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节

    宋教授归国后，第二天就来到了乌鲁木齐市某警察分局。他之所以来这里，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的爱徒东方灿，现在已经是子承父业，做了一名人民警察，就在这个分局里。

    原来，五年前的那次罗丹云失踪事件之后，东方灿沉思了许久，后来他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能够找到罗丹云的最大可能，就是继承父母的衣钵，去当一名警察，因为那里是获得蛛丝马迹的第一职业。于是刚一毕业，他就报考了警校，三年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人民警察的行列，而且分到了母亲所在的警局。但是，五年来，依然没有一丝罗丹云的消息。即便那块神奇的玉佩，也再没有显示任何异样，就像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无论东方灿将它放在什么样的极端环境下，即便将它放置于强电磁场里，它都没有一丝变化。倒是今年以来，关于那条金色巨龙的目击现象骤然多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灿老觉得那条金龙好像与罗丹云有着某种说不出的关联。会是外星人吗？他不禁这样联想。

    今天他为老师的到来，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没顾上寒暄，就不由分说的把老师带到了会议室，安顿老师坐好，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投影仪。

    “东方啊，弄什么玄虚呢。连口水都不请老师喝。”宋教授有些不满。

    “哎呀，光顾着这事儿了，您坐着，先看，我马上给您倒水。”

    宋教授狐疑的转移了视线，看着墙上的投影：画面开始就是一片茫茫戈壁，整个画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突然，一个影子快速出现在了画面中，开头就像是一阵风，但很快就看清了，是一个有尾巴的人一样的东西，续而更清晰了，宋教授惊得长大了嘴巴，身子不由地向前探出。那是一个浑身长满了鳞片的蜥蜴人！它像人一样直立着走路，前爪也更像人的手臂，最为诡异的是它的脸，就像是一个女孩子的脸，但是颜色有些苍白，粗壮的尾巴微微翘起着，神色警惕的四下张望着，走进画面后停留了片刻，又慢慢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几乎是一瞬间便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走去，只用了两秒不到的时间，便消失在了画面的远方。

    “这是，难道这就是……”宋教授指着画面，惊愕的望着他昔日的学生。

    “是的，老师，没错，这就是咱们新疆民间传说的，蜥蜴人！”

    “那，这是真的吗？是从哪里弄到的？”宋教授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一个山东游客拍到的，绝对真实，还有三个目击证人。不过还好，我们及时做了工作，那几位游客答应暂不外传。否则这个消息和那个德国人放在互联网上的视频一起发酵，咱新疆可就热闹了。如此一来游客蜂拥而至，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们的局长就别当了。再说了，您可能不知道，本来咱新疆的警力就十分紧张。所以，把消息散布面控制到最小，比如说只让像您这样的专家知道就够了。您说是吧老师。”东方灿一边把水端给宋教授，一边说。

    宋教授早已没有了不满，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看水杯笑道：“好茶，你没忘了我最喜欢喝的就是这个味儿，大红袍。嗯不错。你说的有道理，我一回来就听说了，罗布泊的游客比往常多了百倍，人们到处都在谈论罗布泊的事儿。你们这样做十分必要。谢谢你给我的这份惊喜。东方啊，我来找你呢，也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史密斯已经在发起一个国际性的科考活动，是罗布泊科考。看来，是十分必要的。”

    “世界各地的‘龙事件’好像都是事件的发生地，那条金色巨龙都是飞走的，只有我们这里，所有的目击事件，却都是降落的。让人们得出一个逻辑，我们这里，中国新疆罗布泊，是它的家。外加这里近段时间发现的‘僵尸’、‘蜥蜴人’，所以这儿就成了焦点。对吧老师。”

    “你离开我们的老本行已经五年了吧。不错，嗅觉一点也没有退步。思维正确。怎么样，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国际科考队就会得到正式批准。快的话不出一个月，科考队就会开赴罗布泊。你有什么打算？”宋教授对自己过去的这位爱徒，还是非常满意。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东方灿能参加这次将要诞生的科考队。

    “您知道，纪律，是我们的生命。我当然希望参加，不，不只是希望，老师，不怕你笑话，我怎么老是觉得，那条龙，和罗丹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有什么理由？”

    “没有，如果非要回答为什么，我只能说，是潜意识。但绝不是情深所致，虽然我不否认，我非常爱她，可是这个感觉是理智的，记得我跟你说过，就在她失踪的那一天，我在公园里看到她做的那件事吗？还有那块玉佩。就是那么不可思议的把我们带到了罗布泊，而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目击事件，也恰好将焦点集中在了罗布泊，而五年前我和一个特警中队追踪丹云的终点，就是靠近罗布泊的最后一个村庄，迪坎儿，那块神奇的玉佩就是把罗丹云最后的踪迹，终结在了那里。”

    “我相信你，东方，我们一定向有关部门要求。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即便你能参加这次国际科考，也未必能……。”

    “放心吧，老师，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再说了，三年警校不是白上的。”

    半个月后，史密斯和宋教授倡议的国际罗布泊科考队便被批准了。事实上中国政府对此次国际考察不仅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批准，而且启动了相关配套程序，提供了一切政府可以提供的服务，比如说安保工作，直接安排了新疆公安厅全权负责，不仅有新疆武警支队参与，并且协调西部战区的野战部队予以保障。新疆公安立刻从全疆各局抽调了精兵强将，基本上是按照科考队人数1:1的比例配备了安全保卫人员，且全副武装。

    任务下达到了各分局，而东方灿所在的警局，只分到了两个名额，此时已是分局局长兼政委的孙局在全面主持分局工作，于是这两个名额，不容分说的落在了孙局和东方灿头上。会上，很多同志都不服气，孙局没人敢说什么，可凭什么会是东方灿，一个刚来警局两年的毛头小伙子！名单一经公布，当场就有几个人站起来反对。最后孙局不得不说，东方灿是上面指定的人选，人家的大学导师就是这次科考的中方负责人，点名要的。另外，五年前那次轰动全疆的玉佩事件，就有人家，就是人家拿出的玉佩，这是先决条件。可还是不行，反对者理由很充分，这是安全保卫任务，跟科考本身没多大关系。最后孙局不得不拿出了杀手锏：非得让我说吗，这是公安部下达的命令。这才算是让那些个刺儿头消停了。

    “孙局，真的是公安部下的指令吗？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后东方灿悄悄地问孙局。

    孙局斜着眼看了看东方灿，松松领带：“嗯，差不多吧。国际科考队在向我国政府递交申请的时候，点名道姓的一定要你参加，所以，部里就授命我相机决定，原话是‘若此同志无其他问题，可由其部门领导决定是否列入随队安保’，这不就是等于部里下的命令吗？估计，五年前罗丹云失踪的事，部里的领导已经参考进去了”

    “谢谢孙局！说实话，您要是不批准我去，我非的急出个好歹来不可。”

    “傻小子，我还不知道你？”

    第三天的上午，由新疆公安厅召集的“罗布泊国际科考安保工作会议”就在东方灿他们警局召开了，会上宣布了此次安保工作的两位负责人，第一位就是孙青书孙局，另一个是自治区特警支队的队长郭甄敏。按照国际科考队的人数一共是十六人，除两位领导，安保队伍也是十六人，当然了，东方灿名列十六人之中。

    上午的会议刚结束，紧接着下午就在一家酒店召开了“罗布泊国际科考协调会”，安保队员们与来自中、美、日、法、加、英等六个国家的主要有考古学家组成的科考队见面了。

    会议开得非常融洽，会上孙局和郭队分别各宣布了三条纪律，科学家们也都愉快的接受了。会后东方灿觉得，警方的考虑是十分周密的，一定是经过了缜密的论证，即顾及到了科考的需要，又对这次科考的危险因素做了充分准备，大致上，这六条纪律都是为确保安全制定的，比如，科考的路线、宿营点都是经过双方选定的，选定后就不得随意更改。这其中的原因只有高层知道，选定后的路线、宿营点马上就报给了军方，军方会对此做出必要的部署。纪律要求所有的科考活动必须在白天完成，必须在划定的作业范围内作业，一旦有特殊需要，原则上每个外出者必须有两个以上的安保人员伴陪。纪律宣布后几乎所有的科学家都没有异议，只有小泽提了一个问题，他问如果一旦真的遇到蜥蜴人，可不可以使用麻醉枪，以便可以带回研究。孙局犹豫了一下，回答他，原则上不允许，但是可以特事特办，视具体情况由史密斯、宋教授和安保负责人再做决定。大家对此都很满意。东方灿想，这是不是毛泽东他老人家的一种战略思想——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