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医治之法
慕梓涟医术不精显然把脉也把不出个所以然來,月翩翩的脉象混乱的可怕,他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体内有什么在作怪,控制着她的心脉,又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而影响着病情,使她的心绪渐渐地难以控制起來。 现在她与南琉涣之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伤心至此,彻底陷入一种绝境,病情迅速恶化,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事会心心念念以外,其他的事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翩翩,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慕梓涟轻声细语哄着月翩翩,引导着她的情绪好转,以便她能够说出点其他。 月翩翩却像是发了狂似的,心里的魔障怎么都去不掉,缩进被窝,嘴里除了南琉涣以外听不到别的字眼。 月翩翩这样,根本无从医治,只会让她自己的身体越來越差。 其实在风竹山庄的时候,慕梓涟就注意到月翩翩的不对劲了,时不时的头晕,若说是血巫掌的未愈那也不至于恶化到这种地步。 慕梓涟对兰竹知会了一声,好生照料月翩翩,便自己离开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南琉涣找回來,才能解开月翩翩心里的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慕梓涟怕是猜都猜不到。 ------------------------------------------------------------------------------------------------------------------------------------- 南琉涣从月翩翩那里离开,无法面对那突來的打击,其实他已然有所猜测,自从上次月翩翩问他,如果你我是亲兄妹会怎么样?可他最终还是将此问題归之为荒唐的假设,毕竟这是完全沒有根据的猜测。 每次看到月翩翩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的心始终悬着,却自我安慰月翩翩所想的事不会是那么荒唐的事情。 可是,偏偏...... “啊......”南琉涣一拳打在树上,怒吼了一声,沿着树干慢慢跪下,头抵在树干上,猩红的眸子紧闭着,额上青筋爆出,眼角一滴泪水流下。 所爱之人到头來成了自己的meimei,想娶的人竟然会是他的meimei,真是可笑至极。 而他更恨的是月翩翩,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看着他陷入,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对他明说,她却避而不谈,她为了让他爱上她,不惜隐瞒这样的事实,她是成功了,可是他也终于尝到了灼心的滋味,恨不得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这样的痛苦才好。 还有他那永远喜欢我行我素的母亲,为了赶走他心爱而她不中意的女子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境界,不惜拿自己儿子的身世说事。 颓废地靠在树干上,南琉涣仰头饮尽酒水,甘醇的酒滴延着坚毅的下巴低落,顺着喉结而下一直浸湿了衣襟,将酒壶扔在一边,南琉涣颓然地将手搁在膝盖上,垂眸,脑子里忆起与月翩翩的点点滴滴。 每一个画面都宛若昨日才发生过一样,那么真切,从他对她的有意疏离,到微微动心,再到相思入骨,誓爱缠绵,历经磨难却又水到渠成,他怎么可能还忘得掉她,以兄长的身份去待她。 月翩翩,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纠缠她,害他的心死灰复燃有所牵挂,却又成为了他的meimei,让他看的着,却连爱她的权利都沒有。 “五年前你也带着一个女子來我这边求诊,那时我连见都不愿见。”此时的仙婆踱步走來,从她的仪态中看不出她究竟年龄几何,可是在面纱上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显得沧桑寂寞,仿佛这尘世的所有都与她无关,她拒绝医治任何人,等同于拒绝了这世间所有的繁杂。 南琉涣头也不抬,在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以后,哪里再有心思去与她周旋。 “你对那女子甚好,却因为我的拒绝而无措,今日你抱着另一个女子,因为她而委屈求全,为了她而暴怒,堂堂的风竹山庄庄主似乎变得有血有rou了。”仙婆接着说道,似有感叹之意。 “你想说些什么?”南琉涣冷漠出声,因为仙婆的话语,心里有所软化动摇,原來他对月翩翩的感情真的那么明显,就连外人,都看的出。 是他输的太惨,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人。 “你知道你的寿命只有五年了吗?”仙婆上前直接将想说的话脱口说出,丝毫沒有避讳之意。 南琉涣本就是知道的,可由他人如此直白的当着他的面说出,南琉涣还是忍不住一惊,随后那双被伤痛充斥着的眸子昏暗起來,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那又怎么样?” “她是阴阳血。” “是。” “你想救她?” “恩。” 二人之间的交谈简短,似乎是在谈一场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交易,两个人都丝毫不让步。 “以你原本的身体救了她或许不会有事,可是现在,或许你一旦救了她,你就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这样,你还要救她吗?”面纱上的眼睛莹光闪烁。 仙婆是一路跟过來的,就算她沒看到什么她也知道南琉涣为了替月翩翩降温以身做了什么,他的每一次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都是极大的损耗,他的寿命亏损的很快。 世间真有这样的爱情吗?为了救另外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她必须活下去。”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就让他的血液灌输到她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只要她能好好的,不再受灼烧之痛,陷入江湖危机。 琉璃月被毁,江湖人虎视眈眈的就只有月翩翩了,他必须保护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她身边。 “我并非不愿救她,而是她已身中蛊毒,命不久矣,就算你救了她,她还是要死,沒有那个必要。”仙婆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已经全然不似原來那么生硬,似乎是想表现出自己的无可奈何。 确实,她被他们感动了,她也动了要救月翩翩那丫头的心思,虽然那丫头的脾气实在是太臭了,可是真正能让这个凌风独立的南琉涣改变的就是这个坏脾气的黄毛丫头,她并非心狠之人,只是不想为世间无心之人医治,若是真能以真情感动她,她自然会相救。 “蛊毒?”南琉涣一听月翩翩身中蛊毒心里便焦急起來,似乎是将她对他的欺瞒抛诸了脑后。 “是一种苗疆的小蛇,一旦舔舐到人的肌肤便中入了剧毒的蛊,刚开始沒有任何反应,一段时间后就会控制人的心智,使人越來越狂躁,甚至会流血,最后内脏都会被腐蚀而死。” 仙婆的话有如雷击,将南琉涣的心贯穿得彻彻底底,所有的注意点都集中在最后那句,被腐蚀而死。 苗疆的小蛇,该死,这种毒物除了血巫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养着,他为何那般粗心,沒有早点发现她的异样、 她会死吗?她怎么受的住腐蚀全身之痛? “在下先前多有得罪,救她,仙婆,救救她。”南琉涣忽然单膝下跪,醉意使然,南琉涣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沉浸在伤痛与酒醉中。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不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了,南琉涣是绝不会下跪的,怕是除了仙婆怕是沒人再能救月翩翩了。 仙婆惊讶地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想到南琉涣为了这女子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下跪算什么。 “我沒办法。”仙婆移开眼,似乎是不忍拒绝但又无可奈何,有什么难言之隐憋在心里却不说出。 “你有。”南琉涣斩钉截铁,他再恨她也不会舍得她忍受那些痛苦,他要她好好的活着。 “我真的沒有。”南琉涣的执着的确是超乎她的想象,可是正因为这样,她绝对不会让他白白送死,就当她心狠手辣好了,这次她想救也沒有辙。索性转身离开,不愿再纠缠下去。 “你若不肯救她,休怪我不敬你。”南琉涣涣忽然发了狂似的瞬间移动到仙婆面前挡住去路,将腰间的扇子倏地打开抵在她的脖颈上,她只要稍一动,那扇子的边缘就会比刀剑还锋利割破她的咽喉,他的眼神宛若地狱的修罗。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再使用内力会有什么后果吗?”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上,仙婆有的不是害怕之意,而是对南琉涣的斥责。 而南琉涣却是丝毫不在意,说道,“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若是月翩翩死了,我便要你陪葬。”南琉涣再度用力,仙婆沒有躲闪反抗之意,迎上那扇子,脖颈处划开一道红痕,南琉涣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心口疼痛了。 仙婆直接用手拿开那锋利的扇子,叹了口气说道,”的确,你早死晚死都活不长了,只是我真的沒有办法,月翩翩,只能由她未來的丈夫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