祸了? 两个小孩拉着手就往苏家院子跑。在路上,张二花陆陆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苏辰宇见meimei一整天不开心,料想肯定有事。后见后院的兰花被人齐齐折了去,便知是何人所为。傍晚学堂放了学,他没有回家,直接找朱大壮理论。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别看朱大壮是个大块头,只不过尽长rou不长力气,被苏辰宇三拳两脚打趴在地上。苏辰宇恼恨他平日里仗着父亲是一乡的里长,胡作非为,手下更不留情,往他脸上连挥几拳,把他打得鼻血长流,哭哭啼啼跑回家去。 这朱里长的娘子一看宝贝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早就气得不行,得知打她儿子的人是谁后,就专门在村口候着苏氏回来。 苏氏一听这事,也气得七窍生烟,回到家,拎起藤条就把苏辰宇狠狠教训了一顿。张二花从门缝里看着惊心,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找李红冰,让她去劝劝苏氏。 李红冰一边小跑一边思索,这事虽然朱大壮有错在先,但苏辰宇动手打人也太不应该了。小孩子可不能这么暴力的,再说苏辰宇臂力惊人,几拳下去把人打成残疾那就难以收场了。李红冰紧张地活动着大脑,急速地运转,想着要如何替哥哥说几句好话,让苏氏消消气。 来到苏家院子门前,看着紧锁的木门,李红冰怔了一怔。这个时候,苏氏和苏辰宇不在家里,能到哪里去呢? 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开了门,李红冰看了一下家里的情况,除了少了一竹篮子鸡蛋和一只箩花大母鸡外,其余没什么变化。莫非,苏氏拿了慰问品,拽着苏辰宇去朱里长家赔礼道歉去了?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红冰抬头看去,见苏氏脸色铁青从门外走进来,脸上余怒未息。苏辰宇则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娘!哥!”李红冰叫了一声。苏氏应了一声,到厨房烧饭去了。苏辰宇则一声不响,扶着门边挪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便没了声息。 李红冰和张二花忙跟了过去,在房门口站着朝里望过去。见苏辰宇脸朝下趴着,肩膀不断颤抖着,显然是在隐忍地哭。时值冬天,穿了厚厚的棉裤,也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李红冰联想到平日里苏氏对苏辰宇的管教极为严厉,闯了这么大的祸,想必苏氏的下手也不轻。 苏氏端了个粗瓷碗进来,瓷碗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顿时,整个屋子迷弥着一股浓烈的铁打药酒的味道。 走到床前,褪了厚厚的棉裤,苏氏用手沾了药酒,细致地抚揉起来。 不知是因为心中惭愧还是难为情,苏辰宇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手指紧紧抓住床沿。显然,给挨过打后的伤口上药,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李红冰与张二花迟疑了一下,凑了过去。只看一眼,张二花便“啊”地一声惊呼出声。见苏辰宇由臀至大腿根部,上上下下布满了青紫的淤痕,有些已经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迹。 怎么打得这么严重?李红冰也在心中惊叹。想起苏氏孤零零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子,带着两个小孩投奔到桃花村,幸得朱里长收留,给了一个居住的地方,才得以安身立命。莫非,苏氏也是惧于朱里长的势力,怕他把她们母子三人赶出村子去? 见苏氏帮儿子搽药,两人都没有说话。李红冰一时也插不上手,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张二花退了出来。看看天色,再担忧地看看里屋的苏辰宇,张二花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了。 李红冰看看厨房的空空的菜篮子,经过这一折腾,苏氏也忘了到院子里的自家菜地摘菜了。提了菜蓝子,出到院子里,摘了几株青菜。 走向厨房时听见房里传来苏氏低低的声音:“……娘也不怕你埋怨,娘这次把你打狠了,就是要让你记住,凡事不能用拳头解决问题……”
李红冰呆住,望向里屋那纤瘦的背影。只觉那身影一下子高大起来。 许久,传来苏辰宇哽咽的声音:“娘,我知错了……” 李红冰只觉眼睛微微有些雾气,调头去厨房。直到李红冰把青菜一根一根清洗干净,放在菜箩里,苏氏才出来。李红冰见苏氏眼睛有些微红,神色疲惫,想必心里也不好受。 苏氏见女儿如此乖巧,脸上浮起些许的笑意,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青菜,开始炒起菜来。 晚饭的时候,苏辰宇由于腿伤,行动不动,没来吃饭。桌上有两碗鸡蛋汤,苏氏指指其中的一碗,道:“小清,把这碗汤给你哥哥送过去。”李红冰眼睛晶亮地望着苏氏,只觉心中一暖。一大竹篮子的鸡蛋全送到朱里长的家里,只剩下两只鸡蛋。看来,这苏氏还是心疼儿子的。 “哥,喝汤了。”李红冰把鸡蛋汤捧进房间,朝床上躺着的苏辰宇喊道。 苏辰宇闻到鸡蛋汤的香味,马上想到是家里仅剩的最后两只鸡蛋,心下更是惭愧。把脸向了里面的墙壁不肯转过来。 李红冰只好使出那套在幼儿园里的那套说辞,好说好歹,才让苏辰宇喝了那碗鸡蛋汤。 第二天,李红冰替哥哥向范老先生告了一天假。由于苏辰宇行动不便,而蘑菇的浇水施肥又耽误不得,李红冰只好范老先生的蘑菇屋和自己的蘑菇屋两头跑,一整天下来,累得够呛。走下山来,抚着酸痛的脚,李红冰唯有岂求苏辰宇快点好起来。 走到断桥边,忽然有个声音叫道:“小清!”李红冰转头,见沉沉暮蔼中,一袭高高瘦瘦的身影立于村头的大槐树下,桔黄的夕阳的余辉给他饱满的额头踱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他一身白袍,微微仰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柄处一枚碧绿的玉坠在晃啊晃。 李红冰怔了一下,这孩子,再长大几年必定是位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