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溜
寂静的夜晚，江面上不时的响着蒸汽轮船的汽笛声，一艘新式轮船缓慢的行驶在长江的水面上，轮船的前沿隐隐约约的站着两位女人，不过并不能看到她们的面貌，只是从身材和灯光下飘逸的长发看出那是位女性。 近前一看，你才能发现两位都是极为年轻的女性，一位还穿着一身漂亮的西式洋裙，头发上一顶洁白的西洋帽，倾斜的面纱很好的掩饰住了此女子的面貌，不过在她身后的侍女却长的很是漂亮。极为精致的面孔，加上匀称的身材，虽然身上的穿着比较朴素，不过还是很难掩饰她的美丽。 “小姐，明天中午，我们就能到徽州了？”极为精致的侍女挽着手对着自己身前的女子说道。 穿着很时尚的女子，睁眼望着长江沿岸忽闪忽灭的灯光，凛冽的冬风似乎都没有改变此女人的气质，脸上的面纱也被江风吹的上下翻动。不时的可以看出女子一脸的忧愁，一种极为摄人心魂的美。 “花儿，我真的要在徽州过一辈子吗？”般的声音让寂静的夜晚，也变的有些心动，不时的从江边的传出几声鸟鸣声。 “小姐，其实我听说新姑爷是个很不错的人，你就放心的嫁过去吧。”花儿跟着小姐来到徽州，她知道小姐的想法。“小姐，你也知道老爷对这桩婚事多么重视，而且姑爷也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应该是个好人。” “好人？”蔡紫璇轻轻哼了一声。“我看未必吧，要是个好人，就该早点上门定亲，可是你看到了吗？自从定亲到现在我连他长的怎么样，都没见过，让我这样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不心干。” 花儿往前走了一步。“小姐。”从小就服侍蔡小姐，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是小姐肚子中的蛔虫，对小姐的想法非常了解。 蔡紫璇其实是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学生，现在16岁，可以说是中国最早接触到西学的女子之一，对于家庭里包办的婚礼，打心里反对，不过在如此封建的社会里，很多事情，做为女儿身的她，都无能为力。 是逆来顺受，还是反抗到底。 蔡紫璇心里很矛盾，矛盾的是在自由和孝顺两个方面不能全一。 夜依旧，风依旧，唯一变的就是女子的心。 大约一柱香以后。 “小姐，天凉了，我们该回仓了，不然会着凉的。”花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小姐的长裙左右飘荡，帮忙拉了拉她的衣服。 蔡紫璇看了看身边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花儿。“花儿，你回去吧，我想再呆会，好好清醒清醒。” “小姐。”花儿担心小姐，语气有些低沉。 蔡紫璇摸了摸花儿的精致的脸蛋。“放心吧，我就呆一会，想清楚了就回去。”说完后，脸再次转到了船的前方，似乎那里拥有她需要的答案。 花儿并没离开，她知道现在小姐很孤单，就象小姐说的那样，女人在某些时候只是礼物。男人之间交流的礼物，也许这个时候小姐的内心对自己的看法也是一样。 …… …… 李逸看望完父母和几位姨娘后，回到了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偏院，记忆中的李逸熟悉这个房子，陌生的是自己现在对这里很陌生，毕竟在这个房间生活的时间并不太上。 不过幸好气味还是很好的，也许这就是属于自己的气味。 李逸简单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能够引起自己吸引力的地方，还是睡觉吧。 躺在床上，李逸却又有点睡不着，回忆着穿越后的种种，感觉是那么的漫长。 不过努力了几年，终于还是有所收获的，有了一定的资产，有了属于自己的嫡系部下，不过这一切在这样一个乱世，又是那么的渺小，仿佛一切能在瞬间失去一般，没有一点安全感。 “李，李，我来看你了。”屋外詹姆那带着浓厚伦敦腔的声音，从屋外传进屋来。 刚刚躺下的李逸，顺势就坐了起来。幸好还没有脱衣服，只是无聊的躺着床上想着心事。 詹姆似乎在李家已经很熟悉了，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逸坐在床边，忙走到床边拉起李逸就往外走。 “詹姆，你干什么？”李逸挣扎了一下，想争脱詹姆抓住自己的右手。 詹姆没有理会李逸的挣扎，用力抓着李逸的手。 刚走到门口，李逸才发现马丁也来了，只不过还没走到屋内而已。看到马丁和詹姆一起到自己这里来，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找自己吧，所以李逸也就放弃了挣扎。 徽州府最为热闹的街道，虽然此时已经是红灯初上，不过街道上还是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行人，忙碌的小贩，叫卖的声音，小二吆喝的声音，让整个街道变的比白天更加的热闹。 街道的一头，两位身穿西装的洋大人，和一位身穿破旧长衫，长的很有气质的少年，三人搭着肩膀走进了街道。 不过街道上好象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们似的，一些人纷纷和两位洋人打招呼，显然中间的中国人到是有些受到了冷落。 “你们俩在这里很吃香嘛!”李逸看着身边两位老朋友，不断的和路边的小贩点着头，挥着手有些吃惊 “嗨，小三，包子卖的怎么样？” “洋大人，来份米线吧。” “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洋大人需不需要来点，我给您包好送到你府上？” 詹姆仿佛没有听到李逸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和旁边的人打招呼，而马丁则是对周围的一些人挥着自己的右手，点这不不能停的头。 “李少爷，这里的人太热情了。我很喜欢这里。”一直话语不多的马丁微笑的点着头，开口说道。 李逸也被两人的心情所影响，微笑的说道：“哦，那是好事啊，你要知道中国的农民是世界上最淳朴的人，只要你对他们好点，他们会百倍的回报你的。” “是啊，”詹姆也边和人打招呼，别附和了一句。 “到前面的小酒楼，喝两杯。”詹姆热情的拉着李逸的手，就往小酒楼走。 马丁看着詹姆热情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小二，来几个贵酒楼的招牌菜。”一进门，詹姆就大声喊了起来，熟悉的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酒楼的贵二利索的答复道：“来咧，三位爷，请稍等。” 詹姆拉着李逸就往最靠近戏台的最前座走去，马丁跟着后面。 “哟，洋爷来了。” “洋爷来了。” 几位和詹姆和马丁熟悉的人，看到三人进来纷纷站起来，拱手打招呼。 李逸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两人现在到成了徽州的名人了，在什么地方都有认识他的人。没想到啊，这俩家伙比自己，在这自己的家乡都熟悉。 “洋爷，这位少爷是那位啊？”一位穿着绸缎的老爷站起来，看到詹姆身边的李逸。 詹姆站起身来对旁边的几位拱了拱手，一副中国老爷子的样子。“几位爷，这位爷可是我的老板，李府的少爷。” “李府的少爷？哦，原来是李大人。”刚才几位询问的人，马上就跪了下来，打了一个秋千。 “李大人，恭喜啊。” 李逸看着这些人还象以前清朝那样，有些失望。愚昧的国民，就连国家已经变了，还不知道，这也算是革命成功吗？ “几位先生，现在已经是北京政府了，袁世凯当了总统了，不再是满清的天下了。几位就不用象以前那样了。”李逸望着周围的几座食客，大声的喊到。 “北京政府，那是什么？有皇帝吗？”一位先生旁边喊到。 “清狗倒台了？什么以前的那些官老爷还是官老爷？”另外一位先生也站起来询问道。 “呃。”大家这样一问，李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詹姆看着李逸的样子，站起身来。“各位，咱们不管其他的，我们老板现在可是旅长，掌握着好几千人的军队呢。” 周围一些忙再次站起来道喜。李家在徽州可是名望很高的，知道李逸是李家少爷，而且似乎这几天李府上下很是忙碌，而且掌灯结彩。 戏台上的黄梅戏已经开始，詹姆的眼光也被戏台上婀娜多姿的女戏子所吸引，不时的还吆喝两声，而马丁则低头和李逸说着事情。 吃完饭，听完戏，三人结伴走在大路上。詹姆还回味在刚才戏台上的黄梅戏中，不时的学唱两句，虽然不伦不类，但是他却并不介意，还是有模有样的学着。 李逸只能从詹姆的口中，隐隐约约的听清几句。“马丁，詹姆一直都这样吗？” 马丁没有接话，不过却是很重的点了点头。 李逸听着很高兴，这两个家伙终于入乡随俗了。有点中国人的样子了。 也许是喝了点小酒，冬日的冷风吹着，心情也很高兴，所以三人有些得意忘形，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大道上。只是不远处接跟着两个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有着一副军人形象的卫兵。 三人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大道的中间，不想道路的另一头正好有有一行进的婚礼队伍，虽然是晚上了，不过看着这只行进的队伍，大家都知道估计是那家大富人家在娶亲。 李逸此时已经有些晕忽忽的，感觉天和地只有一线之隔，近的触手可及。道路那头的迎亲队伍正朝着他这边走着，虽然看不到花轿上的女人，不过李逸本身的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走进一瞧究竟。 可惜花轿的帘子盖的严严实实，连点空隙都没有，詹姆趴在马丁的背上，迷隆着眼睛看着李逸那急迫的模样。 “李，是不是想女人了？想的话就马上娶一个回家呗，反正只要你想找个女人，老太爷准马上给你找个。” “是啊，老板你也不小了，在中国早该娶媳妇了。”马丁背着詹姆喘着粗气。 李逸却没有理会两人，只是缓缓前行，不知道是真的喝罪了，还是脚上了踉跄，就朝花轿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