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亡
残阳如血，古老的老梁山下，秦楚两国军队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厮杀。 “报，楚国大军距我军已不足一里，楚武卒方阵已经出动。”秦军中军中，秦探子正在向中军大车上的主帅禀报自己探到的情况。“很好，”秦军主帅点了点头：“廖辉将军了？他是否已经就位？”“廖将军率轻骑兵已到达指定位置，只等君上的命令了！” “恩，再探再报！”秦主帅秦穆公江贤说到。这次的秦楚之战关乎秦国的国运，秦胜，则秦新立之国就站住了脚跟；秦败，则这关中千里沃土尽墨于楚国之手。因此秦的开国君主江贤才亲率国内大军二十万与楚交战！ “君上，是时候了！”江贤旁边的一个谋臣提醒道。“恩！”江贤点了点头，随后拔出剑来开口大声的说道：“诸位将士请听我一言！” “自我秦国立国以来，他楚国对我秦国就是百般刁难。先是有曲沃会盟之辱，又在今年年初悍然入侵我国，杀我子民，yin我妇女。现在更是倾全国之军，意图亡我秦国，奴我百万秦人！你们说我们能不能答应他们！” “不能，不能！”秦军大声的回答道，声势撼天。 “我明确的告诉你们，站在你们对面的就是几十年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楚国武卒方阵。他们有最好的训练，有最犀利的武器，有最完美的铠甲。几十年来他们灭国数十，扩地千里。他们骄横不可一世，整个天下都认为他们此战必胜。”江贤继续讲道。 “但我们现在就要明确的告诉天下，此战我们秦国必胜！因为我们是秦军，我们是英勇善战的老秦人。我们要从正面硬碰硬的击破他楚国最引以为傲的武卒方阵，我们要让整个天下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的军队。秦国必胜！”江贤大声的喊道。 “必胜，必胜！”秦军气势如虹的喊道。 “诸位将士，自开战以来我们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意图和平解决。但他楚国对我们的建议置若罔闻，现在我们是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了！秦国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后面就是咸阳。现在我宣布，全军出动。目标，楚国武卒方阵！” “君上有令，全军出动。”“君上有令，全军出动。”传令兵将江贤的命令传开。“大风，大风！”秦军喊着口号全军出动。 看着滚滚如流的人群，江贤的思绪不由的回到了几十年前，回到那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中！ “君上，叛贼高翔率军正在猛攻四门，请君上速速与我等突围，不然就来不及了。”空旷的大殿里，一位全身是血，手拿大刀，身披已经残破的盔甲的男人神情焦急的对另一位全身华服，虽养尊处优但自有一股威严，显然久居上位的中年男人说道。“孤身居晋公之位已有二十余载，自问没有对不起百姓和臣子的，可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连祖宗社稷都保不住了，悔不听文大夫之言啊。”中年男人满脸苦涩的喃喃自语，对眼前的人的话毫无反应。 “君上莫要灰心，今日只是高翔那逆贼反叛，全国民心仍在君上这边，只要君上躲过今日之危，他日振臂一呼，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啊，请君上速速突围，我等必誓死保君上平安。”晋公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对，今日只是那逆贼叛乱，全国人仍在孤这一边，我江氏晋国不会亡的。” “君上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已经派人去找太子了，相信太子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还是请君上与我等先突围吧。” “太好了，李陵将军，你速速将太子接到我这来，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和他说。”大殿里，晋公对李将军说道。“时间要来不及了，请君上有何话等我们突围出去了再说，那高翔已经派人去封锁四门了，再晚一点怕就出不去了啊。” “不行，必须现在说，李陵将军，你快快把太子找来，这就当做是孤对你的一个请求吧。”晋公对李陵说道，语气中带有丝丝哀求。“君上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去把太子带来，”那李将军转过身对后面的卫士说道：“你们好好保护君上，要是君上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试问。”说完李陵就冲出了大殿，径直冲向了太子的寝宫。 此时叛军仍未攻破宫门，但宫中已是一片混乱。太子寝宫里，一个十二三岁面容稚嫩的年轻人神色慌张的对身旁的贵妇人说道：“母后，怎么办啊，父侯不会有事吧，要是叛军攻进来了我们怎么办啊？”那贵妇人虽有四十来岁，但容貌俏丽不输于少女，她显然就是晋公的妻子，太子的母亲。贵妇人同样神色忧虑，但仍然给自己的儿子信心说道：“贤儿，没事，有李陵将军在前面守着，叛贼打不进来的，再说你还不相信你父侯的能力吗？” “也是，李将军是我们晋国第一勇士，又有父侯在前面顶着，肯定能消灭叛贼的。”似乎是想起了平日里父侯的身影和李将军的传说，江贤太子的心中多了几点信心。 正在这时，李陵带人来到了太子寝宫。“请太子速速与我等去太原宫觐见君上，夫人也在，那太好了，随我等一起去见君上吧。”情况紧急，李将军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就把来意说明了。 “李将军来的正好，现在君上情况如何，叛军情况如何？”一见到李陵，那贵妇人就连忙问起了情况。“夫人，情况危急，请夫人与太子速速与我去见君上，至于现在情况，我会在路上详细说明，不过请夫人和太子做好心理准备。”李陵草草对二人说了一下情况就带路走出了太子寝宫。 路上，李陵把情况对夫人说明了：“夫人，现在情况十分紧急。高翔趁我国军队大部都到边界与犬戎对峙，秘调他的亲信部队狼军，选择在晚上突起发难，现在我都城衙门已被叛军全部占领，各重臣家中情况不明，可这么久都无人来救驾，只怕也都凶多吉少。不过宫城四门仍在我军手中，三千禁卫军都拼死作战，只要我们趁夜突围，再到边疆寻求家父的支持，只有等家父回军救驾，那仍可剿灭叛逆。” 妇人听到这看了看身后的儿子对李将军说道：“那君上现在怎么样了？” “请夫人放心，君上现正在太原宫中，身体无恙，只等夫人和太子去了就能突围了。”“那就好，真是列代祖宗保佑啊。”晋夫人听到晋公没事，一颗心就落到了肚子里了。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太原宫。只见宫中有几堆柴火，晋公面对柴火正在发呆。一见到父侯，江贤太子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父侯，现在怎么办啊，我好怕啊，我们不会有事吧。”显然，宫外冲天的杀气和杀声已经把这个未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太子给吓住了，在太子寝宫时还好，一出来看见宫中大乱，不时有浑身是血的伤兵路过，还有那乱作一团的宫女和寺人，这一切都把娇声惯养的太子吓坏了。 “贤儿别怕，父侯在这，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晋侯看见自己的独子被吓坏了，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手上去抚摸江贤的头，以往每当江贤做了错事被自己母后训，自己偷偷哭时都是晋侯这么安慰他的。而江贤在父侯的安慰下确实是稳定了不少。 “君上，现在太子和夫人也都来了，我们可以突围了。我的想法是派人伪装成君上和夫人你们从东面突围，而我们真正就从西面走，西面靠近我国于犬戎边界，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家父，让他率大军回军平叛。”李陵把自己的计划对晋公说了一遍。 “将军，你的计划孤同意，只请你好好保护太子和夫人，一定护佑她们的周全，保住我晋国的未来啊。”“君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太子和夫人的，但君上你了？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突围吗？”李陵听到晋公的话，听出了晋公的话的意思。 “不要，父侯不要抛下我，我要和父侯在一起，父侯你和我们一起突围吧。”江贤听到李陵的话，一遍哭一遍拉着晋公的手说。晋侯蹲下来对太子说道：“小贤，以后父侯不在你身边你就是男人了，要坚强，不许再随便哭，知道吗？”“知道了，我以后会乖乖的，不在惹父侯和母后生气了，不再随便哭了，但父侯不要丢下我啊，我要和父侯在一起。” “是啊，君上，太子年幼，如果君上不在太子身边的话，对太子成长不利啊。”李陵又在劝着晋公，“夫人你也说句话啊，劝劝君上啊。” “夫君想好了吗，一定要留下来”晋夫人神色温柔的望着晋公，虽是问句，但眼中却是理解与肯定。“茜儿，你我成亲二十五载，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自先祖晋文公追随华武王起兵伐商以来，我江氏晋国已越五百年，今祖宗基业却要败在我的手中，我有何脸面去九泉见列代祖宗，今孤虽不能守社稷，却可以死社稷。‘ 听到晋公这话李陵大惊，自商末代君主纣死社稷以后，虽亡国之事时有发生，但再无死社稷之君主。“君上再考虑一下吧，毕竟死是下策啊。” “将军莫再劝了，我晋国靠近犬戎，常年与犬戎作战，二十代君主与犬戎战死者十之七八，就连我的父侯也在征犬戎中战死，晋国鲜有善终的晋公，我这也算是不辱没祖宗的死法啊。你们快走，叛军要是进来看见了我那对你们的追捕一定会放松的，那就是你们逃出追捕的机会啊。” “夫君不走，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在旁边的晋夫人轻轻的说了这句话，“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你我相知相爱二十五年，现在你有事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逃命。”晋夫人转过头对李将军说道：“小儿江贤因为是我和君上成亲十余年才生的独子，因此宠爱异常，导致他性子儒弱，完全没有历代晋公的风范，以后还请将军能多多帮助小儿，保护他成长。” 而晋公这时无奈的看了看晋夫人，说道：“茜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然后对江贤说道：“贤儿，今后你没有父侯母后在身边了要学会独立，要做一个像先祖晋文公一样伟大的人。” “我不要，我不要做什么晋文公，我要父侯母后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你们。”太子江贤哭着对晋公说道。“听话，你这样父侯和你母后可生气了啊，以后你就是一个男人了，李将军是我晋国第一勇士，你要把李将军当做你的哥哥，要好好向他学习知道吗？” “恩，知道了，我会向李将军好好学习的。”“恩，这才对啊。”晋公帮江贤把眼泪擦掉，“贤儿，过来给李陵将军跪下，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大哥了。”说完晋公就拉着江贤跪了下去。“君上这是干什么，真是折煞我了，我李家世受君恩，我李陵本人更是得君上提拔重用才有了今日，今日我拼死也会护住太子的安全的。”李陵连忙扶住了要跪下的太子和晋王。 “那好，李将军，太子就拜托给你了，这是当年华武王分封先祖晋文公的诏书还有代表晋公正统的玉玺，今日你就一并带走，他日就用这些帮太子夺回晋公位，”晋公把诏书和玉玺交给了李陵“你们快走。” “晋公请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力量辅佐太子，一辈子忠于他。”李陵斩钉截铁的说道，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李陵的话，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江贤遇到了什么困难，李陵自始至终的在他的身边辅佐他，保护他。后来史学家认为江贤之所以能成霸业，与李陵将军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而李陵在后世也被尊为忠义的化身。 “我不走，我要和父侯母后在一起。”江贤倔强的抱住晋公，不肯离开。“太子听话，快跟我来。”李陵说着强行把太子拉开，抱起他对晋侯说：“请君上放心，我一定好好辅佐太子。”说完他就带太子离开l太原宫。“不要啊，我要和父侯母后在一起。”看见李陵要把自己强行带走，江贤极力的挣扎。 望着李陵带自己儿子离开的身影，晋公握住了自己夫人的手：“夫人，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和贤儿，最遗憾的事就是忙于国事，都没什么时间陪你。下辈子我还要娶你为妻，不过到那时我希望我们都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能相守到老就行了。” “夫君，我这辈子有你和贤儿已经够了，我已经很满足。能与你共赴黄泉，我此生无憾了。”望着相爱l二十几年的丈夫，晋夫人好像又看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英姿勃发的晋太子，动情的说出了这番话。 晋公点燃了大殿的柴火，火光熊熊。很快整个大殿都燃烧在火光中，晋公拥抱着晋夫人就这样消失在火光中。 史书记载：华成王五年，晋司马高翔叛乱，趁夜攻破晋宫，晋第二十代君主江风不肯受辱，与其妻自焚于太原宫，晋太子江贤逃脱。由此，天下正式由春秋进入了残酷的战国时代。而后来的秦开国君主，一代雄主江贤也在今日踏出他传奇人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