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神山
明柘和尚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决定，但马上就有人跳了出来，反对明柘和尚的决定：“不行，现在不能动！” 明柘和尚没有想到会这样，他的脸“唰”的一下拉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旁边的人也都没能够想到在这种以事情上居然会有人跳出来反对明柘和尚的决定，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没有人开口。 甲板上异样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了，僧众议论纷纷，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悟灵和尚大声叫了起来，喝道：“是谁，谁，快点给我站出来，不要在这里藏头露尾！” 先前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满地说道：“是我，什么藏头露尾，我一直站在这里好不好，这么大的雾，你自己看不见我还能怨我吗？”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悟灵和尚并没有听出来他究竟是谁倒是悟缘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明柘和尚开口了，他试探着问道：“是毛船头？” “是我！”那个声音说道。 “哦——”僧众都齐齐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悟缘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那个船工头子站出来反对明柘和尚。也难怪悟缘会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在落海之前悟缘曾经与他有过几次交谈，但那时这船工头子甚为拘谨，说话唯唯诺诺，现在居然敢当中站出来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都看开了胆子也大了。 就听船工头子对明柘和尚说道：“大师，不是我想反对，也不是我不支持各位佛爷，也不是我想扫各位的兴头，实在是现在的雾太大了，开动船只太危险，若是……”若是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旁边的众人也都能够想到他接下去会说些什么。 甲板上再次出现了谜一般的沉默。 明柘和尚开口了，他说道：“毛船头你说的是对的，现在就开船实在是太危险了……” 悟缘正听着，无意中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头顶上的雾气变得更加明亮了一些。这个变化还是很明显的，不然的话悟缘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来。接着，头顶上的那一片雾气中出现了绯红的颜色，片刻之后，一轮红日从白色的浓雾中跳出，君临天下。 红日放射出灼热的光芒，在它的作用下，海面上的浓雾快速消散。没有用上一盏茶的时间，不等甲板上的众人反应过来，那粘稠得要将人窒息的浓雾完全消散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用出现过一样。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与宽阔的海面一样湛蓝，真是水天一色。 众人正惊叹于眼前的美景，忽然有人大声喊道：“快往后看！” 于是大家都朝自己后方望去，都不由得齐齐一呆，在它们身后原本宽阔的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座高山。这座高山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大，但与它相比，建安寺的这艘船简直就像是一只小蚂蚁。这座山通体白色，在阳光下泛着神圣的光辉，神圣，庄严，不可亵渎。 虽然建安寺中流传的偈语并没有具体描述神山的模样，但大家一看到这座山，几乎立时就确定了，眼前这座突然出现的巨山就是建安寺三百多年来孜孜以求的神山。 明柘和尚第一个跪了下去，跪在了甲板上，面朝神山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头。其他僧众也陆续跪了下去，悟缘本不想跪下，但他身边的空庆和尚在下跪的同时拉了他一下，也让他跪在了甲板上，这样才不显得不合群。 悟缘偷眼向那神山望去，只见那神山巍峨耸立，广大无边，仿佛自天地初开以来，就一直耸立在这里。悟缘注意到，这座神山的距离飘忽不定，似乎距离这里极近，又似乎距离这里极远，看来要到达那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磕完头之后，明柘和尚站了起来，高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定是佛祖感受到了我们的诚心，将这神山显现在我们面前。建安寺大兴，就在今日！” 僧众们同样站了起来，与明柘和尚一样，异口同声地高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我建安寺大兴，就在今日！” “来人啦！”明柘和尚肃然说道。 “有！”僧众齐声应道。 明柘和尚扫了甲板上的僧众一眼，目光森然，说道：“神山已现，我建安寺大兴指日可待！从今日起，所有一切事物，均以进入神山为目标，船上诸色人等，须得听我号令，若有违抗，佛法森严，寺规不容！”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柘和尚声色俱厉，与平日里的模样完全不同。 僧众又齐声应道：“是！”一时间，船上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明柘和尚满意地看着船上的僧众，一连串的命令从他嘴里发出。他发出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毛船头带领自己的手下，驱动船只向神山方向驶去，日夜兼程，争取在第一时间就登上神山，见到那块天碑。明柘和尚发出的第二个命令，则是然船上的僧众各司其职，做好战斗的准备，以免登山的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建安寺这边来不及反应。 悟缘也得到了一个任务。他的任务是上到桅杆上去瞭望，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时向甲板上警戒的僧人发出预警。 悟缘没有推脱，点了点头，径直上到了顶层，爬到了桅杆顶上。桅杆的顶端有一个用几块木板搭建的小平台，勉强能够容纳两个人蹲在那里。悟缘上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年纪大的水手在那里，悟缘向他点点头，站在了空余的地方，向远处的海面瞭望。 虽然说是向远处的海面瞭望，但悟缘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那神山之上，越是观察，悟缘越发觉得这座神山的神秘。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悟缘竟隐隐期待起来。“真是期待啊，”悟缘低声说道，“要是我能像安明大师一样得到传承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