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终是不愿
第二日清晨,秦王的车队便由咸阳浩浩‘荡’‘荡’的出发,行至骊山宫时已是傍晚。,。 赵政一下车撵便说要泡汤,宫人们也因此而大忙特忙了起来。 在骊山宫中,著名的汤池共有五处。 梨园附近设有沐梨汤,有“不离汤”之意; 兰馨汤的汤殿建在兰苑大片的兰‘花’丛中,殿中常年兰香四溢; 飞烟湖的边上是紫‘玉’汤,汤殿的地面和汤池均是由紫‘色’的‘玉’石砌成。故而此为一处‘药’汤,可祛病强身; 兰池宫中亦有一处汤殿,此汤在汤池高处安装有八个龙头状的出水口,因此而得名“八注汤”; 在整个骊山宫的东边还设有星辰汤,是专供随行臣子所用的汤池。 而今日赵政选择要泡的则是兰馨汤。 当宫人将汤殿的大‘门’推开时,里面早已候了一众等待服‘侍’沐浴更衣的宫婢。 “你们全部出去,梁儿留下。” 赵政声音淡然。 梁儿一惊。 她留下?赵政不是从不让她服‘侍’洗澡的吗? “奴婢未曾‘侍’奉过大王沐浴,什么都不懂,怕惹得大王烦心,大王还是让她们……” 不想梁儿话还没有说完,那群婢‘女’便鬼使神差的迅速纷纷退去,转瞬间,空‘荡’‘荡’的浴殿之中竟只剩梁儿和赵政二人。 梁儿自觉有些尴尬,却见赵政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双臂张开,是要她为他脱衣的姿势。 梁儿没有办法,只得赶鸭子上架,如平日入寝前一般,抬手娴熟的脱去了赵政的外袍,绑带,内衫,甚至里衣…… 脱衣完毕,半‘裸’着身子的赵政放下了双臂,梁儿亦跟平时一样退到了一边。 可她等了一会,却发现赵政还在原地丝毫未动。 梁儿不解的看向赵政,他不是要去洗澡的吗?怎么不动? “难道你让寡人就这样下汤池吗?” 梁儿迟疑一下,恍然大悟,随即面上便浮起一团红晕。 ‘裤’子,竟然还要给他脱‘裤’子! “快些,怎得这般磨蹭?” 赵政似是有些烦躁。 梁儿几不可闻的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混’‘乱’的情绪。 心道,赵政那被看的人都不在乎,她这个看人的人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好歹她也是来自现代见过世面的,难道还能怕见男人的‘裸’体不成? 于是乎,梁儿咬牙跺脚,上前一步,手脚麻利的解起了赵政的‘裤’子。 ‘裤’子完全解下的瞬间,梁儿一个不小心,便看到那千古一帝秦始皇的…… 她马上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其实梁儿觉得,看了就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怎么脸就热起来了呢? 真是不敢想象此刻她的脸会有多红。 她决心死也不能让赵政看了自己的笑话,这时候就算赵政命令她把头转回来,她也绝对不会转。 然而她不知,赵政此时也同样别过了头,而且,他脸上的红也并没有比她少得几分。 趁梁儿没有回头,赵政快步走下汤池,背对着梁儿贴着池边泡着。 那是一个直径足有十米的巨大汤池。 尽管赵政身材很是壮硕,可他独自一人浸于池中,还是显得空了许多。 “愣着干什么?过来给寡人擦背。” “诺。” 赵政的吩咐,梁儿岂能不从? 她忙从宫婢们留下的一大堆沐浴用具里捡了一块澡布,给赵政擦起背来。 温泉温热的水汽蒸腾而起,不一会便将梁儿的衣服从里到外熏得‘潮’湿,粘在身上很是难受,她的长发也湿漉漉的搭在背上,令她更觉闷热。 “额头有汗,给寡人擦擦。” 梁儿不禁腹诽,这汤池的蒸汽热得要命,额头必然分分钟就会有汗浮出,擦得完吗? 她伸长手臂‘摸’索着够向前方去擦赵政的额头。 不料换来赵政一声低吼。 “你在擦哪?” 梁儿吓了一跳,怕是自己擦错了地方,连忙道歉。 “大王息怒,大王是背对奴婢,奴婢实在是看不到大王的脸……啊!” 梁儿只觉拿着澡布的手臂被赵政猛的向前拽了一下,导致她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他健硕的肩上。 “往前些,这样不就看得到了?蠢‘女’人!” 梁儿不自觉的瞥了一下嘴。 这样确实能看到赵政的整张脸了,可是这姿势也实在太…… 而且为什么这两天他总是骂她蠢啊? 这样的姿势加上热腾腾的蒸汽,梁儿的脸已经比之前更红了。 “还不快擦,要压到什么时候?怎么这么重,沉死了!” 梁儿绵软的‘胸’部刚好压在了赵政的肩上,他红着脸催促,连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 梁儿强忍着尴尬,慌‘乱’的将头转向赵政的脸,刚要给他擦汗,却刚好赶上赵政也转头看她。 此时,两人的脸已经近到不能再近。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梁儿脑子一片空白。 也不知是不是姿势不对压得难受,只觉得呼吸是越发困难了,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帮助不争气的鼻子透透气。 而此刻在赵政的眼中,梁儿的脸颊就如初开的桃‘花’,粉红粉红的;棕黑的眼在水雾中仿佛含了几分泪一般让人疼惜;樱红水润的嘴‘唇’小巧而饱满,微张着淡淡的喘息;有几缕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垂在脸旁,还有几缕湿哒哒的贴在了白皙如‘玉’的脖颈上。 兰馨汤的浴殿之中,水雾弥漫、兰香满溢,眼前的少‘女’更是未施粉黛,却奇迹般香‘艳’得醉人。 一时间,赵政的心难以自控的剧烈颤动,全身的血液加速流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奔涌而出,燥热难耐。 他游离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两片微张的樱‘唇’之上。 那‘唇’离他那么近,近到将头稍稍前倾一些,就可将它们占为已有。 隔着炽热升腾的袅袅水雾,那‘唇’仿佛是在调皮的‘诱’他过去。 “梁儿……” 终于,赵政用修长的手指钳住了梁儿圆润的下巴,又用自己的‘唇’捉住了她那两片香嫩的‘唇’瓣。 还没等梁儿回神,便已将舌探入了她微张的口中。 “唔……” 梁儿不禁吭声,她本就呼吸困难,赵政的‘吻’令她更加透不过气来。 她开始本能的反抗,想用自己的舌将他的推出,却反被他抓住了机会,两舌之间不停的‘交’互相缠……循环反复…… 温泉太热了,实在太热了…… 被赵政扛在肩上的梁儿感觉到自己理智渐失,她想要挣扎,却被赵政顺势拉入了汤池之中。 赵政紧紧的拥着她纤细柔软的身体,热流席卷了她的全身,由外而内,直至肺腑。 梁儿的舌被赵政的舌强占着,戏耍着,刚要逃脱又立刻被重新缠绕。 许久,那微弱的抵抗终于化作了彻底的缠绵…… 尽管周遭热得梁儿透不过气来,赵政的‘吻’又是那么炙热,让她一度脑中空白,但梁儿依旧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恍惚间,她想起赵政那无边无尽的后宫,想起昨日临走时韩娪喊出的那席话…… 赵政也好,燕丹也好,这里的男人都可以因为利益多年如一日的疼爱宠溺一个‘女’子,却也同样可以因为利益在一日之间弃之如草芥。 她梁儿只是一个‘侍’婢,身份更不比那些公主贵族。 燕丹曾念她,又能念多久? 赵政喜欢她,却多年未能得到她的全部。 谁又知道,若赵政真的得了她,还能在多喜欢她几年呢? 也许下一个秋冬,也许就在明日,时局转变,她便会被毫不在意的扔掉了。 到那时,她便会成为咸阳宫中的众矢之的,生不如死。 梁儿神思回转,她使出全身力气,却还是无法推开赵政,他已经比15岁第一次抱她时力气更大了。 无奈她只得别过头去,从赵政蛊‘惑’般的‘唇’舌之中逃开。 可他却又顺势‘吻’向她的脸颊,耳际,直至颈间,他的大手亦是在她身上游走不停,难以自拔…… “大王是否忘了当年对奴婢的承诺?” 梁儿的这句话终于让赵政停了下来。 他气息虽仍有些不稳,却是冷静了许多。 他定定的望着梁儿,眸间光华逐渐转暗。 “那些寡人自然不曾忘记,只是……十一年已过,如今,你还是不愿吗?” 梁儿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声音也小到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奴婢……不愿……” 二人一动不动的立在汤池之中,若非那热腾腾的雾气在空中缓慢轻舞,还真让人怀疑这时空是否已经静止了。 不愿……她不愿…… 赵政自问,每次他‘吻’她,几乎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回应,她的心里分明早已对他情根深种,却为何她还是不愿……不愿做他的‘女’人?…… 许久,赵政终是放下揽在梁儿腰间的手臂。 “出去。” 只这两个字,声音不大,怒意却丝毫未敛。 梁儿一刻也不敢多留,快速从池中出来,拖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裙,跑出了浴殿。 早‘春’的气候乍暖还寒,大风袭过她瘦小的身躯,被水浸透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早先退出去的宫婢许是都退出外园去了,这内园的‘门’外竟见不到一个人。
梁儿也不知赵政什么时候会出来,若是她回去换了衣服再来,万一赵政洗完喊不到人,岂不又要大怒。 她蹲下,蜷缩在‘门’边等着。 很冷,却不知怎的,越来越困了。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梁儿已经几乎冻僵,外层的衣裙被风吹干了许多,里层的内衫却还是冰冷冷的附在身上。 殿中终于传出了赵政的声音。 “来人!” 梁儿忙哆嗦着起身入殿,见赵政仍维持着她出去时的样子,背对着‘门’泡在池中。 “给寡人穿衣。” 赵政从池中出来,抬头见到梁儿冻得惨白的脸时,竟蓦然心惊,然后就那样一丝不挂的大步跨到了她的跟前,口中还不住的大骂: “你这蠢‘女’人!你没脑子吗?不换衣服是想冻死吗?” 赵政伸手去脱梁儿冰冷的衣裙。 梁儿连忙将他的手推开。 “大王,你这……不要……” 赵政此刻已然怒极,岂会再容她反抗? 他一手将梁儿的双手扣在身后,一手继续脱着她的衣服。 “不想冻死就听话!你这衣服寡人今天脱定了!” “啊!大王!不要啊……” 赵政怒火中烧,气她如此蠢笨不懂照顾自己,更气自己一时糊涂就将全身湿透的她赶了出去。 盛怒的赵政几乎是将梁儿的衣服撕扯掉的,不带一丝暧昧**,只有一百分一千分的的愤怒和悔恨。 直至那个苍白柔弱的可人儿亦是一丝不挂的展‘露’在他的眼前,他才停止了粗暴的撕扯,一把将她如孩子般拦腰抱起,一同回到温热的汤池之中。 梁儿已经惊恐到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觉得脸像蒸锅里蒸熟的包子一样guntangguntang、热胀胀的,估计已经红得连她老妈都认不出了。 池中的赵政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顶,疼惜的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直到感受到梁儿不再颤抖,身体逐渐温热起来,他才放下心来。 “小时候总觉得你聪慧非常,怎么许多年过去了,你反而越发蠢笨了?” 梁儿将红柿子一般的脸深埋在赵政坚实的‘胸’口,喏喏的道: “是大王长大了。” 赵政一叹,愈发怅然。 “寡人长大了,你却还是不愿将自己‘交’给寡人。” 梁儿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了许久,突然想到两人现在竟然是完全赤‘裸’的相拥在一起,她便羞得想在池底挖个‘洞’钻一头进去。 “大王,奴婢没事了,可否放开……” 她想挣脱,却被赵政死死扣住。 “别动,就这样安静的待着,否则寡人可无法保证是否还能控制得住。” 梁儿一听,自是不敢再动,就这样周身赤‘裸’着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当赵政摇动连接外院的铜铃,众宫婢赶到时,他已自己穿好了衣袍,只留梁儿一人赤‘裸’着泡在池中。 宫婢按照赵政的吩咐给梁儿换了干净的衣裙。 而梁儿脸颊的那抹绯红,却是直至走回兰苑寝殿才渐渐消退。 夜已深,可月‘色’却越发明亮,梁儿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眠,索‘性’起身走向了梨园。 赵政感到梁儿出了‘门’,便也起身跟了去。 穿过层层水雾,终能见到风吹‘花’落间,那白衣少‘女’独自立于一片如雪的‘花’雨之中。 裙角摇曳,衣带轻舞,眉目如画,青丝飘散…… 雪白的肌肤和衣裙就如那徐徐飘落的梨‘花’一般纯洁动人。 她素手执起腰间‘玉’箫,放在嘴边盈盈吹奏。 箫声婉转飘‘荡’于空中,靡靡入耳,淡然清逸,散发着她独有的气息。 赵政着了‘迷’一般半眯起了眼,贪婪的欣赏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她。 箫声落定,梁儿仰面望着树上的梨‘花’笑了笑。 笑意温存,如见故人。 “真庆幸他教会了你吹箫。” 梁儿猛然回头,竟见一袭玄袍的高大男子不知何时立于她身旁不远处。 她忙要行礼,却被赵政上前拦住。 “往后若无他人,你便无需施礼。” 梁儿有些愕然,赵政却未多加解释,只继续道: “你的箫艺虽不及成蛟高深,却也如你的琴艺一般独具一格。若是假以时日,用心习之,必能出类拔萃。看来吕不韦一死,寡人的梁儿又可多增一番技艺。” 闻言,梁儿缓缓笑开,那笑仿佛‘花’苞盛放,‘迷’醉了赵政眼中的一汪深潭。 十一年了,她还是不肯从他。 可对于如此美好的她,他又怎肯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