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久不见

    “1978年，你父亲林双文回到凌江的时候，我们曾经安插了一个卧底在老龙沟，每天监视你们家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就是罗耿，他是我们军方的高级侦查员”，林振川猛吃一惊“后来你被送出国，他也悄悄跟着你出了国，但是随即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林振川补充道“在罗灵出事之前，他一直没有现身过，我也一直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岳父”。关铮走到病床床沿坐下，“林小宇跟我们说起过，罗灵死后你一直堕落，但是直到罗耿的出现你才重新振作起来，我想知道你们见面的那天都谈了什么”。

    林振川看着关铮一脸的严肃，长舒一口气“那是06的冬天，我喝的烂醉，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不知干什么。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有人敲门，就摇摇晃晃的起身去开门。门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很精神，眉宇之间居然有点似曾相识，他自我介绍叫罗耿，是罗灵的父亲。我当时醉意就少了几分，请他进屋坐下。接下来的攀谈我记不太清了，但是让我震惊的是他认识我父亲，而且知道很多我们家的事情，他告诉我罗灵虽然死了，但是依然没有离开我身边，若是想再见她，需要到一个地方走一趟，那个地方神秘莫测，叫暗星宫”，“怎么？？他连暗星宫的事都知道？？？”关铮有些吃惊。相比与关铮，林振川也有些吃惊“你……也知道暗星宫？”，关铮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暗星宫的历史由来已久，但是社会上无人知晓，里面的东西是我们现代科学无法解释与无法效仿的，罗耿说想要罗灵回到我身边，暗星宫是唯一的机会”。回想起自己在暗星宫遇见的种种，关铮也赞同罗耿的说法，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值得一试。“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将信将疑的，虽然暗星宫神鬼杂处，但是确实有很多逆天而行的东西存在，我相信了他的话，同意了再返暗星宫一次，虽然当时我已经是整个暗星宫通缉的罪人。出乎意料，罗耿告诉我让我去暗星宫居然是为了偷一本书”，“是你当时拿走的那本禁书吗？”，林振川瞪大了眼睛“你连这都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去过暗星宫？？”，关铮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个一会我再跟你讲，你继续说”。

    “那本书名叫《太阳纪元》，是一本记满了邪恶污秽的禁术之书，里面的术式多为攻击、折磨、迷惑等，没有所谓的可以让人复活的术，与罗耿所说的相去甚远。自此，我开始提防罗耿，表面声称会去一趟暗星宫，实则在暗暗监视他，看他有什么目的，彼时他不知道那本书已在我手里”，“三个月后，罗耿不耐烦了，逼我进入暗星宫，我依然默不作声，此后不多久他就不再来找我，我也再没见过他了。此次在监狱里，余纪道告诉我是他偷走了我父亲的实验笔记，我才重新开始思考这个人的种种行为，能想办法帮我查查吗？”，关铮点点头，转头看向杜大炮。杜大炮笑了下“没问题，我一会就跟四眼说，查这个人的资料”。“1984年，他到老龙沟监视我们一家人，1990年跟随我出国继续监视我，1997年，出现在余纪道面前，偷走笔记，06年，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再进暗星宫。这个人神出鬼没，我完全摸不清他的行动轨迹，我感觉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挖出很多料来”，“但是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关铮说道“就目前这个情况看，他归属于谁的阵营？我总觉得他身上没有带任何为方克锋卖命的标签”，林振川反驳“不，就目前看，他就是在为方克锋卖命”，“方克锋怎么会知道《太阳纪元》？这不可能”，“这完全有可能，因为海会的背后老大就是方克锋”。

    林振川脸上写满了淡定，但是众人皆惊愕，尤其是吉老六和刀疤。林振川环视所有人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海会成立于1987年，几乎与此同一时刻，凌江的月桂码头建成，盛开化工厂于86年已经建成，开始向澜国走私商品。海会的成立，为的就是将东西从凌江偷运到澜国，再进行销赃，所谓的拉纤之说，都是幌子。三代主事剑走偏锋，想摆脱凌江的束缚，仿佛有如天助一般，他找到了暗星宫，却不想被我看到而身败名裂。现在的海会，是个空壳子，若是凌江的船开不过去了，只有等死”。关铮站起身，双手插兜低着头，他同意林振川的话，若不是他抢来了王麟的毒品，也不可能顺利的当上副事“方克锋的化工厂里加工的是毒品，这是你刚刚进工厂就知道了的吧？”，“不，我不感兴趣毒品，毒品是方克锋的副业，主业恐怕还是跟当年的吼风泊有关系，而且他应该还没有得逞。”

    关铮默默的点点头，将背上的剑取下，自从澜国回来后，关铮几乎一直剑不离身。“给你见个老朋友”，“这不是寒冰吗？？”林振川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欣喜。剑身逐渐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紧接着，一团紫色的光雾逐渐汇聚而成，林振川的脸上越来越期待，终于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开心不已。“好久不见了，追命”，“好久不见，慕柯雅卉”，回想起二人第一次的对话，有太多的意义，林振川是慕柯雅卉自被处死以来第一个对话的人。“追命，你比起几年前看上去老了”，林振川轻笑“你到是没变，一点也不像两三千岁的人”，众人大笑。“听说你被关起来了？”，“是啊”，“那你怎么又出来了？？”，“出来解谜语啊”，说着这话，林振川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消退了。关铮看到了这一幕“什么谜语？有什么发现吗？”。“方克锋第一任贴身保镖死前告诉我的，谜底是余纪道编纂的县志藏身之所”，“县志？有什么用？”，“县志记载了自我父亲来到凌江到化工厂大火这段时间凌江的所有事情，我想也许能从县志中找到一些线索”，“谜题说说看”，“走下十九级神塔，你能看见草原，在草原边能看见一条小溪，东西就在小溪的尽头”。

    众人沉默思索，这个谜题看起来太过于无厘头，而且相关提示全无，看起来毫无下手解谜的突破点。“这……说的不是绿沙洲吗？”慕柯雅卉张嘴了。“绿沙洲？是个大草原？”关铮问道。“不是，绿沙洲是古皇身边第一谋士艾德的住处，位于一座小岛上，该岛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但是从顶部向下看中间是一个天洞，里面是一片草原，草原的中间修着一座塔，共十九层，供艾德的家人门徒居住”，“走下十九级神塔，你能看见草原，在草原边能看见一条小溪，东西就在小溪的尽头”林振川呢喃着这句话，回想慕柯雅卉描述这个岛的语句，将线索一一贴合上去。“绿沙洲边上有小溪吗？”，“有一条”，“这个地方在哪？”，“我也不记得了，是刚刚嫁给古皇的时候去看过一次”，“离暗星宫很近吗？”，“不，离暗星宫很远，没有人可以住的离古皇墓近”，“那你知道该怎么去吗？”，关铮打断了林振川和慕柯雅卉的对话“你真的要去吗？”，林振川点点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方克锋我们现在奈何不了他，目前可以掌握的线索就是我需要找到余纪道的县志，可以在里面找些蛛丝马迹，既然慕柯雅卉说这描述的是绿沙洲，那我们就走一趟吧”，“你冷静点兄弟，熊鬼怎么会知道绿沙洲？他怎么会跑大老远将东西存在那里？”，“如果罗耿是在替方克锋卖命的话，他极有可能是知道绿沙洲的”，关铮沉默了，他想劝阻林振川去那个绿沙洲，但是又知道林振川说的有道理。

    “我去准备飞机和物品，四眼跟老鼠会负责那个地点的具体定位，我们一周以后出发去”杜大炮摊摊手，说完走出了病房。“你应该明天就可以下地了，这一个月以来也该去看看弟弟meimei了”，林振川点点头“小宇的右手你们查了吗？”，“查了，没有枪伤”，“那天在工厂不是他？”林振川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还不能确认，尤其是让我感觉最奇怪的地方是，他从杜大炮那里离开的时候明明怒气冲冲的说要想办法捞你出来，但是这一个月又跟没事人一样”，林振川皱了皱眉头“你还在怀疑小宇吗？”，“不是我怀疑，毕竟我没去工厂，他在工厂里用枪对着你这一幕我没看见，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心里也最清楚”。回想起那一场景，林振川依然历历在目，那个用枪口对着自己脑袋眼神又冷漠的弟弟看上去那般陌生，但是林振川无法否认，那就是林小宇。

    “你弟弟恋爱了”，“是不是跟一个叫方卉然的女孩子？”，关铮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回到凌江那一天在酒店前台看出来的，但是你可不能告诉我这个叫方卉然的小姑娘跟方克锋有什么关系”，关铮笑了“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刚刚回到凌江所去的那家酒店是方克锋的产业，那个女孩子很容易害羞，明显是上岗没多久，在这种大酒店里让这么不靠谱的前台上岗不现实，但要是让自己的女儿来自己的酒店前台实习的话好像说得通”，关铮笑着点点头“对，她是方克锋的女儿，正在跟你弟弟恋爱”，林振川闭上眼用手捶着脑门“这小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