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尘埃落定
段奕阳是铁了心要收拾薄一伟，所以提交给法庭的证据不止有关于他囚禁虐待昊昊的，还有他当初在电信公司时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的。 当日丁卉把他的钱全部卷走时，段奕阳就留了个心眼，让龙哥帮忙调查薄一伟，花了些功夫弄到了所有证据。而那个帮忙做伪证后來又卷款潜逃的“哥们儿”，不久前也被龙哥的人找到，小六子亲自出马威胁利诱，几下便让那货松口并答应做污点证人指证薄一伟。 虽然薄一伟已经从电信公司离职，但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电信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蛀虫？ 证据确凿，数罪并罚，薄一伟最终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当法官宣布结果时，坐在庭审现场的薄母当即晕了过去，吓得陪她一起來的薄晶晶赶紧拨打了120。 段奕阳一家三口作为被告方之一自然是在现场的，犹豫了一下，黎筱还是去帮忙了，薄晶晶却拒绝道：“黎姐，我们家欠你的太多了，妈我看着就行，你去照顾昊昊吧，孩子比较重要。” 她知道昊昊因为薄一伟的关系有了心理问題，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依旧觉得对不起黎筱，谁让那个混蛋偏偏是她亲哥哥呢。 黎筱不在意的摇摇头，道：“孩子有奕阳看着呢，阿磊不在，你一个人扶着阿姨怪吃力的，我陪你一起等救护车來吧。” 薄晶晶见她意思坚决，只得同意，满含歉意和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她心里恨不得把薄一伟拖出去枪毙半小时，有个这么好的老婆却不知道珍惜，偏要追寻那所谓的初恋真爱，结果人财两空，受了这么大的教训不但不知道悔改，还在那不停的作，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现在舒坦了吧？你就在牢里孤独终老吧！她保证不去探监和送盒饭！ 一般的罪犯在得知自己要坐牢二十年，要么大喊冤枉，要么就悔不当初哭得撕心裂肺，可薄一伟却不这样，打从庭审开始，他的双眼就满含恨意的瞪着黎筱和段奕阳，即便法官宣判后薄母晕倒，他的视线也沒从那两人身上挪开。 黎筱自然注意到了，但她权当无视，后來去照顾薄母了，也沒心情在意他的目光了。 段奕阳却很在意，不是因为他眼中的恨意，而是觉得这货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真是看着就烦。 退庭后，他招來作为控方律师的沈飞宇，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沈飞宇点头离开。 救护车很快就來了，薄晶晶陪着薄母去了医院，段奕阳将黎筱和昊昊送回家后，又独自驱车去了拘留所。 已经跟警方打过招呼的沈飞宇正在门口等着他，见他的车停下，便快步走了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与被警察带來的薄一伟共同坐在封闭的探视室里。 此时的薄一伟双手已经被戴上手铐，穿着囚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满脸胡茬，再也找不到半点那个英俊潇洒自命不凡的薄总的影子。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段奕阳，我告诉你，二十年就二十年，等老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杀你全家！”薄一伟一看见段奕阳就开发疯了，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段奕阳沒有理会他，而是将头移向沈飞宇，淡淡地问道：“看见了？这样要我怎么放过他？” 沈飞宇的眼神暗了暗，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怜悯的看了薄一伟一眼后，对段奕阳幽幽地说道：“我出去帮你盯着，这里的监控已经关了，你速度快一点。” 段奕阳点点头，目送沈飞宇离开。 几分钟后，段奕阳走出探视室，守在门外的沈飞宇犹豫了下，问道：“办完了？” “嗯。”段奕阳面无表情的答道。 沈飞宇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也算恶有恶报吧，我们走吧。” 一个月后，薄一伟服刑的某监狱传來消息，薄一伟因为受到狱友排挤和心理压力过大，疯了，经过精神科医生鉴定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两个月后，由于薄一伟出现了严重的暴力倾向和自虐行为，被医务人员锁在单间里隔离治疗，某次接受药物注射时，因为他反抗太过，头部不慎撞到墙上，造成颅内积血，手术后虽然保住了命，却变成了植物人，只能依靠每天注射营养剂苟延残喘。 当龙哥把从精神病院弄來的资料递给段奕阳时，有些不解地问道：“段老弟，这样的畜生直接弄死不就行了？干嘛搞得那么复杂？现在虽说变成了植物人，但还得花钱给他吊着命，划不來啊！” 段奕阳接过资料，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后，抬起头笑着道：“我也不差那点钱，何况死太便宜他了，我早就说过，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对了，龙哥，还沒谢谢你给我那药，效果真的不错。” 龙哥哈哈大笑，摇手道：“小意思罢了，其实我个人觉得逼供水更好用，只是那玩意儿不太好弄，要不当时就给你逼供水了。” 段奕阳笑而不语。 那天他让沈飞宇安排他见薄一伟，就是为了给他注射从龙哥那弄來的药物，那种药物不会致人死命，但会让人慢慢变得疯狂，接着便会真的成为疯子，还是那种暴力倾向自虐倾向格外严重的疯子，药石无灵。 一开始沈飞宇是不赞同的，还劝段奕阳，说薄一伟要坐二十年的大牢已经很惨了，就这样算了，虽然律师最擅长钻法律的空子，但他自认还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突然让他做一回害人的帮凶，他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当亲眼看见薄一伟眼中的怒气和遮掩不住的杀气时，他意识到这人不是放狠话说说而已，如果他刑满出狱，沒准儿真的会对段奕阳一家三口不利。 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令人发指的人渣，心中的天平会倒向哪边不言而喻，所以他在进行了一番心里挣扎后，最终选择了默许。 这件事除了段奕阳、龙哥和沈飞宇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几个也不会到处去说，这个秘密会就此烂在肚子里。 只能说薄一伟自己作死，而且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落得现在的下场，四个字形容。。咎由自取！ 薄一伟变成这样，薄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薄母去看了薄一伟几次，每次都哭成泪人，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沒有教好儿子，这才让儿子变成现在这样；薄晶晶唏嘘了一阵后，愤愤然道这就叫报应；只有熊磊猜测可能跟段奕阳有关系，但他不是好事之人，况且他也觉得薄一伟罪有应得，所以选择了不说不问。 在每月例行探监时，薄母将所有事情告诉了薄父，薄父听完后沉默不语，良久后，眼中溢出泪水，幽幽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薄一伟的事情终于了解，按说段奕阳和黎筱应该卸下心头大石了，但俩口子的眉头却越蹙越深。 昊昊的心理问題越來越严重，变得开始自闭了。 刚回家的那段时间，昊昊时刻黏着黎筱，就连黎筱上厕所都在等在门口，生怕mama不见了，可发展到现在，他变得不肯开口，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呆呆傻傻的，谁跟他说话都沒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跟与世隔绝一样。 黎筱急得嘴里都起泡了，劝过，哄过，求过，甚至大吼过，可昊昊不但沒有理会她，反倒更加自闭。 段奕阳也急，帝都的朋友打來电话，说那边倒是有一个很出名的专攻儿童心理创伤后遗症的专家，可她出国了，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回來，并告诉他，国内心理学这块还是比较冷门的，这方面的专家不多，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带孩子去国外看看。 这天晚上，段奕阳在昊昊睡觉后，将黎筱拉到卧室里商量这件事，看要不要带孩子出国治疗。 “国内不行吗？一定要出国？”被当过军人的父亲从小灌输各种爱国思想，所以黎筱有那么点儿愤青，不喜欢崇洋媚外，而且坚决的抵制日货。 自己老丈人和老婆什么性格段奕阳清楚的很，于是耐心解释道：“并不是说国内的医生差，而是心理学这个学科国内本來起步就比较晚，跟国外还是有差别的，我只是想让昊昊接受最好的治疗。” 关系到孩子，黎筱便不反驳了，归根究底她也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自然希望孩子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疗，及早康复，现在段奕阳有这样的能力，她又何必在那矫情呢？ 要出国自然得跟父母说一声，黎父开始是不同意的，老爷子最讨厌听到有人说国外比国内好，但在段奕阳拿出准备好的资料一一跟他解释过后，为了外孙的健康，他只得闷闷不乐的答应下來。 只是段奕阳也付出了代价，足足被迁怒的老丈人灌了一斤半二锅头，最后醉得只能睡在黎父黎母家里，当了一夜的客厅厅长。 林燕得知他们两口子要带着孩子出国看病时，立刻拉着钟山杀來他们家，对着黎筱交代了半小时，无外乎各种安全注意事项，另外还送了一本能中英文即时翻译的电子词典，方便黎筱跟老外交流。 钟山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拽到一边，小声道：“你忘了段奕阳是国外长大的吗？有他在还用得着翻译词典？” 林燕这才反应过來自己关心则乱，闹笑话了，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有备无患啊，这万一筱筱独自出门买个东西什么的呢？” “我可不敢让她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家老婆那么漂亮，老外又出了名的直白开放，要是被哪个老外盯上了，我哭都沒地儿哭去。”段奕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黎筱沒好气地锤了他一下，喝斥道：“胡说什么呢？我可不漂亮，而且我对老外沒兴趣！” 林燕却火上浇油道：“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沒敢说，筱筱现在是越來越漂亮了，估计是被老大滋润得太好，明明只比我小一岁，却看起來跟90后一样。” “燕子！”黎筱脸一下就红了，抓着林燕便要揍她。 林燕则快速躲到了沙发后面，还不忘对她做了个鬼脸，眼神只有一个意思。。你打不着打不着。 看着妻子跟林燕在那打闹，向來护短的段奕阳不但沒有帮忙和制止，反倒对着钟山投去感激的目光，低声道：“替我谢谢林燕。” 这段时间黎筱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已经很久沒有真心的笑过了，能再度看见黎筱发自内心的笑，段奕阳很开心。 钟山不在意的摇摇头，低声回道：“燕子拿黎筱当亲meimei看，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需要道谢。” 两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家妻子身上，带着相同的深情和宠溺。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最爱的女人身边能有个对她挖心掏肺的好朋友，他们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