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衡山城的日子
此时林平之看到，在自己不远处有几个壮汉交头接耳的看向自己这边，林平之知道就是那些庄家的人。 林平之捧着两大元宝无奈，既然如此那么所性就玩玩吧。 来到一张赌大小的赌桌前，林平之以前在福州曾和福威镖局的一些镖头、趟子手玩过几次，所谓十赌九骗，庄家在骰子或骰盅上肯定做了手脚。林平之也不如何会玩，所性就随便押大小。而有几次总会蒙对一两把，不过不一会，林平之的赌本就全部输光光了。 忽然有人拍了林平之一下，转过头去竟是韩不邪，韩不邪笑道：“都玩完了？” 林平之道：“都输光了....” 韩不邪道：“那也没什么关系，银子我都还回去了。” 林平之眼睛一亮：“师父你赢了不少钱吧。” 韩不邪哈哈笑道：“当然！只怕这一次还回去的银子连利息在内足足滚了三倍多呢。” 原来韩不邪竟将所赢的钱财通通都还了回去，林平之不禁为之乍舌，韩不邪又说道：“这一次我只是带你来这玩玩，下一次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林平之蓦然不语，二人走出赌场后，韩不邪问林平之：“平之，今日你玩的痛快吗？” 林平之：“嗯。” 又走了一会，韩不邪道：“你不说，但我也知道，其实你拜入我门下，早已经巴不得我教你功夫了。” 林平之道：“弟子不敢妄自菲薄，一切谨遵师父指示。” 韩不邪不再说话，到了第二天，又带着林平之到赌场去玩了一整天，到了末尾韩不邪又把借来的钱全部都还了回去。到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这样。 之后有一天，韩不邪对林平之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各玩各的，这是给你的赌本。”说着塞给了林平之一把碎银子。 一连好几天下来，林平之失去了师父的庇护，只得自己在赌场里自食其力。 一个月后，衡山城内的赌坊出现了两大赌神，几乎将所有衡山城大大小小的赌坊赢了下来。 牌九、骰子等大大小小五花八门博弈游戏林平之已会了不少，其时林平之已渐明了师父的用心，赌博其时就是对林平之的一种试炼，林平之已逐渐在这喧闹浮躁的地方淬炼出一份沉得住气的心境了。 “小子，听说你是这的当红炸子鸡啊！”对面一拄着拐杖的瘸腿青年汉子说道。 林平之正一个人坐在赌坊的一角落中自己玩着骰盅，其时赌坊内不少人都认得他，没人敢再去跟他赌了，忽然有人就坐在了对面。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和残障人士赌。” 青年汉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骰盅，骂道：“劳什子的残障，小娘皮瞎了眼，连你爷我也不认识，竟然还敢号称赌遍十方无敌手！” 赌坊中不知什么无聊的人硬给这莫名冒出的少年赌神安上了这么一个外号，一传十十传百这外号竟然就在这衡山城响了起来。 林平之道：“若你真想和我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得拿出你的赌金来，若不然到时别说的我林某人欺负一个瘸子！” 那瘸汉也不怒，从兜里掏出一文钱来，放到桌上。 林平之心中微微火起，道：“你就想用这一文钱和我赌？” 瘸汉道：“就赌一文，赌多了我怕你输不起。” 林平之道：“那好，赌什么？” 瘸汉大笑：“你愿意赌什么爷我奉陪到底！” 林平之见瘸汉如此猖狂，心中反又一丝不安，瘸汉若不是疯癫那必有诈！ “那便赌大小吧。”林平之道。 说罢从旁又拿过一个骰盅，两人各放进六颗骰子，瘸汉道：“赌大还是小？” 林平之微微一笑，道：“那就赌小吧。” 骰子在盅里打转，二人都互相瞪着对方，不让对方有一丝出老千的机会。 “咚！”二人手中骰盅落定，落手无悔，瘸汉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林平之却一面平静，仿佛一滩水与一团火。 瘸汉道：“你先开吧。” 林平之掀开骰盅，里面六个骰子赫然是六个六。 瘸汉点头道：“嗯，这一手可是实打实的功夫，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过....”瘸汉话锋一转“你就不怕我骰盅里是一条龙吗？” 林平之笑道：“决计不是，你骰盅落下时的声音稀里哗啦，绝对不会是一条龙！” 瘸汉楞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倒是有一双好耳朵，那好，你来开吧。”说着，将按在骰盅上的手放了开来。 林平之笑道：“那我就开了。”伸出手按在骰盅上作势便要掀开，但林平之的手始终没有掀开骰盅，而他的脸是的笑，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林平之将手伸会，苦笑道：“阁下内功如此精深不凡，姓林的认输就是了。” 瘸汉哈哈大笑道：“嗯，小伙子知进退识时务，胜败不惊倒是一个好苗子呀！”瘸汉语气中不免露出对林平之几分欣赏之情，笑道：“不如你拜在我门下，做我徒弟可好。” 林平之苦笑道：“多谢前辈抬爱，只是晚辈已拜师了...” 瘸汉登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扬起一片尘埃，骂道：“你师父是谁？！竟然敢跟我抢徒弟！” “是我！”只见人群中有一人挤出，瘸汉睨起眼打量起那人来，那人不高不瘦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也在看着他，那人正是韩不邪。 瘸汉大笑：“你是什么东西？” 韩不邪道：“呵呵，阁下夺人弟子，未免有些不地道吧。” 瘸汉道：“你有什么本事，收他为弟子？” 韩不邪道：“我的本事？我的本事嘛不大，但比起阁下来要大一些。” 瘸汉大怒，作势就要上前去抓住韩不邪，韩不邪忙摆手道：“慢！” 瘸汉道：“怎么？怕了？” 韩不邪道：“我不是怕了，只是这地方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打坏什么东西也不好。这样吧，你既然想和我较量一下，咱们又同是赌中高手，不如在赌桌上一较高下。” 瘸汉微微定了定神，问道：“你就是这那另一个赌神？” 韩不邪道：“不敢不敢。” 瘸汉道：“哼，竟然如此，那么咱们就来赌一局吧。” 林平之当即将位置让给韩不邪，韩不邪笑道：“还是赌骰子吧，简单点。” 瘸汉道：“还是赌一文钱，方便些。” “好！那就再赌小吧！”说罢扬起骰盅在空中摇了几下便放了下来，瘸汉道：“就这样？” 韩不邪道：“就这样。” “那好，开！” 韩不邪打开骰盅，骰盅内骰子叠起一层来，赫然就是一条龙，上面的骰子最上面的一面仅仅只有一个点，那便是一点。 瘸汉赞道：“好！” 韩不邪道：“现在该你开了。” 瘸汉又是把手摆开，道：“你来开。” 韩不邪笑了一下，伸出手按在骰盅上，却迟迟不打开。 这一次瘸汉露出了惊诧的神情，不可置信的望着韩不邪，韩不邪也在看着他。 其实若有的细心的人已经发现了，瘸汉的一只手按在骰盅的桌下与韩不邪的手对成一直线。但那是一张绝对没有任何机关的普通桌子，但二人就这样互相看了许久，瘸汉原本瞪大的眼睛忽然露出一股疲惫的光芒，韩不邪的笑意更浓了。 又过了一会，瘸汉将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拿出来，神情十分疲倦，双眼无神的看着韩不邪，说不出是什么感想。 韩不邪也没有掀开骰盅，笑道：“这一局是我赢了吧。” 瘸汉蓦然不语，将那一文钱递给韩不邪，道：“姓普的无能，拜在了你的手下，敢问英雄何派？” 韩不邪收起一文钱，拱手道：“一文拐侠，普陀赌仙，果然不同凡响，若以后想找我，还是算了吧。” 瘸汉叹道：“惭愧惭愧。”说着拄起拐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林平之问道：“那人是谁？师父你认识吗？” 韩不邪道：“那人叫普陀仙，是普陀山的一个赌徒，江湖上管他叫赌仙。这一次他来到衡山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阴差阳错遇到了我们。” 林平之笑道：“师父你赢了普陀仙，那你的赌术肯定比他还要高了！” 韩不邪将普陀仙的骰盅掀开，只见里面的骰子已经化为一团粉末了，韩不邪苦笑道：“若真论赌大小，那我已经输了，只是我们其实是在暗中较量内力，而我切好赢了半分。所幸他也算是一磊落之人，若硬要比骰子，现在只怕我也要做他的徒弟了。” 林平之看着那粉尘，回想起刚刚自己手按在骰盅上传来一阵阵刺疼感，不禁心有余悸。但又同时对师父升起一股憧憬之情，若能学到像他一样的功夫，何愁报不了仇。 韩不邪道：“平之，你拜入我华山门下也有一段时间了，为师看你初时心绪浮躁所以让你在这繁杂之地历练你可明白。” 林平之道：“弟子明白。” 韩不邪点头，笑道：“本门功夫循序渐进，若依着你先前那股劲，只怕练坏了身体。不过现在无妨了，我便先传你一些本门的吐纳心法吧。” 林平之大喜，当即跪下大声道：“弟子必潜心修习！” 韩不邪看着林平之，心里生出一股成就感，希望能将他培养为一代高手，光耀华山门楣。 到得傍晚时分，有一辆马车停在赌坊门旁，赌坊是一整天不分白夜开着的，韩不邪师徒二人早已住在赌坊了。 起初这两极其平凡的马车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有一个人出来，准确来说是滚下来。 “有人死啦！！”有人大喊着，赌坊一时间不少人都跑出来看个热闹。 那人卧在马车底下，一身灰色衣衫被血染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林平之一脸愕然的看向师父，韩不邪眉头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便不再去看那死人，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内。 不一会，马车内走出一人，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彪形大汉，绒须满目好像山中野人。大汉向周围围拢的人群扫视了一遍，突然目光锁在韩不邪身上。 突然绒须大汉大声说道：“他是被拆断两边肩胛骨，又被人震碎心腹，最后让人给连刺十七剑杀死的！” 韩不邪冷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干甚么？” 绒须大汉忽然凶巴巴的瞪着他，好像要一口吃下韩不邪一样，韩不邪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他是一个时辰前在南城门被我们发现的。”忽然韩不邪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林平之吓了一跳转过身去，见一披头散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贴在韩不邪背后，但在他说话之前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韩不邪忽然笑了起来，那绒须大汉怒道：“你笑什么？！” 韩不邪敛住笑容，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们难道怀疑是我杀了他？” “我们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背后那散发鬼说道。 韩不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走吧。” 散发鬼有看向林平之，林平之也只好跟着他们上了那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