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临月楼
从米行出来后，陆雨柔的心情明显的不是很好，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你很信任的人却对不起你，尤其是最后刘掌柜说的那番话，更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透少女纯洁的心灵，把血淋淋的人生百态让她看到。 李白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人成长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世间百味需要自己亲身去体会，这事谁也帮不来，即便他李白也一样，都是一点点学的。 陆雨柔放慢脚步，轻声问道：“他为什么要那样说，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我爹做错了么？” 李白笑道：“哪有什么对不对吧，不过是被抓恼羞成怒说的怨毒的话罢了。不过有一点你爹确实做错了，他把下人的待遇给的太好了。” “这也算错？”陆雨柔很想不通，自己家挣了这么多钱，把下人的待遇提高一点，这于情于理都说的通，怎么在你李白这儿就成了错？ “你可知道人的欲望就像无底洞一样，根本填不满，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道理。对于你们给的福利待遇或许一开始他们会对你们感恩戴德，毕竟超出同行这么多。” “可是随着你陆家的家业越做越大，挣得钱也越来越多，他们可就不满足了，他们就会想，凭什么你家挣了那么多钱还不再给我们也长点？” “这就如同一条导火索一样，让他们的心态从一开始的羡慕到嫉妒，最后直接恨上了你们，在他们眼里你们和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根本没有区别，有这种想法的绝不再少数，刘掌柜只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而已。” 陆雨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李白看她懵懂的样子，索性一次给她教育个够，如果自己真获得自由的话，就凭她这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将来怎么继承陆家偌大的家业，还不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给你打个比喻吧，就好像你每天都抽一个人的大嘴巴子，突然有一天你没打，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同样，你每天都给你一个一块糖，突然有一天你没给，他就会抱怨你，这就是混蛋逻辑，虽然很可笑，但这就是社会。” 两人并肩前行，陆雨柔不在说话，细细思量着李白的话，似乎明白了几分。 不知走了多久，李白便看到前面的告示牌前挤满了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才子文人之类，而且个个脸色激动。 李白也向前挤了去，知道了这些人激动的原因：本月十五，临月楼上，才子盛宴，吟诗作对，静候君来！ “临月楼？” 陆雨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怎么了，不就是一帮酸腐文人吃饱撑得没事干。” 身处封建时代，自古就有士农工商的尊卑，陆雨柔出身商贾家庭和这些整天舞文弄墨的文人自然互相看不顺眼。 可这话说的李白可是不爱听了，我上辈子就是你说的那个酸腐文人，要不要这样啪啪打脸。 “算了，今天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就请你去那吃饭吧。” 李白也不是矫情的人，有便宜不占的是傻b，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来了这么久总算能改善下伙食了。 来到临月楼前，李白如遭雷击，这哪里是什么临月楼，这分明就是滕王阁么！ 看到李白的样子，陆雨柔下意识的认为被这儿的豪华吓住了，生出一股优越感，看到没，姐就是这么有钱，只要你以后给我好好讲故事，我指不定哪天高兴就带你来搓一顿。没办法，有钱，任性！ “好了，看你那土包子样，不就是吃顿饭么，至于么。” “你确定这是临月楼，这分明是山寨的滕王阁啊。” “咦？你还知道滕王阁？看不出来麽，没错，这临月楼就是仿照着滕王阁修建，而且还是我爹出资的啊。等等，你刚才说的山寨是什么意思？是说这里建的像土匪窝么？”陆雨柔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眨的。 “额，没有没有。”李白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难道说这是未来的流行语么？说出来有人信么。 临月楼，临月楼，李白也觉得这名字起的甚好。这些青年文人十年寒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一朝金榜题名，鲤鱼跃龙门，但在这古代，龙又是皇家的专属，平头百姓谁敢触犯皇家尊严？ 高中进士叫什么，那叫蟾宫折桂，蟾宫在哪，不就在月亮上么，这临月楼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临月楼的三个鎏金大字，铁画银钩，大气磅礴，落款更是空空山师，这可是当代书法大家，鲜有真迹流传于世，无疑为此楼加了不少分，俨然有成为江南才子第一楼的趋势。 两旁的立柱之上龙飞凤舞的一副对联更加彰显文人志向： 盛世春风嗜染天下秀 千年明月还飞古今情 李白深吸一口气，随着陆雨柔进了去，里面的跑堂见陆大小姐自然分外的热情，极尽招呼之礼仪，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马上又呈上了一壶新茶。 摸着温热的茶杯，嗅着新茶的清香，李白默默把头看向窗外，思绪也越飘越远，飘到了那个曾经属于他的时代。 记得那时唐高宗咸亨二年，都督阎公在滕王阁上举行盛会，想要为滕王阁写序，于是广邀天下文人，李白也在受邀之列。 而当时李白正值心灰意冷，看透了皇家权贵的翻脸无情，只想流浪山河，并且外界流传阎公只是想为他的女婿作势，更加不想卷进去，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推辞了，骑着头毛驴便一路西行。 而那时他的好友王勃正要去去交趾看望父亲，要从南昌府经过，在南昌逗留期间，正巧赶上，于是便去了。 王勃是何人？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六岁能属文，构思无滞，词情英迈”这可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阎公虽想为女婿作势，却假惺惺的让他人先写，众人深知其道理，都摇头拒绝，只有王勃一人不谙人事，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一次盛宴，便趟了这浑水。 王勃天纵之资，洋洋洒洒的一篇滕王阁序一挥而就，让众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可这也断送了他的一生。 在他从南昌离开去交趾的时候，他的船很‘偶然’的翻了，初唐四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少了一个…… 回想起来，恍如隔世，李白睁开眼，幽幽的说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PS：看到这，有人可能就要提出质疑了，明明是李白穿越，他怎么会说那么多现在的流行语？他和王勃是一个时代的么？ 我要在这里解释一下，这是架空历史，大家图个乐呵就可以了，不必较真。何为架空？那就是凭借少量的历史，以次为根据，构造出一个新的虚拟的历史世界。若果这对你心目中的诗仙李白造成了亵渎，我向您表达歉意。 至于李白为什么会流行语，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