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探监

    “林振川在澜国结过婚？”关铮听完林小宇的叙述，沉默了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是“，“来拜访你哥哥的是谁？”，“是这个中年男子，自称是嫂子的父亲，叫罗耿”，关铮心中好像被扔下了一颗原子弹一般，但是他强忍住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说下去”，“罗耿来找哥哥，在哥哥的房间里聊了很多，直到深夜才离开，自此之后，哥哥就戒了酒辞了工作，但是依然早出晚归”，“他在忙些什么？”，“不知道，但是每天都很忙碌的样子，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房间”，杜大炮捻灭了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是去年的事情”关铮点点头，示意林小宇继续说，“今年五月底，我和梦凡高中毕业，哥哥说要带我们回到凌江，他把那边的事情交代给了尹小双，就带我们回来了”。关铮一直用两只手拄着头，看起来在想什么事情，意识到林小宇的故事讲完了，他给杜大炮递了一个眼色。杜大炮心领神会，“小宇，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上楼休息吧”，林小宇诧异“刚刚在我宿舍楼下你说要探监，是什么意思？”，杜大炮笑着摆摆手“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今天先养足精神”，说完带着林小宇上了楼。

    关铮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后狠狠的吸了一口，“赛前工作准备的真的很烂啊，看来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关铮边这么想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是我，给我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到澜国去”简短的一句话后他就摁下了挂断，继续吸着烟，在烟雾缭绕间思考。身后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杜大炮沿着楼梯走了下来，“关先生，林小宇跟方卉然好像谈恋爱了？”，关铮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这小子下手这么快？？为什么是方卉然？？”，杜大炮坏坏的笑着“美女谁不爱啊”，“别笑了！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若真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昨晚在工厂袭击你们也说得通了”，杜大炮的坏笑僵在了脸上，关铮的话给他下了一剂猛料。“林振川在监狱里不会有什么事情，这两天密切关注林小宇的情况，我要去趟澜国济丰市”，杜大炮瞪大了眼睛“您去济丰市干什么？”，“就目前来看，林家情况有点复杂，林振川是一心想解开当年的事情，但是他身边的人包括严军和林小宇是敌是友还不清楚，我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太不到位了，连林振川在澜国结婚的事情都不知道，而且让我最震惊的是，罗耿居然出现在澜国过”，“可是关先生，您这一去，就等于开始调查林家了，我们现在本是盟友关系，要是被少爵爷知道了，不好收场啊”，“我自有分寸，再说我的初衷是搞清楚林振川以外的人是什么情况，所以不存在针对林振川的情况，你记住，让林振川安安心心在监狱里住上一段时间，他没说要出来，千万不要让他出来”，杜大炮看着关铮坚决的表情，慢慢的点点头“明白”。

    林小宇走进这间探望室，坐在窗子前，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面前的桌子上有部电话，窗子的那边也是一部电话。窗子那边的铁门开了，狱警带着一个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人走了进来。“大哥！？”林小宇瞪大了双眼，站起来扒在窗子上“大哥你为什么被关进了监狱？？”林振川站住了，盯着林小宇的眼睛，他的眼神之间流露出了最为真实的吃惊，林振川若有所思，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宇，我一时解释不清楚”，“你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我要找关大哥帮忙保释你！”，“不用了小宇，举报我的人就是关铮，我们关系已经交恶，不要再找他了”，“你说什么？？关大哥是这么个人？？”，“小宇，你冷静点”林小宇的情绪非常激动，林振川试图安抚他平静下来，“你把右手露出来给哥看看”，“右手？？”，“对，就是右手”，“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现在就去找关先生保释你”，林小宇狠狠的甩掉电话，跑了出去，这场本应该促膝长谈的对话居然就这么草草结束。等在门口的杜大炮本来放倒了驾驶座悠闲的抽着烟，不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就是林小宇狠狠的开关车门并严厉的质问“杜深！枉我叫你一声哥，关铮为什么要陷害我大哥？你还带我来探监，是什么意思？？”在杜大炮的心里，林小宇是个不苟言笑的孩子，话很少，但是今天居然激动成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吗？不太像啊，难道不是他？”林小宇看杜大炮一脸思索的样子，四号没有理会自己的意味，更加愤怒“你他妈说话啊！为什么陷害我哥哥！”，杜大炮看着他涨红的脸和脑门因为咬紧牙关而凸出的青筋，淡淡地说“我们没有陷害你哥哥”，“胡说！我哥哥为人正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关进监狱里？”，杜大炮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他可不是无缘无故，他在一个工厂里开枪杀了人”，“我不信！你带我去见关铮！我要跟他对峙！”，杜大炮无奈的耸耸肩“这可没办法，关先生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孙子！孬种！就会躲起来”，杜大炮掏出枪，重重的顶在林小宇的脑门上，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严肃中竟露出了一股杀气“听好了小子，我已经解释过你哥哥确实杀了人，所以他入狱是有理有法的事情，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不能口无遮拦，要不看在少爵爷的面子上，就凭你刚刚侮辱关先生那几句话，你现在早就死了”林小宇被这把枪与杜大炮突如其来的气场震慑住了，他不再说话，但是依然恶狠狠的盯着杜大炮。杜大炮表情略微放缓“你哥哥入狱我们一直也在想办法，今天带你来探监算是正式通知，就是想告诉你你哥哥出了事，但是别担心，我们在努力救他”，“用什么救？”这句话虽是个疑问句，但是语气冰冷，听不到任何的感情，“越狱是不可能的了，想办法保释”，“有用吗？”，“没有用，但是好歹要让少爵爷知道我们在努力营救他，老让他一个人关在牢房里不联系，他自己都会想办法越狱的”，说完收起枪，发动车子，余光观察着林小宇的反应，林小宇不再说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就那么僵硬在那里。“小子，最后一句话是最后一次实验，若真是关先生推测的那样，我还真不能留你了”。

    关铮将林小宇送回了大学，就独自返回了三季山，这一路林小宇都没有再跟杜大炮说一句话，到了宿舍楼下，只是机械的下车，关掉车门，像个机器人一般。杜大炮回到了自己在三季山的军区司令办公室，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吐着烟圈，几分钟后，他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非常的用力。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进来”。走进来的人是四眼“大炮哥，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就收到了两条消息”，杜大炮挑起自己的眼神“说说”，“第一条是澜国那边传来的，关先生已经抵达了澜国，即将中断联系”，杜大炮有点诧异“中断联系是什么意思？”，“关先生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将单独行动，不借助任何支援”，“关先生有点冒险了，你们为什么没有阻止”，四眼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尝试劝阻了，但是无效，关先生除了当地的接应人员保留之外其余的随行人员全部遣返回国了”，杜大炮向后仰起身子靠在靠背上“这不是关先生的风格啊，既然会遣返，当时为什么要带过去？？”，“您的意思是？”，“重新核实下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若是真实，要求澜国的接应人员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四眼点点头“明白”，杜大炮闭上眼，开始用手指揉搓自己的太阳xue“你刚刚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是什么？”，“猴子回报，弟弟没让哥哥看右手”，杜大炮猛地一睁开眼“猴子报告的？”，“是的”，“弟弟没让哥哥看右手？”杜大炮低声呢喃着这句话，眼珠思考状的左右转动。突然就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咱们在工厂的时候，林小宇用枪指着少爵爷的那一刻，老鼠是不是开枪打中了林小宇？”，“是的”，“打中的哪只手？”，“持枪手——也就是右手”，“杜大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原来是这个意思，林小宇果然有问题”，四眼笑了笑“大炮哥，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了，但是其中不乏有疑点”，“嗯？比如说”杜大炮抬起头正视四眼“这句话描述了当时的场景，但是没有说明态度”，“什么意思？”，“这句话应该是这么说：弟弟不让哥哥看右手，这么说的话林小宇真的有问题，但是用的是没让这个词，也许，他借机岔开了话题，但是少爵爷判断不准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想这是让我们去核实这个事情，而不是告知我们林小宇有问题”，“原来如此，要核实林小宇的右手是不是有问题吗”，“对的”，“这是你怎么想？”，四眼憨憨的笑了起来“我和老鼠跑一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