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姐弟
谈沧羽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正琢磨着他是不是现在就往回走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时,就听着暖阁内,雅公主柔声说道:“弟弟,你也一直知道我喜欢着谁。我昨天嫁给了他,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谈沧羽僵在了原地。他这是第一次,真正地听到了有人对他表白。一时本来就混乱的头脑,更是轰鸣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起来。 “哼!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否则,你又何必等着三年后才和他成亲?在父皇仙逝后的三个月内成亲也符合祖礼。”少年皇帝冷冷地戳破了雅公主的伪装,“你怕他想起一切,又无法接受忘记一切的他,你和他两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谈沧羽恨不得他们再多说两句,最好能把究竟出了什么事都说出来,但是暖阁内许久都没有声响。 从未像此刻这样,谈沧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剖开看看,究竟他忘记了什么。 他以前知道自己失去了四年的记忆,但一切都随遇而安。他认为自己都选择忘记的事情,那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记着。 但是他此刻忽然间悟到了,如果某些事情太过于痛苦,忘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不想因为他的忘记,而让别人痛苦。 谈沧羽努力地回想着,仔细地从记忆的深处寻找着蛛丝马迹。从他这一路走过来的宫廷楼阁内,从他听到的雅公主的声音。依稀,总好像有个女子出现在他的记忆中,可是他却一直看不清她的脸…… 他越努力地想看清,他脑袋就越痛,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他继续思考。他还想更努力地去回想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呼救的声音。 从冥思中回到现实,谈沧羽骇然的发现,这个呼救的声音居然是出自雅公主之口。当他把目光投向暖阁内时,里面的情况让他发指眦裂。 少年皇帝居然整个人压在了雅公主身上,竟然在意图侵犯! 耳朵里听到雅公主带着哭腔的呼救声,谈沧羽连想都没想,直接冲了出去,大喝道:“放手!你对我娘子在做什么?” ———————— “你和他两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 当萧润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时,秦思思知道他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怕他想起所有的事情,也更怕他只是想起雅公主而单单忘了她。 在确定谈沧羽忘了一切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死过了一次。 是她的错,她只有弥补。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知道,他的愿望就是让萧润登上皇位,而她这些年,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在辅佐着萧润。 这段时间,对于她无比的难熬,但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她咬着牙挺了过来。 但是萧润的位置还不稳,她又怎么能轻易放手离去? 至于她的成亲,实在是被逼无奈。苏老太爷希望把她从萧润的身边悄无声息地隔断,她又哪能在这种关头离开?又不甘心随便选择一个人当她的夫婿,也许也是抱着一丝希望,她说出了他的名字。 她知道他这些年过的很好,非常的好。 除去了朝野的尔虞我诈,他活得自由自在。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到最后的最后,仍是忍不住把他拖进了黑暗。 但是等到再次见面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残忍的依然是他。 她满心欢喜地穿着嫁衣,披着凤冠霞帔,却听到他唤着的,是其他人的名字……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个替身。 “姐,你又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萧润的声音从很近很近的距离传来,秦思思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润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一双晶亮亮的眼眸,带着愧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没事,不是你的错。”秦思思勉强笑了笑,抬手想擦掉脸上的泪水。 可是萧润却比她快了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姐,别让他再惹你哭了。在这三年间,我一次都没见你哭过,他一来,你就哭了这么多次。我马上吩咐人把他赶出去。”
“萧润,他是你师傅。”秦思思被萧润孩子气的话逗得破涕而笑。她不敢不把萧润的话当真,因为她知道萧润既然说得出,就能做得到。这些年来他独断独行,很多烂摊子都是她来收拾的。她可不想谈沧羽在宫里呆了一天就被扔出去,就算她不在乎他被人说闲话,她自己还在乎哩! “哼!他才不是!”萧润别扭地靠在秦思思的肩上,赌气地说道。 “傻弟弟……”秦思思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知道谈沧羽忘记了四年间的事情,不光光是忘记了雅公主和她,同时也把萧润忘记了。对于一直把谈沧羽看成兄长的萧润,打击实在是不小。 萧润枕着秦思思柔软的肩膀,耳边听着她的细细低语,闻着她沁人心扉的体香,忽然间想到昨晚听太监回报,雅公主曾去婚房内呆了半个时辰。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萧润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啃食着他的心。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而她喜欢的师傅又是那么的完美,他根本比不过。 但是,师傅他已经忘记他们了,抛弃他们了!就像他的母后、他的皇姐、他的父皇一样,离他而去了! 他只剩下她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真心地对着他好,不掺杂任何理由,真真切切地对他好。 他不想让她也离开。 他要留下她,用任何手段。 萧润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身上的清香阵阵往他鼻孔里钻,一股热浪冲上了他的脑海,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绷紧,内心的欲望在蠢蠢欲动。 秦思思并未察觉到萧润的异样,这些举动他们平时私下里也这样做,萧润缺少安全感,她也尽可能地做好jiejie的职责。 但是当他的手环上她的腰际时,她忽然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