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能言说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只要看她一哭,他就特别闹心,心乱成一团,不知所措,能做的只有笨拙的安慰,替她擦掉眼泪。 他明明早就对她感情不单纯,却还优柔寡断,屡次推开她,对她连个承诺都给不起,可是当她真的远离了他,身边围绕着别的男人,他又嫉妒的发疯。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月翩翩想扑到他的怀中,求他不要再想竺心,她始终没办法在他面前抛却那一丝丝微小的悸动,哪怕他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能让她心里泛起涟漪,她在感情面前卑微的可怕。 “翩翩,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原谅我?没有竺心,没有别人。” 月翩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里心里满是诧异。 他竟然在乞求她的原谅,原谅他什么?她可以说他有错吗? 他要她给他个机会又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勇气去多想,这类似于表白的话语,万一她又自作多情的误解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那颗伤的支离破碎的心还能承受得起多少。 许是因为曾经太过期待,忽然听到了一直想听的话语,月翩翩反而愣了神,不知是该作何反应。 “翩翩...翩翩...”他的额头轻抵着她的头,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字,曾经她说最喜欢听他唤她的名字,她却不知道现在每次唤她的名字更是充盈了他的心,因为她在身边,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唤她,甚至想要将她搂入怀中,让她成为他的所有物。 心底的那份炽热的感情已经压抑的太久,不趁此机会宣泄出来,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无论他是生是死,他都想偿还对她的亏欠。 “翩翩,给我次机会好吗?”南琉涣再度央求。 月翩翩心里踌躇不定,没有勇气再去触及那片伤痛,可是却又不忍心推开他,害他难过,也许自己心里始终在期待一句话一个承诺。月翩翩只能愈发地将头低下去逃避这个问题。 “翩翩,我想照顾你保护你,我不会再辜负你了。”直到他再也没有那个能力为止,他真的再也无法抑制这份感情了,如果愧对了竺心,那么就让他死后再去忏悔,在仅剩的日子里,他只想好好的对月翩翩,不让她再受委屈。 南琉涣强行将月翩翩搂入怀中,抚着她的长发,光裸的胸口有些湿润,是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滚落,她面对他越是犹豫,他就越是不安,好像她再也不是那个翩翩,随时会溜走一样。 这种感觉糟透了。 “涣涣,你喜欢我吗?”听他那么坚定地对自己说着要照顾她的话,月翩翩即使心如磐石也会有所触动,更何况她就是疯了,怎么也无法对他彻底死心。再也憋不住渴望,月翩翩终于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同时她也害怕知道,更害怕看到他的犹豫。 爱与不爱,这种问题不需要想太多。 “喜欢,喜欢得快要发疯了,南琉涣最最最最喜欢月翩翩。” 终于有这个机会可以全盘托出对她的感情,意料之外,这些话一说出,带给他的不是罪恶感,而是满心的轻松。 正如当初她在风竹山庄对他的表白一样,她说,月翩翩最最最最喜欢南琉涣了。 他终于说了,终于回应她了,她等了那么久,这一次总算换来了他对她的爱。 月翩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南琉涣的怀中,她流泪的样子一定很丑。 她很想再问他对竺心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她实在介意的要命,可是心底久违的喜悦阻止了她,就这么糊涂着说不定更好。 本来,他说了他喜欢她,她哪里还能拒绝得了。 只是,南琉涣的身世,月翩翩倒希望这永远是个谜底,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许就可以瞒天过海,就算是承担罪恶也由她一人,只是这个谜底真正知道得只有他的母亲,如果有一天戳穿了,他们将会怎么面对彼此,怎么面对死去的父亲。 此时的月翩翩是迷茫的,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都不会让她的心里好受多少。 什么都没有了,南琉涣对她而言是最渴望的暖,一旦拥有了,就能弥补失去所有的痛楚。可是她同时也再也经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 “涣涣,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月翩翩从南琉涣怀中退出来,将脸上的泪水尽数擦光,目光闪烁地盯着南琉涣,生怕自己听错了,贪心的想要把他说那话的样子尽收眼底。 就算,她没有办法再去尝试着接受。 “不可以。”南琉涣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看着月翩翩满脸期待的模样,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南琉涣心里一动,嘴上却说出拒绝的话来,想要看她会有怎样的表情。 “不行,你必须再说一遍。”月翩翩美目一敛,立刻摆出霸道郡主的架势。 果然,这才是她,在别人眼里的霸道可爱不讲理,却成为他动心的理由。 他情愿她一直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也舍不得看她死气沉沉。 “只能说一次。”南琉涣没有松口的意思。 “可不可以再说一次。”月翩翩的语气忽然软下来,认真地注视着南琉涣的双眼,明明他们眼中都只有彼此,心里却都那么不安。 “再说一次你会答应吗?”本来是她先喜欢上他,他应该比较有底气,可是近日下来,他早已不确定她的心里,自己还占几成。 月翩翩忽然目光偏向一处躲闪开,咬牙干脆把心里所想说出,“不会。” 她不敢去看南琉涣的眼睛,她怕她太过心软,一旦看到南琉涣失落的眼神又会奋不顾身犯了错。 “涣涣,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我会和你假扮好夫妇的。” “保持距离?月翩翩,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南琉涣强行将月翩翩的下巴扭转过来,红了的眼眶里满是伤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她竟然到委曲求全来和自己假扮夫妇的地步了。 他在外人面前声称她是他的娘子,她以为单单只是嘴上骗人的吗? 听他说完肺腑之言,承认喜欢上她,然后再狠心推开,说要保持距离,她难道不觉得很残忍吗? “涣涣,我们还不能在一起。”只能与你假扮夫妇来偷取幸福,满足自己。 月翩翩心里憋着一堆不可言说的话,几乎每日,每次,每分每秒与南琉涣相见,她都要忧心着这些事情,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她害怕他受伤因此几乎是以央求的口吻告诉他她们不能在一起,这话再狠厉,说出口,最疼的还是月翩翩自己,泪珠断了线滚落,她很想告诉南琉涣一切,却又担心一旦说出全部,他会崩溃。 “翩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南琉涣不忍再去责怪她的狠心,自从风竹山庄出来以后月翩翩便对他时冷时热,他能够体会到她并非对他断了情,但总有一种感觉,是她在故意躲着他,她的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压着。她苦,却不说。 南琉涣将月翩翩搂入怀中,许是太累了,月翩翩干脆靠在南琉涣的肩上抽噎起来,可她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别哭了,我答应你,我们保持距离,我们不在一起,翩翩......" 这是怎样的绝境了,南琉涣心如刀割,既然月翩翩不说,他不会逼她,只要她心里好受点,他怎么样无所谓,如果他们之间保持距离能让她开心,他就一定离她远远的。 只是南琉涣这么说并没有让月翩翩心情好转多少,当他开始把温柔和宠爱给她的时候,她却失去了接受的资格,不过是爱上一个人,为什么她要这么艰难。 “涣涣,对不起,对不起。” “不哭了。”没有过多的言语,南琉涣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月翩翩的背。 他愿意等她把一切告诉他,同他一起面对,只是害怕她把所有的苦都一个人尝尽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南公子!”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熟悉的声音闯入耳中,月翩翩立马收住眼泪嘟囔了一声,眼疾手快将衣服盖在南琉涣身上,然后出去拦住莉倪。 “蓝野部落的公主都不知道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的吗?”既然要假扮夫妇那就假扮的像一点,月翩翩立刻甩掉那些疲惫的情绪,捻起对南琉涣存有异心的女子来更加得心应手底气十足。 “这里是本公主的地盘,想去哪去哪。”莉倪手里拿着几身衣服,看来是有备而来。 月翩翩算是棋逢对手,以前在宫里除了个云贵妃还没人敢如此蛮横无礼的同她说话。 “那我的夫君我也是想让谁看让谁看。”月翩翩终于可以厚颜无耻的对别人声称南琉涣是她夫君,这是曾经她最想做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偷偷的品尝其中滋味。 “你!”莉倪果然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呛月翩翩。 蓝野部落向来遵守一夫一妻制,莉倪再倾慕于南琉涣也不可能去违背他们的道德观强行介入南琉涣与月翩翩之间。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南琉涣才在见到莉倪的第一眼就声称月翩翩是他娘子,如此一来免去了不少彼此的麻烦。 月翩翩得意洋洋对着莉倪宣誓南琉涣是她夫君时,南琉涣刚好整理完着装站在屏风后面。 月翩翩恐怕是不知道南琉涣简直爱惨了她那副霸道不讲理的模样,尤其是说他是她的夫君,南琉涣甚至在想如果成真了该多好。 也许真的可以成真,那他一定会倾尽所有也会用一生呵护她。 只可惜......他也许没有那个机会。 “我是来给你和南公子送衣服的,晚间有个宴会,诚邀你们参加。”莉倪终于放下架子,往里头张望了一下,不见南琉涣身影,毕竟也是个公主,有一定的骄傲,不会因为爱慕一个男子而强抢民夫。 “是吗?那就谢谢你咯。”听莉倪忽然放下身段以表诚心,反倒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她又没有错,是她先觊觎她家涣涣的嘛。 莉倪自讨了个没趣就离开了,南琉涣这才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见月翩翩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去轻抚了下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