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痛苦是成长的奠基
圈子里的人都认为我董曼妮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已名声大噪。我想,要是他们了解“董曼妮”这个名字背后所承受的,应该就不会再羡慕了吧。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自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学生,在每个假期可以享受家庭的温暖。 离开学校后我一个人住在肮脏的小房子里。屋子的空气里散发着过期的霉味,偶尔还能看见几只蟑螂趴在橱柜里休息,水槽里有的是青苔和蝇卵,周遭的腐朽掩盖了所有梦想。 十六岁那年我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有的只是期望和幻想。 我应聘了许多工作都没有成功,迫于无奈我进到了夜场做舞蹈演员。每晚只是随便跳几只舞就可以有不菲的收入,对于当时缺钱的我来说这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我以为这样的钱很好赚,后来才明白有些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刚进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还好有一个叫初恋的姑娘很用心的教导我。 “初恋”我喜欢这个名字,她告诉我,像我们这种人名字只是个编号,不会有人记得,所以她就给自己取了这么个侵入人心的名字。 后来,她教我喝酒、教我应酬、教我骗人,教我如何让那些男人们乖乖为我掏钱。 初恋说话有些台湾腔,嗲嗲的,招人喜欢。 我们经常会学她说话“哎呀,葛阁~你把人家弄疼了啦~~”哈哈哈哈.... 她每次听到也只会说“你们不要总学我说话啦!!”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虽说没有精致小巧的外表,可她的眉眼之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容易叫人痴迷,年龄与我相仿却已经是圈内鲜为人知的mama桑。初恋一直像个大jiejie一样照顾我,让我依赖。 从我入行以来一直有个叫“公子”的老板特别关照我,他是这个酒吧最大的金主。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可他却只钟情于我,经常会给我送无一例外的奢侈品,这些我都会拿去与初恋分享。 我和公子就像恋爱一样,每天一起吃饭,逛街,拥抱。 我和他一直保持着不太过分的交往,“女人要把自己抬高了卖”话糙理不糙。 一天夜里,他带我去山顶看星星,他突然摸着我的脸说“曼妮,这么久了你应该明白我,十万块,今晚陪我”看得出他很渴望得到我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朝夕相处的人变得好生疏,令人稍稍有些痛心。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没想到最终仍逃不过一场交易。 当时我真的很想问他: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可是,想想也就罢了。 千万个疑问送到嘴边却成了“让我想想”,整晚我只说了这一句话。 回到酒吧我一个人大口喝着闷酒。尽管他的那番话让我很难受,可我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这一行无非就是卖来卖去,与其卖给别人倒不如卖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刚想发信息给公子,初恋跑过来一把将我搂住,“嘿,小公主想什么呢!看你一整晚都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了。” 我把十万块的事情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够教我什么。 “我的妈呀!你千万不要,那个公子超变态的~!!”她的反应很激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 “我们圈子里有个小姐妹以前跟过他,听说啊~公子只喜欢SM,她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给弄死呢~~这些消息传了出去之后那个女的就疯掉了,每天不停地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吓死人了~” 然后她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地告诉我“所有的人都猜是公子做的,可没有人再敢提这件事情,嘘....”说完之后她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第二天,初恋告诉我说,公子之前对我好全是因为和别人打了个赌,因为我是圈内出了名的难搞,他便扬言说要一个月之内将我拿下。 呵呵呵呵呵,我笑了,笑了很久。 之后公子也有发很多消息给我,我都没再回复。 日子和往常一样,只是公子关照的不再是我,是初恋。我没有多想,她是我的前辈,更可况男人永远都不会为了无法得到的而付出精力。 一个星期后,董曼妮照常下班打卡,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捂住她的嘴把她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呜...呜..呜.....”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已经被捂住,手脚已经被勒出淤青。一路颠簸,将近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才把董曼妮放下。 她扭动着身体使劲挣脱,麻绳上沾满了四肢摩擦的皮rou。咚...!董曼妮的身体受到重击,一下又一下。 “你这个臭鸡,我出十万块让你陪我,你还不满意,怎么!拒绝我很了不起是不是?!!”原来是公子,他用力的踹着董曼妮的下体,嘴里还说着很恶心的话语。 赤手空拳的殴打后,接下来的是皮鞭还有铁棒“你这个贱人!枉我这么喜欢你!竟然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嗯??!”公子越来越愤怒,恨不得想她马上死。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感受,我感觉自己很多次的进到地狱,昏迷又被刺骨的疼痛叫醒,一遍又一遍。后来他解开了蒙住我双眼的破布,他用力的扼住我的咽喉,眼珠布满血丝。我的大脑极度缺氧,发麻,一点一点的裂开。 “怎么,是不是很难受啊?老子现在就要干你!!你看着我!!你给我好好的看着!”说完他开始扒我的裤子,我用力的向地面撞击自己的后脑勺,那一刻我很想死,我真的很想死啊! “呵呵呵呵呵呵...”旁边还有很刺耳的女声。 我特别的难受,我感觉到自己无法再吸入空气,我的血管就像是要爆开一样。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眼珠掉了出来,没有多久我好像又看到了一束白光,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曼妮...曼妮...”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咚咚咚咚”..一个女人求饶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了...!我、我可以消失!我可以马上消失..!!求求你放过我..!!..求....” “嘭!”巨大的枪响回荡在废弃的工厂,空气中回荡着生命的凄凉。 终于,我也彻底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殷桃,她没有化妆,病骨支离的样子让人揪心。肮脏的小房子被她收拾干净。 “你醒了,来,喝口汤吧。”殷桃还是那么温柔。我问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气若游丝。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我喝汤,颈间无意露出像是被炸开的结痂,触目惊心。我什么都不再说,只是乖乖的喝她喂的汤。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叫她一声妈。 等我的身体逐渐恢复,殷桃开始和我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开车带我去了一个低矮破旧的仓库,屋子里布满了蛛网,泛黄的墙壁随时都会垮掉。 我们穿过一条狭窄潮湿的暗道,尽头有一个终不见天日地窖,阴森森的,四周还渗着水珠。 我看见一个女人被钉在墙上,干涸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张仰着头去接那些从屋檐滴落的脏水。 走近一看原来是她,“初恋?!我还以为她死了...?”我死死的盯着她,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的狼狈。 她奄奄一息的看着我说,求求..求...求你... “公子那个人我打过几次交道,他尽管残忍那不过是为了面子。多亏了你这个好姐妹,在你拒绝公子的当天晚上她想方设法爬上了公子的床,吹过枕边风之后便开始到处散播谣言。 她说你拒绝了公子的求爱,还把钱甩在了他的脸上。她这样说摆明是想要至你于死地。”殷桃说话的神情如死人一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惧。 “几年前是我把她带出来的,初恋是个孤儿很懂得讨人欢心,我身边的老板一个个被她哄得神魂颠倒。 我很信任这个姑娘,没有多久她便投靠了我的死对头,还带走了我很多资源。那个时候花爷已经打算做掉她,要不是我心软替她求情,她今时今日也害不了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会害我?” “这个圈子是没有秘密的,你在酒吧的成绩如此张扬,想不知道都难。我呵初恋好歹算是师徒一场,她的秉性我了解,凡是胜过她的人她都会想办法铲除,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狠。能让她如此大费周章的人不多,看来你还挺本事。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拿出一瓶液体,泼在初恋的脸上“呲......”霎时间她的脸上泛起冒烟的白沫,惨绝人怀的叫声令人发指。 殷桃带我离开。这次,我并不再感害怕,反倒多了一丝快感。 在车上我只问她,这样会不会出事。 她告诉我,像她这种活在低下层的肮脏女人是不被人们关注的。 “曼妮,你要明白,朋友是个特别虚伪的词语。这个世界很现实,其他人接近你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在意你是谁,他们所在意的只是你名字背后所拥有的一切。你的出身好一点或是实力大一点,那些人对你的感情也自然会真一点” 说完,她把音乐声开到最大唱着lemontree。 那晚董曼妮睡在殷桃家里,她换上了殷桃准备的睡衣。镜子面前,一件长款黑色蕾丝裙贴着曼妮的身体略显风韵,她坐在梳妆台前照着殷桃的样子抹上薄薄的粉底,描眉画眼,涂上浓郁的红唇,勾勒出的精致脸颊看不出丝毫憔悴。 镜子里的董曼妮骄傲,冷漠,有些狂妄。她看着不像自己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 从此以后“黑寡妇”这个名号盛传开来。 “雌性黑寡妇蜘蛛在与雄性蜘蛛交配完后,往往都会吃掉雄性蜘蛛”这就是董曼妮,与它相交的男人都会被她吞噬,心狠手辣告诫人们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