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皇上明示
王妃的失踪,就象在平静的浣水河里丢了一颗大石,能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安宁详和的京城蒙上了一层阴影。街上到处都是官兵,百姓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怕事的早早关了门,避不外出。很多店家也早早的歇了业,闭门不纳客。 杜峰很快地带了一队御林军来,亲自带着,挨家挨户地搜索。 城门也由重兵把守着,只准进不准出。 纳兰启睿和陆谦等人,专在偏僻之处找着,连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却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尹相带了人,直奔浣水河而来。只见得河边的草地上,王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还晕着。尹相着人四处搜了个遍,并没见着素雪。 尹相走了过去,高高在上的,在王五的脸上来来回回看了几秒,然后,抬起脚,狠狠地冲着他的肚子踩了下去。 “哎哟!妈呀,疼死我了!”王五疼醒了,大叫着,一边揉着肚子,头也有些发晕,晃晃悠悠进站了起来,“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知大爷是谁吗?敢。。。。” 话还没说完,尹相冲着他小腹,又是一脚,踢得王五直直地朝后摔了下去。 王五火了,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欲冲上去撕打,却被身边的尹府家丁拽住,大腿又被踹了一脚,“泼皮!敢对我们老爷无礼!” “老爷?”王五听了,这才发现,自己己经被一堆家丁围住,眼前的这人,衣冠楚楚,非官即富的样子,立刻地变了副嘴脸,弓着腰,满脸堆笑的,冲尹相施了个礼,“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老爷,小人该打!老爷寻小人有何事啊?” 尹相轻蔑地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哼!看样子,你倒真是个不怕死的!大白天的,连我相府你都敢闯,还绑了人来!说!把王妃藏哪儿了?” “王妃?”王五有些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小的没有。。。” “啪!”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打得他两眼冒金星。 尹相怒气冲冲地喝道,“不怕死的奴才!人都没弄清,你就敢进了我相府,绑了人来。你绑的女人,是我相府的三小姐,睿王的王妃!” “啊!”王五一听,登时吓得脚就软了,直跪了下来,用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小的该死!小的真是不知,只一个女人给了小的钱,让小的偷偷入府,只说让小人帮着处理一个女人,小人以为,只是府里的丫环呢!” “放屁!”尹相急了,“废话少说,人呢?” “人?”王五仍是跪着,向周围看了看,有些迷糊地撕撕挠了挠头,“小人不知。” “什么?”尹相听了此话,大怒,狠狠地冲着王五的胸口踹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道,“你这个泼皮,给我打!不打你,你不会说的了!” “不是不是,”王五缩成一团,抱着头,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尹相,道,“小的带了那婆娘,不是,王妃,来这里,本来想。。,不过后来给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王妃就不见了!” “还嘴犟!打!”尹相丝毫不为所动,一声令下,家丁们冲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王五满地打滚求饶,“相爷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王妃许是给人救走了啊!小人,真的是被打晕了!” 尹相皱了眉,沉吟了半晌,挥手止住了家丁“果真如此?” “小人真的不敢扯谎!”王五如临大赦,赶忙爬了起来,很讨好地赔着笑,“老爷!小人说的句句实话,啊,对了!”王五突然想了起来,将脖子伸了过去,拨开自己头发,指着疼处,“喏,老爷,你瞧!小人的头上,不知被什么打了,鼓了个大包,现在还生疼着呢。” “恩。”尹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地展了眉头,嘴角向上扬了扬,露出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吩咐家丁,“先把他带回去,关到柴房,堵上他的嘴!” 天,渐渐暗了,浣水河上远处的天空,己经迷迷蒙蒙地,有些看不清了。 本来晴好的天空,突然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竟渐下渐大,打在树枝上,发出“毕毕拨拨”的声音,叫人听了心烦。 雨中的浣水河,泛着浅浅的涟漪,伴着轻轻地哗哗声,一如既往地静静的流淌,一点也看不出,这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纳兰启德身着白色锦袍,背负着双手,面对着河水,一个人,静静地站立着,俊逸的脸上没有表情。自那次在这里遇着素雪,他就常常在这里这样站着,等着,希望能再次遇到。 浣水河边,仿佛地出现了那个美丽动人的影子,耳边也仿佛响起了那悦耳的歌声。纳兰启德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愤怒的表情,扬起了眉,咬着下唇,紧紧地攥着拳头,胸口总有一股闷气,往外涌着。 “皇上!”远远侍立的宫人拿了雨具来,“下雨了!皇上保重龙体,回宫吧!” “滚!”纳兰启德咬牙切齿地扔出一个字,身体没有动,只悄悄地放开了双拳。 “皇上!”宫人迟疑着,“下雨了!皇上的龙体。。。。”
“朕,叫你滚!”纳兰启德转过脸,突然大吼了出来。原本俊秀的五官因为太过压抑,而显得有些扭曲,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而可怕。宫人吓得跌倒在地,直爬着往一边去。 没有人再敢来打扰,皇上在淋雨,宫人们自然也只得淋着雨等着,有些身子弱的,己经开始瑟瑟发抖。 纳兰启德放松了表情,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在雨中,象个雕像似的,动也没动一下。就这样畅快地淋着雨,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进了脖子里,有些寒意。心中的怒火却一点儿也没有被雨水浇熄,反而越来越盛,让他的胸腔快要爆了开来。 “皇上!”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头上的雨忽然停了。纳兰启德怒意大盛,转过脸,紧紧握着拳,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纳兰启睿。 纳兰启睿也象刚从水里钻出来似的,一身的湿,可见得也是淋了很久的雨了。这时撑着伞,挡住了纳兰启德头上的雨,自己却仍在雨中。 见了纳兰启德恶狠狠的目光,他吓了一跳,“皇上,你这是。。。。?” 纳兰启德瞪了他半晌,忽地眯了眼睛,猛地朝他脸上挥了一拳,正打在他的左脸上。 纳兰启睿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一个趔趄的,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一绺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愣住了,伸手抹了嘴角的血,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有些莫名地看着纳兰启德,迟疑了一下,还是跪了下来,“皇上,臣,所犯何罪?” “你给朕起来!”开始的一拳,让纳兰启德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一手抓着纳兰启睿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又是狠狠的一拳。 宫人们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敢来拦。此时的纳兰启德,看起来就象一只饿了很久的狮子,突然的发现了猎物,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皇上!”纳兰启睿跌倒在地,伸掌在脸上摩挲了一下,皱了眉,加重了语气,站了起来。他本来也是心烦意乱的,还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这时也有些怒意了,依他的性子,要不是因为对方是皇上,他早挥拳冲上去了,“皇上,臣不知所犯何罪,请明说!说了再打也不迟!” “哼!”纳兰启德冷哼了一声,“打你?打你是便宜了你,朕,该杀了你!” 纳兰启睿挺直了腰,站定,朝纳兰启德抱了拳,用了不卑不亢的腔调,道,“皇上,就算要杀臣,也请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