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课
好……好一只巨大的橙色眼睛! “它”正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我,冰冷的目光犹如万道冷锋射来,将我牢牢的钉在原地,不得动弹。我那颗小小的心脏,此刻急速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胸骨,好像已被骸得想要穿胸而出,弃主独自逃命而去。 恐惧,令我大气都不感出一口,浑身都被一口气给憋得炙热难当。就在我被憋的视线开始模糊,几乎要被自己闷死的时候,“它”才左右望了一眼,悻悻的走开。 但它并没有离远,而是依然在四周徘徊着,寻找机会。而那些跟它有着相同目的的怪物们,此时也在我的身边游来荡去,或兀自争斗,或养精蓄锐。 为什么?为什么它们还不肯放过我? 回想起那天,我身边那么多跟我长得一样的小家伙,除了胆最小命最大的我之外,一个没留的都入了它们的血盆巨口,这还不够吗?还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不行!我要逃走!就像那天一样的逃走,不能在这里等到那层保护着我的【结界】给破掉…… 可是逃向何方?跟那天一样的出路早已消失无踪,难道我就只能自己挖洞钻吗? 正想着,还没等我迈开酸软的脚,一声令我头皮发麻的“噼啪”声,从我头顶上传来了,就跟那天一样……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我撒腿就跑,也不管前后有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的狂奔起来。 突然脚下一陷,我好像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太突然了,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连翅膀都来不及张开,只有四只脚在空中胡乱划着…… ———————————————————————————————————— “艾蕾娜……宝宝……?” 我是被人摇醒的。当我睁开酸软的双眼的时候,看见了mama熟悉的脸,还看见了夹在我俩之间的,被我撕扯得一团糟的抱枕…… “被梦吓到了吗?” mama的脸上只有关怀,没有一点责怪。对于她精心缝制的抱枕被撕毁这事,她半点都没有介意。不过我到底做了什么梦,居然能在梦中把这么结实的东西给扯成了这样?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从高处落下,然后就…… 哦,还有!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虽然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或者根本不愿去想,但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于是我起了身,抱住了mama的脖子,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安心一点。而mama也感觉到了我身体的颤抖,轻轻的将我托住,拍着我的背,哼起了熟悉的柔柔的曲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心中的恐惧全部散去的时候,我才觉察到,此刻我们俩正在【刺绣房】里。 这是mama工作的地方,我们偶尔会来一次。屋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原料与纺具以外,还有不少的半成品,将这个偌大的房间给堆放得几乎无处插足。而mama此时就正埋身在这一大堆的东西里面,缝制着一件衣服。 虽然应是刚开工不久,但是我一眼扫去,就知道那该是一件连衣裙,和mama每天穿的样式大同小异。只是那尺寸实在是……太小了,应该不会是mama自己要穿的,而是一个比她要小上很多倍的人穿的。可是那人是谁呢?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反正不可能会是我们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也许是缝给外面的人的吧,又或者是拿来做什么地方的摆饰的。谁叫她的手这么巧,人这么闲呢?家中但凡与布有关的东西,全都是mama的手艺,那逼真的刺绣,精妙的裁缝,真可谓让人叹为观止。 只不过我对此可没有任何的兴趣,光是欣赏欣赏便罢了,如要坐下来看她一针一线的做活,还真没那耐心。于是在她膝边绕了一阵后,还是自己跑到仅一门之隔的旁边那屋,【绞丝房】,捉飞蛾逗蜘蛛去了。 手头上有了玩物,时间倒也过得飞快。mama在邻屋专心的刺绣,而我却在这房搅得一阵天翻地覆。巴掌般大的蛾子给我扑死了不少,几只海碗大的长脚绞丝蜘蛛也被我玩得蛛丝吐尽,躺在地上像是多年的干尸,整个房间被我弄得乌烟瘴气,空气中尽是那蛾子翅膀上掉下的粉尘。不过我倒也没敢太过放肆,毕竟这些东西养起来不易,听说要喂好了,一年才有一回微薄的收成,所以绝大部分的虫子我还是放过了。 只是那满地的狼籍,等会得让哥哥来收执了。我是故意的,他活该倒霉! 玩儿累了,肚子饿了,我便去缠mama。 “饿。” 我说。 这可是我第一个会说的词。 回想前几****自然而然的口中冒出这个词的时候,mama足足乐了一天,抱着我愣是不撒手,还奖了我一大口平日只能舔上一点的【蜂蜜】,甜得我心里也乐开了花,还道自己“甜蜜”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不曾想接下来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了,因为从那天开始,我就必须自己…… “乖,艾蕾娜,自己去找哥哥要吧!” mama并没有因为我的纠缠,就停上手中的工作,只是拍了拍我的脑袋,便没有下文了。 “不~!饿……”我连忙爬到了mama膝盖上撒赖。 “自己”去找哥哥要?这我哪里肯依。从他那里要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在我会说话之前想要问他要点吃的,都得满屋子要么找他,要么找被他藏起来的食物。而如果从mama这边要得到的话,只需要饭来张口,连手都不用抬。大费周章与轻而易举,恐怕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 只是打从我会说话那天开始,mama一反之前常常心软的态度,那是一次都不肯让我得逞了,任我如何的哀求,撒娇,一哭二闹三打滚,硬是咬紧牙关不松口。闹腾了好一会,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肚子越来越饿,我只好悻悻的寻着哥哥的气味,气哼哼的去找哥哥了。趁还有力气的时候去找他,免得等会跑都跑不动。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早知道我嘴巴别那么多,这下可真是祸从口出。 那【刺绣房】与【绞丝房】是在整个家最上的一层,用的采光最好的房间。而平时哥哥喜欢待的房间,却都集中在家中的最下层。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那里,但是凭经验来看,要找着他,还得从那里开始。 从上层到下层,隔着三道长廊,以及五个螺旋型阶梯,路程不可谓不长,而且其间岔路无数。饶是在此生活了大半年,一不留神在家中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一路小心的认着路,还要一边忍受着腹中馋虫的翻腾,口水就这么淌了一路。 刚奔到半路,突然,一股nongnong的rou香飘来,狠狠的往我的心门撞了一下,让我霎时停下了脚步。 普通的rou我是不吃的,因为那是【大人吃的rou】。可是这香味却代表着另几件对我来说很有用的事:1、厨房门没关好。2、哥哥在厨房。3、哥哥在准备食物,忙着。4、我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一个琉璃瓶子里。 这几个信息可是太有用了。闻着那香,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在我的脑海成型了。 嘿嘿,自己逮,可比自己偷,要累多了是不? 于是,我偷笑着,猫起了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厨房跑去。 厨房,是在家的中层地带,面积不小,因为是跟餐厅合在一起的,而且还时常需要处理大片大片的rou块。不过里面比较空旷,只摆放了一张餐桌,一个餐具柜,一个灶台。这么个空荡荡的地方,要想藏起来可不容易。所以我得想想办法。 当我从半开的门缝里往里瞅的时候,只见哥哥正在灶台边上,好像正在熬汤。而那专门用来盛放我的食物的细颈瓶子,就放在靠窗的餐桌上,和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菜肴放在一起。 我曾听他说过,熬汤就跟mama作曲一样,是【一门艺术】。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一门艺术】好不好吃,但我知道这汤要弄好,时间可真得长了。这对我可是个麻烦,因为他正面对着厨房唯一的大门,凭我的功夫要想偷溜进去而不被发现,那可比登天还难。 可是叫我放弃计划,我可不太乐意。于是我只好耐心点,等着,等哥哥转身拿点什么配料,或者到酒窖拿瓶酒什么的,那我就会如那强弓射出的箭一样的奔过去,抱了瓶子就跑。如果成功了,到时候,我只要拔开瓶塞,把瓶口对着嘴,等里面的东西自己跑出来,就能吃到了。而平时,等哥哥把那东西放出来,我得满屋子的追着跑,好不容易逮到了也累趴了,要不就得跟那东西干上一仗,斗得个鼻青脸肿的才能有那么一顿饱,多不实惠啊?所以,虽然肚里的馋虫直抗议,我也得忍着,耐心的等待时机。 不过今天那瓶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昨天是个青色的鸟,让我足足从他们餐前追到餐后从地上追到天花板才逮着,吃起来绵绵的,不过滋味还行;前天是只蓝色的十条长腿的怪兽,我躲着它的一双大钳子跟它干架干得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才把它十条腿全给卸了,还“嘎嘣嘎嘣”的嚼了老半天才咽得下肚,活像吃冰块一样,还害我掉了两颗牙;还有大前天……希望今天的好吃一点,软一点。我的牙才刚又长出来呢。 我等了好久,足足的等得桌上的热菜都变成了冷盘,才见哥哥转个身,走到隔壁的贮藏室去了。而当他的背影一消失,我立即从门缝里窜了进去,沿着高大的落地窗户,用我最快的速度,直奔主题。 这个厨房,真的是太大了。从门口到餐桌,让我来跑,足得跑上一百来步。不过比起要追着瓶子里面的东西跑,可要省上不少的力气,所以这时我跑起来那可是有多快就跑多快,有多猛就冲多猛,有多少力气都全撒出去了,两眼只盯着那个半透明的细颈瓶子。 可是正当我跑到离它还剩这么十来步,眼看就要成功了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脚下一滑,一个收不及整个身体都趴到了地板上,然后急速的向前旋转滑行起来。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到“咚”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我原本打算沿着爬上桌去的桌脚上,把我的一只角嵌入到那木头中去,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 厨房的地板粗糙得很,而且之前我也仔细的看过了,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为什么突然我会滑倒了呢?我抖着被撞疼了的额头往外拔我的脑袋,兀那想不明白,满头都是问号。可当我用眼睛的余光向旁边一瞄的时候,却看到哥哥斜倚着贮藏室的门掩嘴偷笑的臭脸,立即就想明白了,原来又是他搞的鬼。 又被他给耍了!原来他早就发现我和我那点小九九了,将计就计来着。 我心头一阵火起,真想立即过去啃他的鼻子。可是还没等我这个想法付诸现实,却见他笑着,指了指我背后的方向。 啊,可恶!刚才的撞击,应该是把桌上的瓶子给震掉下来了。这种琉璃制品的脆弱,我早就有不少的经验了,一定是摔得个粉碎,里面的怪物也该跑出来了。刚才没有听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脑袋撞到桌脚发出的声音盖过了。 不好!不知道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家伙,攻击性的还是逃得快的。后者还好,因为再怎么逃,它也逃不出这个房间,因为哥哥会控制它活动的范围,要逮着它只是时间问题。而如是前者的话,我背对着它,恐怕马上就要倒霉了…… 刚这么想着,背上立即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猛的往前纵出了十几步。 被袭击了!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有点不太好。是我最讨厌的“烫烫的rou”——从被袭击的方式就可以知道。这种食物活的我还没碰到过,可是光凭之前吃过的rou块的温度来看,这类怪物可不太好对付。至少吃起来要不断的“呼呼”,免得烫坏了嘴! 要吃到它的rou,还得先把它弄趴下喽。于是我憋足了一口劲,扭过头拉开了架势就准备开始干仗。 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东西的嘴脸时,立即的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鳞片倒竖,向后猛的一蹦撒丫子就开始没命的逃跑! 怎怎怎怎怎怎么是那个东西!!!那个长着四只可怕的橙黄色眼睛,满口针状尖牙,血盆大口不时向外流淌着亮黄色guntang液体的怪兽,我一辈子的梦魇——【熔岩犬】!它一声怒吼,天地都会震颤;它足迹到处,岩石都会融化;被它咬了一口,浑身都会立即溃散成一团彩雾,被它吸入,成为它的食粮……这么个凶兽,是那天屠杀了我无数的兄弟姐妹的罪魁,也是吞噬了无数其他怪物的祸首。要不是我胆子小,提前有准备逃命,而且运气好逃进了【位面之门】的话,早就把命交待在【外世界】里了。
不过打那天给这个巨型怪物给吓到之后,我曾数次因为梦到过它而尿过床……呃,今天早上那回好像也是这个东西,惊得我把一个结实的抱枕都给撕成了片片……再次见到它,我怎能不逃?哥哥是想要干什么啊?弄出一个煞星,是想要了我的命吗?昨天还说我可爱来着的,今天就翻脸不认妹了? 我被骇得慌不择路,满屋子东碰西撞的乱飞乱窜,心中只怕给那凶兽一口吞了,倒也一时没想到跑出门去找mama救命。而那怪兽也不含糊,“啪啪啪”的紧紧的追着我不放,口中喷出的燥热一阵一阵的灼烧着我的后脑勺,更令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这么狂奔了将近有一顿饭的时间,我已是六肢无力,全身酸软,如不是全凭着一股求生之力,早趴地板上不起来了。 不过倒也奇怪,那怪物始终追不上我,顶多也是够到过我的尾巴尖儿,而到了后来,更是连后方传来的热气也是断断续续的了。难道是我逃跑的技术有了长进,直可称得上是逃跑大师了?就我那小短腿,怎么可能? 虽然性命攸关,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回头一瞅,倒差点没让我给气趴下了…… 那怪物,居然先我一步,趴地上喘起来了。而那个头……我刚才为什么要跑啊,要逃命的应该是它才对吧。身材才有我的一半不到,它倒也挺勇敢的追着我满屋跑。要不是我之前有了心理阴影,看到那长相自己先惧了,而且当时它离得我太近,让我一时没分辨出大小,自己吓了自己好大一跳的话,这会它早该去我兄弟姐妹那儿报道去了。 这下可好,角色调转,该轮到我追它去。可是刚才跑了这么久,我愣是一会儿都没停过,心都快跑得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哪还有力气再来一次狂奔?而它总算是休息了一小会,有了点回劲,眼看着我看它的眼神不对劲,早躲一边远远的低声咆哮去了,哪还敢再上来造次? 我们就这么远远的对峙着好长的一段时间。我是又累又饿趴着想多休息一会,回点力气再冲锋,可是越歇越是不想再爬起来。而它则是一边警惕着我,一边警惕着当初逮他的那个人,四下打量着逃生的路子,估计它没个把握之前也不敢乱动。 如果时间还能往下延长的话,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对我有利。毕竟我至少看起来要比它强壮,真等我恢复了力气,再掐上架的话八成我会赢。可这时候哥哥说了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哆嗦着爬起来,鼓起全身的力气做最后一轮的冲锋: “艾蕾娜乖乖,你再不抓它的话可就没有时间了哦。它就快要【崩溃】了!那你今天可就没饭吃啦!” 没错。我对【崩溃】这个词,可有过一次非常深刻的理解。那还是一个月前的事。当时我也在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玩mama给缝的布蝴蝶,一时玩上了瘾忘了碟子里还有一半“烫烫的rou”,也忘了mama交待的让我在一顿饭的时间里吃干净的说话。结果时间一到,那吃剩的一半rou块连着银碟“碰”的一声炸了开来,不但rou没了,就连我刚玩上不久的花蝴蝶也全成了焦炭,而我也被吓了好大一跳,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后来听mama解释说,【外世界生物】在我们这个世界不能存活太久,没有结界的保护,时间一到了就会自然的崩溃,分解成【世界元素】,那可就没法吃了。我听得不是很懂,不过它们会消失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而这头熔岩犬从结界,也就是那个琉璃瓶子中出来,算上时间已经将近一顿半饭的时间,差不多要到极限了。而它要是崩溃了,那我恐怕真得饿上一天等着下一顿。那个臭哥哥可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主儿,要真这么着了,那我下一顿还有没有力气吃那就难讲了。所以我必须奋力一拼,至少还有点机会。 我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弓起了身子,使出最后的力气,猛的向那小熔岩犬冲了过去。而那小熔岩犬可能虽然也自知死期不远,但再怎么样也不愿成为别人的口粮,刺溜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向一边逃去。 我这会是打起了十八般精神去追它,它那尾巴一摆,我凭着经验就知道了它要跑的方向,于是翅膀用力的一呼扇,硬是给拗过了方向,加速向它前进的方向突进。凭我的速度,这下应该能撞翻它了,而只要它倒地,那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我的经验还是太少了,毕竟我还刚开始捕捉猎物没几天。没曾想它居然就在我即将撞到它身上的那一霎,“噗”的一声从我的腋下滑了出去,逃向了另一边。而我又是一个收不及脚步,一下子撞倒了一个在之前的追逐战中掉在地上的大调味瓶,让里面的调味料散得满天都是。 我心想完了,今天看来真得饿肚子了。我已经是山穷水尽,上气不接下气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在有限的时间里跟它捉迷藏?看来只有忍忍,好好休息,等待着明天的那一顿吧。眼看着离我不远也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小熔岩兽,我心有不甘,却毫无办法。 可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朝着它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原来刚才弄撒了的调味料,是哥哥的【胡椒粉】,是一种闻了以后喷嚏不断的粉末,此时让我鼻子一痒,一个“阿嚏”说来就来,在一瞬间就把我胸中的空气全给喷发出来了。 这下我可走了运!也不知怎么的,那只小熔岩兽居然就这么被我的口水给冻成了冰冻熔岩兽…… 我欢呼了一声,连忙爬了过去,抱住了就啃,总算赶在它爆炸之前全吞下了肚,解了我的饥荒。 吃完了以后,我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倒头就进了梦乡。 在意识模糊前,我得意的想: 哥哥的汤又要重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