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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逐鹿 第七十一章 会面

    第七十一章会面

    在以后的历史中,从午后的遭遇战到夜晚的突袭战,被通称为澎湖海战!这场海战在大明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记,史书上不过廖廖数语,但对于东南亚、对于欧洲各国,很长时间都被频繁题及,甚至认为,这就是荷兰这个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的帝国走向衰亡的‘诱’因。

    16世纪后半期,尼德兰爆发了独立革命,1581年北部七省成立荷兰共和国,但直到1648年,西班牙才正式承认了荷兰的独立。也就当荷兰人为最终获得国际社会承认欢欣鼓舞后不久,就传来强大的舰队在遥远的东方被彻底打败的消息,不要说好斗的加尔文派教徒,就是天主教徒,甚至喝醉了酒的船员《、学生、农牧都会失去控制跑到市议会的高台阶前大吵大闹一番。

    面对群情‘激’份的民众,刚刚执政不久,威德不显的奥兰治亲王威廉第二和市政会都急需一个替罪羊。

    于是,等我们可怜的马禄玎司令官阁下急匆匆赶回阔别多‘日’的阿姆斯特丹以后,刚刚踏上伊济河岸边的码头,还没来得及浏览新建成的宽广林荫道和两侧的庭院和‘花’园,甚至还没到王室举行各种仪式的高台阶前去拜谒,就被强行押上一条小船,转过一条条‘精’心开挖的半圆形运河,直接被投进了让所有荷兰人都闻风丧胆的“排水监房”。

    经过一个冗长而又完全公开的审判后,法庭裁定:“在远东,荷兰舰队本应该获得巨大的、最光辉的荣誉,但是获取这种殊荣的方法手段却被马禄玎错误地丢失了。”

    接着,法庭认为对马禄玎司令官临阵怯懦的指控是不成立的,但他“未能竭尽全力去击败敌军以及对解除大员岛之围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的指控成立!

    由于此时已是两年以后,也就是1652年了,帝国与英国的海战看来将不可避免,根据为此刚刚修订的军事法规,马禄玎的行为不可避免地要被法庭判处死刑了。

    原本远东的失利早就被公众所遗忘,但现如今,威廉二世于1650年11月突然死去,他的独子威廉三世一个月后才出生,如今的荷兰改由威特森家族执政。

    内特利松-威特森执政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杀一儆百在军中立威,即便是海军高级军官和军事法庭的法官们的联名恳求,还是无济于事,马禄玎就在第一次英荷海战开战前被枪决了。

    对于澎湖海战,傲慢的欧洲人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打败了?于是,经过各国海军究者们用各种方法模拟得出来的结论,竟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如果当初马禄玎在解救出前卫部队后,不是胆怯地逃走,而是奋起和明军一战,结局一定会是另一个样子。

    依据就是当时即便荷兰舰队损失惨重,但不论舰只数目还是火炮数量,还是与明舰旗鼓相当的,打下去,一定可以扭转乾坤。另一个佐证就是明军获胜后,出人意料地并没有乘胜追击,这就充分说明了当时的明军也已经无力作战了。就差一点啊!只要咬牙坚持,就能打败强弩之末的明军了。这仿佛成了各国海军的金科‘玉’律!

    但这些自以为是大傻瓜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只是在模拟常识‘性’的东西,它永远也模拟不出一个伟大民族面对异族挑衅所能迸发出的力量。开战之初,荷兰海军凭借压倒‘性’的优势,都不能取胜,被打得大败;凭什么就认为在两军实力旗鼓相当时,反倒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了?

    关于澎湖海战,我们不能简单的归结为邱辉的运气比马禄玎的好,实际上,除去马禄玎没有料到明军的巡洋舰级别的快船竟能装载战列舰上的重炮以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邱辉做了马禄玎没有做过的事情。

    在接战之前,邱辉就决定采用夹击战术彻底击败荷兰海军,并把这个计划提出来由属下讨论。果然不出所料,一些偏向谨慎的舰长认为此一战法难以遂行。他们指出,假如以两艘军舰包夹一般敌舰,则此两艘军舰将会相互遮掩对方的火力。

    但邱辉愿意承担此种风险,并告诉大家可以靠演练来克服这个问题。于是,在十几天的航行中,邱辉舰队的每一个成员都知道主将打算做什么,并在可以到铜山岛好好乐一乐的许诺下,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对此战术的演练,甚至都包括从下锚的状态如何能边升帆边迅速移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抢占有利位置这个科目。

    而旗舰上的邱辉、陈上川等人更是不断地与幕僚针对作战问题进行讨论及研拟相关计划。他们都深知实际的作战行动需要视状况而定:是进攻港口的战斗还是在海面上的遭遇战;荷兰军舰是处于锚泊状态还是机动状态,假如处于机动状态,是在上风位置或下风位置等,皆为其考虑的因素。

    邱辉和陈上川等人这样做,其实只算是保持了粤军的好传统,紧守了粤军的金科‘玉’律:“有些事情是要靠运气的,但我们能事先预见的状况,还是要悉数作好准备,不能稍有遗漏的!”

    这才是决定两支强大海军胜负的关键因素,也就是战场上人的因素!

    澎湖海战的胜利,奠定了大明海军称霸东南亚的基础,这不仅是明磊或者邱辉一两个人的胜利,也不是几十个将军的胜利。明磊和他手下将军们所做的,只不过是合理的利用了整个民族要重新找回对异族作战自信心的巨大力量而已!

    十一月初二,胡有升、刘伯禄、先启‘玉’的人马才走到吉安。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行动迟缓,俗话说:破家值万贯。这可不是行军打仗,这是搬家,不但是人,有些下级军官连家里养的小猪都带上了。

    背负如此沉重包袱的队伍,任你有通天的办事,也还不是无可奈何?现在,一旦有人抱怨队伍行进速度太慢,刘伯禄就会暴跳如雷。知道他们被赶跑了,不要说抢,就是‘花’钱雇,也没‘弄’到上百只大船,这点哪够参将以上各家分的?没办法,那‘精’细的黄‘花’梨一品大柜,就只好搬上驴车了。

    就这样,这支搬家大军每天行军不过二三十里,等赶到吉安,竟和明磊的大军不期而遇了。

    做为江南七省的督师,地方上正二品一下官员明磊可以自行任免。于是,小德子就跟了改任江西巡抚的阎尔梅也赶了来,广东的那一大摊子,都‘交’给了范文琪打理了。

    至于军队,王得仁、刘一鹏领着三万‘精’兵镇守九江,摆出一副随时威胁湖北和南直隶的样子,吓得何洛会守在黄梅,再不敢轻易挪动了。

    南昌城还是金声恒坐镇,至于赣州,明磊对朱益吾及其手下的两个旅的棚民还是不太放心,暂时‘交’给了袁则民,此人根基尚浅,将来腾出手来也好摆布。

    由于明磊在南昌兑现了诺言,所有棚民都兴高采烈地迁了来。得到土地的棚民就好比解放区土改后的贫农,对明磊感恩戴德,据说贡起明磊长生牌位的不在少数。

    对此,明磊一笑而已,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虽说在现代,明磊没少看那些贯穿中国的农民可怜,谁给了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死心塌地的对谁尽忠这等观点的小说,但来到大明朝时‘日’已多,早就不再有这等单纯、浅薄的想法了。

    明磊深知,改革之初讲究一股独大,其后就奔着相对控股来改了。对于这个‘乱’世,道理同样适用,只要能将自己控制的这些地区各种势力的力量平衡打‘乱’,自己就好‘混’水‘摸’鱼。所以,棚民是好是歹,明磊不太在意,倒是将棚民做为自己一手培植的势力强‘插’进地方和军队中这招棋本身,还是很让他得意的。

    灵机一动,突然想到棚民不是最善于爬山吗?于是,明磊命令:朱益吾的两个旅做为大军的先遣队,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为大军顺利通过罗霄山,做好先期的准备。

    等明磊的中军到达吉安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打着清军旗号的赣州军队。明磊吓了一跳,“不是就一万人马吗?怎么看着象不下三、四万人样子?”

    一旁的徐运持笑了,“那是!听说不但家眷,他们还将想躲起来的仆人都给绑了来,能不人多吗?”

    明磊心思一动,点手叫过许忠,“传令,要他们几个带上李兰池、高进库速来中军一会!”

    才到吉安,看到这么多的军队转向西进,胡有升、刘伯禄、先启‘玉’就开始嘀咕,要说原先还有些战斗力,可现在‘混’进这么多‘妇’孺,还能打个屁!可恨自己又带了这么多资财,万一让对面的明军动了心………?

    如今又听说督师大人传见!三个人相互看看,都苦着脸,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啊!如今的形势,就算有鱼死网破的心,也没这个力气了,哪里敢说个不字!于是,许多士兵都算开了眼,亲眼看到清廷的武将穿着簇新的官服来给大明朝的督师磕头请安的奇景了。

    李兰池、高进库楞着脖子立而不跪,被许忠从背后一人狠狠给了一下,这才重重地跪了下去。没一会儿,见两个人双‘唇’紧闭、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明磊虚伪地笑了,“既然身体不适,何不早说?快搀回去歇息吧!”

    没想到李兰池一把推开上来的两个明军,恭恭敬敬地又给明磊磕了头,“谢督师大人成全!”

    明磊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聪明人!也好,就派个军医给你二人医治一下,也算是让你等沾沾我朝天子的君恩!”

    往‘日’里也算威名远扬的李大巡抚和高军‘门’,此时就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这还不算,许忠竟将两个人扔在中军大帐外的空场上,说是方便军医来给接骨!

    消息传出,很快就被士卒们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满身尘土,紧闭双眼的两个大清高官,“我呸!你个狗汉‘jian’!将来各个断子绝孙!”

    随着叫骂声,一口口的口水、粘痰就吐在他俩的身上、脸上,‘弄’得军医都急了眼:“快给我住手!你们这群‘混’蛋!不会等我‘弄’完了再吐?

    王老蔫,说你呢都吐我身上了,你老小子给爷记住,下回断了‘腿’脚,小心爷就给你往歪了接!”

    一旁的许忠早就撇着大嘴,享受着众人的敬仰,嗓‘门’扯得山响“这算个球!牛刀小试罢了!想当年,你许爷就是凭着这手敲断‘腿’的绝活,才被咱大帅看上的!”

    “那是!那是!不过一晃过去这么多年,许爷的手底下还是这么利落,真是难得啊!”

    而中军大帐里的胡有升、刘伯禄、先启‘玉’,一点也不比李兰池两个轻松,没有明磊的发话,三个人从始至终就这么直‘挺’‘挺’地跪着,‘腿’早就麻透了。

    上面端然稳坐的明磊不紧不慢地品着新茶,缓缓地问道:“闻言,一路上你等公卖公买,纵是有几个为害地方的士卒,不用人讲,就自行削首示众了?”

    “喳!我等也是遵照您的吩咐,不敢有半点违背!”

    看着恭恭敬敬地胡有升,明磊还是忍不住笑了,“算了,老胡!不要说这些虚的!你们哪有这等好心,不过是怕授我以诛杀尔等的口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