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关铮的疑问

    杜大炮坐在车里，找了一个稍微放松的姿势靠在驾驶座后背上，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夹在指间，然后仰天舒气状吐了出去，自从他醒来过后，这是他第一次吸烟。“昏迷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在撤离工厂的时候是从湖底走水道到洗练池的，湖水有化学药物的成分，湖底水压大，按照护士的说法由毛孔渗入皮肤也说的通，但我没想到可以用汗蒸的方法逆转回来”回想起四眼说的这番话，杜大炮依然回味良久“这趟工厂很惨，阵亡两个，除了大麻全部中了招，方克锋的把戏还真的不少”，四眼点点头“是啊，真的不少，但是依然存在很多的问题让人想不通”，“比如说？”，“比如说，地下是有监控的，为什么我们一路几乎都是畅通无阻，除了地面的战斗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那监控是干嘛的？这么形同虚设？？”杜大炮回想起来在实验车间看见的监控室是正常运转的状态，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杜大炮问四眼，四眼醒来依然有些虚弱，躺在病床上，杜大炮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一些很简单的猜想，但是都不太现实”，“说一说”，“我们进入工厂，除了地面的守卫费了一些脑筋之外，其余的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有一种解释，监控室里是没有人的”杜大炮微微的点点头，“监控室没有人的原因是最大的难题，从逻辑上来说，会在门口设置守卫，监控室没有理由形同虚设”，“也许他们考虑的是既然都已经有地面守卫了，干脆地下就不设置人了”杜大炮插了一句嘴。“不太可能，记得地面守卫说的话吗？他们是没有进入过地下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没见过四号车间来往于地下的入口究竟在哪个位置，连入口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替他们看护安全？”，“也对，你继续说”，“监控室里没人的原因无非只有几个，一是本身就没人，二是有人，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了没人”，“别跟说绕口令似的，直白点说”，“这么大的厂子，按照方克锋的性格地下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况且有监控这种东西在，我们在小区遇袭的时候撤回工厂，追击的卫队是从工厂里面跑出来的，说明工厂里是有人的，只是我们这一路碰巧都没有遇到”，“这也太巧了吧？？？这是有多好的运气才可以这样的擦肩而过？”，“好运到头也许就会发现一切都不是好运，我们不是每次都擦肩而过，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发力，才让我们一路畅通无阻”，“你的意思是？”，“我们到地下后，本来在监控室里的人以及工厂守卫被带走，直到我们在小区出事才出来追击我们”，杜大炮有点汗颜“这是不是太狗血了？我们没有安插卧底在里面，为什么这边帮我们？”，四眼推了推眼镜“我也不知道，但是想来想去，只有这种情况最靠谱”。一阵风吹了过来，杜大炮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此时他正坐在凌江大学林小宇的宿舍楼下愣神。“的确，只有这种情况能说通，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能做到这些？他又为什么帮我们呢？”

    回学校的路上，林小宇和方卉然都沉默不语，仅仅就在十分钟前，两人还在饭店里谈笑风生，进入校门后就突然间开始沉默，方卉然因为外貌出众在校园里回头率很高，算不上风云人物但走到哪也非常的吸引眼球，迎面碰见的很多人都在疑惑旁边这个憨不拉几的人到底是谁。一步一步前行间，林小宇不经意碰到了方卉然摆动的手，如触电一般立刻缩回来了，方卉然感觉到了林小宇的举动，她悄悄的笑了，林小宇看到了方卉然翘起的嘴角，心中一阵狂喜。又是一次不经意的碰到了手，这一次林小宇没有再拿开，方卉然也没有反抗。“为什么会在蓝天酒店的前台碰到你？”，“我高中毕业了一直在玩，暑假快结束了才想出去找实习，结果第一天就碰到了你们”，“那时候你为啥不跟我说话”，方卉然脸有点红，“不想说”，林小宇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轻轻地笑了。方卉然看着他在笑自己，嗔怪的一拳打在了林小宇的胸口。

    杜大炮打不通林小宇的电话，无奈继续坐在车里，在楼下百无聊赖的等着林小宇，地下工厂一行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但是在这个代价基础上换来的结果，却又很多的疑点，对于他来说，死了两个兄弟查出的结果却可能有虚假的成分，这是最痛苦的事情。晚上八九点，就在杜大炮快要等崩溃前，林小宇和方卉然手牵手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在车里坐了一天看模糊了，揉了揉双眼，拼命的睁开“还真是她，少爵爷一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林小宇告别了方卉然，走到自己宿舍楼下的时候看见了杜大炮倚在车门边抽着烟。“大炮哥，你怎么来了”，杜大炮依然是标志性的笑容“小宇，来大学感觉怎么样？”林小宇总觉得杜大炮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好像看到了自己刚刚牵着方卉然的手一样。“挺好的啊，每天四点一线”，杜大炮点点头“不错不错”，突然间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周一晚上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林小宇被杜大炮的变脸吓了一跳“周一晚上我就在寝室啊”，杜大炮死死的盯着林小宇的双眼，那目光竟不像是在撒谎。林小宇被杜大炮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怵怵的看着杜大炮。杜大炮放缓了表情“走吧，跟我回大院”，林小宇依然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不叫上梦凡吗？”，“不叫，就你自己”，“我们去干啥？”，“去准备探监”。

    大院内依然灯火通明，关铮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他睁开了眼。很快林小宇和杜大炮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杜大炮标志的笑容，以及林小宇略有怯懦的表情。关铮在嘴角里挤出一个微笑，胳膊一挥“都坐下，坐下说”，林小宇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关铮，杜大炮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燃了才做下。关铮盯着林小宇“小宇，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也没来得及问问你家里的事情，你们在澜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林小宇诧异的看看关铮“从头讲？”，关铮点点头“对，从头讲”，“好吧”林小宇整理了整理思绪。

    “我和我meimei刚刚出生没多久就出国了，是我们的管家严军带我们走的。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父母，只知道父亲被人害死了，母亲生完我们没多久在医院的火灾中被烧死了。老严一直是个好管家，他一直拿我当亲生儿子疼爱，甚至对我的关心胜过我哥哥，他叫我哥哥少爷，叫我meimei小姐，唯独叫我小宇。我长大了老严跟我说，在我们刚刚到澜国的时候完全一无所有，他拿着根战友借的钱租房子照顾我们兄妹俩，一边打工一边找我哥哥，直到几天以后，他在街头遇到了正在乞讨的哥哥。哥哥很要强，从我记事起没有见过他流眼泪，他双重性格很严重，对我们和颜悦色，在外面却很严肃，经常面无表情，甚至我的很多同学都怀疑他是个面瘫。哥哥跟我们住在了一起，从此就早出晚归，他说他出去挣钱，但我们问他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他从来也不说，就在这段时间，他结交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尹小双一个叫李臣潇，三人经常在一起玩，但是好景不长，在我7岁那年，李臣潇因病去世了，不知为何，我哥哥因为他的去世和尹小双反目成仇，甚至于到了见面就打的地步。几年以后，哥哥到了要上大学的年龄，但他已经辍学很久了，他一边打工一边在大学里旁听，竟学完了刑事侦查学的全部课程。没过多久，哥哥恋爱了，一年左右，这个女人做了我们的嫂子，她叫罗灵，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哥哥和嫂子很恩爱，据哥哥说，嫂子和我们一样自小父母双亡，因此跟嫂子很投缘。我们就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哥哥每天出去工作，嫂子在家持家，我和meimei上学，哥哥每个月都能挣到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够一家人使用，老严也在一家超市打工，家里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嫂子身上，而哥哥也和尹小双和解了。本来我以为一切可以就这样安稳的过去，但是一年前发生了一件至今都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情。”，“前年二月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家里停电了，而且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去交电费，也不知道人都去了哪，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没一会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老严和嫂子在餐桌上面对面坐着，好像在争论什么事情，我慢慢起身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他们看我醒了就不在说话了，看上去表情还有些尴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身回房间了。没过多久客厅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我跑到客厅一看，发现尹小双也来了，正在跟嫂子和老严极烈的争吵，嫂子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正在不住的流血。我吓坏了，赶忙去找来了包扎工具，但是嫂子一把把我推开就跑出了家门。我追了出去，看见嫂子一路向东跑，东边有片海滩，她直接跑上海滩一头扎进海里了。我也跳进海里想救出她，但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在哪，老严后来赶到了，把我拉上了岸。我们报了警，哥哥回来后听说了这个消息直接晕厥了，醒来后依然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直到警方搜寻无果后正式宣布我嫂子去世了”，“我把自己看到的来龙去脉都跟哥哥说了，但是尹小双不承认他当天来过我家，诡异的是，尹小双所在公司的同事也站出来为他证明他当天一直在上班，尹小双在那一天根本就没有进出过我家，老严也否认了他们三人在客厅里争吵的事情，警方调查了当天在海滩上的目击者，但是都说看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一头扎进了海里，不一会又自己上岸离去了，根本就没看见有女人跳海轻生。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个恶梦，但是两天以后，我嫂子的尸体在沙滩被发现了。根据死亡时间推测，就是我所说的她跳海时间前后。哥哥悲痛欲绝，他埋葬了嫂子，开始不再工作，每天出入酒吧喝的烂醉，怎么说也没用，我们没办法，只好去酒吧抓他，后来他干脆买了很多的酒回家，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在房间里狠狠的喝酒，这种情况维持了近九个月”。“九个月后的一天，有一个人来拜访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