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睚眦必报
当时王文胜就吓得不敢讲话了，这随便算算也得大几万两银子，他可不敢做这么大的主，他决定回去和父亲商量商量。回到自个家，王文胜把白天的话给父亲重复了一遍，王林背手在房里转着圈想了半天，寻思了起来。郭右五开始插手买卖了，这并没有出王林的预料，人为财死也！现在的问题不是银子的问题，关键是要同此人保持住一份超越寻常的关系，王林敢断言，郭右五能量超级大，也许真如他所言，王家三十年的富贵就在此人手上了。退一万步说，开茶庄的买卖也并非不可为。想着想着口中念到：“这茶庄的买卖，以后郭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几万两银子嘛，王家还是出得起的。” 王文胜有点忐忑：“父亲觉得可行吗？孩儿总是不放心的，万一砸了怎么办啊。” 王林上前用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下：“以后王家就交给你了，你怎么就这点胆子，守成有余的东西。” 王文胜挨了一下不敢作声。 王林摸着手上的玉扳指缓缓道：“也怪不得你，你总是眼界没到郭大人那个地步，我看此事可行的。你和郭爷做买卖，对你对王家以后都有莫大的好处，万物有利有弊，这弊不过是亏些银子，这利嘛，大了去了，你就好好的学学吧。” 王文胜还是不敢搭话。 “这茶庄经营好了你可以结识到京城最有钱、最有势力的一帮人，那可是无上财富啊！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你听明白我说的什么吗？” 王文胜不敢不说话了：“孩儿明白。” 第二天王文胜就来找郭右五了：“右五兄，你说的事我看可以试试，我准备下个月就差人动身前去宜兴买壶。” 郭右五.不好意思的看着王文胜，道：“我看先筹备下吧，我这还没准备好银子呢。” 王文胜笑呵呵道：“右五兄的那份不急，我先帮右五兄垫上也不碍事的。” 郭右五一把抓住王文胜的手，铿铿道：“文胜兄真君子也。” 王文胜暗道，你压根就没银子，我不君子谁君子啊......“对了，晚上家父想请右五兄去敝舍一聚，商讨下琉璃厂的规划。” “好，一定去，正好晚上还没地吃饭呢。” “右五兄也不小了吧，怎么不找个娘子伺候伺候？” “唉，忙事业去了，要不文胜兄给我介绍个，我不是很挑剔的，呵呵。” 王文胜掉头就跑了。 ////////////////////////////// 晚上，何家、董家、陈家都来了，几人围在一张图纸面前指指点点，上面画的是依照琉璃厂的地块作出的景观草案，王林得意道：“这是南京著名的园林大师霍大师手作，我等专门到南京请他画的。” 郭右五边看边点头：“不错，不愧是大师所出，对了，这四个角上是些什么东西啊？” 王林解释道：“这是四个牌坊，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意味四方平安。” 郭右五看了半天缓缓道，“我有点小小的建议....” 四人暗想，大师所作还有建议啊？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嘴上还是客套道：“大人请说。” “琉璃厂本来地块就不大，还要分成四块就有点浪费了。”说着手上在图纸上划了一个大大的人字，“你们看，琉璃厂北窄南宽，我们就规划个人字形的主干道，两旁全是商铺，商铺中间可留些小巷子，这样来的人从头到尾就可以逛到全部的商铺了。还有，这些商铺不要建的那么气派，我们要的是多，是数量，每家商铺前店后宅子，不仅可以住人，还可以存放些货物用。再一个，这什么大师设计的商铺太高档了，每栋都是三、四层的，造价贵不说，建造的时间还多出一倍不止。这样不行，全部改成一层二层的，这样的好处是亲民，免得一般的小老百姓不敢进来，是吧。” 四人面面相次，这样的话霍大师的设计就全改没了，不知道霍大师会不会在南京骂人。 郭右五看着几人的难受表情，又说道：“我们建商铺的目的是什么，说来听听。” 何老爷说了：“赚钱啊，不赚钱谁做啊。” “对了，目的就是赚钱。你们想想，我们把琉璃厂都建成京城最豪华的胡同不难，但是那样一来，就会只有京城最有钱的人才会来逛，有钱人总是少数吧，还是要多做些小百姓的生意。只有最没钱的人都会来逛逛，那么琉璃厂的人气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起来。我不是反对做有钱人的生意，但是一开始还是踏实些好，我的目标是要把琉璃厂改造成京城不是最豪华但是最繁华的地方。” 几人重新坐回了桌子上，吃了些酒菜，王林先说了：“我赞成大人的意见，琉璃厂不能搞的太奢华了。”何老爷和董老爷互相看了看，没出声，他们还是舍不得霍大师的杰作。 陈老爷也接上了：“大人说的有理，南京最有名的繁华地鲜鱼巷大家都知道吧。”鲜鱼巷可是鼎鼎大名，众人走南闯北定没有不知道的。“鲜鱼巷百年前也就是一个卖鱼的巷子，长不过十丈，就是因为东西价廉物美，百年来才发展到现在上下十三坊，集中了江苏半数货物买卖的集散地，我看郭大人说的有理。” 大家一下子被鲜鱼巷打动了，若是发展成鲜鱼巷一半的规模那可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当下拍板，按郭大人的意思去办。王林兴致冲冲的说道：“潘家铺那块我问了老王的，前后大概十几天就可以住人了，我要他们现在日夜不停，争取十日内完工，也就是说，差不多半个月吧，琉璃厂就可以开工了。” 郭右五大喜，道：“好，咱们一边筹备琉璃厂开工，一边开始卖商铺，先拿出二十个铺子开卖，便宜点都可以，条件是让他们自己建铺子，等其他商人发现里面有商机了再慢慢的掉他们胃口，一点一点的卖，物以稀为贵嘛。” 除了王林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听郭右五说卖铺子的事情，都大惊失色。“郭爷，房子还没建好怎么卖铺子啊” 郭右五倒了杯酒，笑道：“卖图纸啊，图纸上不是有铺子吗？你们四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搬迁了几千人还怕别人不相信你们呐。” 何老爷说：“爷，我们可不敢做空手的生意啊。” 哈哈，郭右五朗声大笑：“放心吧，只要你们能把琉璃厂的声势调动起来，我保证你们可以卖掉一半的图纸。你们想想，建个二层的铺子多少钱？简单点的一千两够了吧！你要是租现成的话一年最少得二百两租子，三十年多少钱，六千两吧，他们自己会算这个账的。” 董老爷拌着指头算了半天，“郭爷，琉璃厂的铺子可以租到二百两一年吗？” “怎么不能？琉璃厂前后左右有百多条胡同，烟花柳巷啊、天桥啊，近在咫尺，宣武门、正阳门就在门口，内城有这么大的地吗？京城现在最繁华的烟袋斜街一家铺子租金多少，也有上百了吧，以后的琉璃厂就要取代烟袋斜街的地位，我很有信心，不知道各位有没有。” 这话说的几位老爷顿时站了起来，董老爷说：“郭爷你有信心我们更有信心了，您说咋弄我们就咋弄。” 这餐饭吃的很有价值。郭右五总算把琉璃厂的事情定了下来，只要他们四家肯出力，最多半年新的琉璃厂就可以开市了。 //////////////////////////////////////////////// 这天一早，郭右五刚刚到衙门门口，被老周拦上了,老周天没亮就守在了这里，就等着交验新制的人力车了。几经修改，车子确实改的更像记忆中的人力车了，整体结构更加紧凑简洁，只是车轮子还是有些大。郭右五暗想，算了，等他们自己以后慢慢琢磨吧。于是饶有兴趣的坐了上去，“走一圈我看看。”拉车的汉子哎了一声拉起就走，老周连忙小跑的跟在后面。 人力车围着顺天府转了一圈，路上凡是见到之人无不侧目，这是个什么车车呀，怪七怪八的。郭右五坐在上面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是颠簸时屁屁有点遭罪，到了顺天府门口，郭右五下了车。 “嗯，不错、不错。你们看，上面能不能整个活动的小罩子，防着刮风下雨啊。” 老周嘀咕着，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嘴上还是答应回去就想办法。 “你们整好后先做个十来辆，每天就到顺天府门口等生意，等京城的人慢慢有人坐了你们再多做些，一开始不要上的太多了，价钱还要便宜点。”郭右五说的话还是很算数的，老周千恩万谢的走了。 郭右五进了衙门还没几步，小朱就笑眯眯的跑了出来。“五哥，我帮你出气了。”看到郭右五疑问的目光小朱得意道：“昨晚我吩咐双凤楼的老鸨使唤了个姐儿去法源寺烧香，特地嘱咐姐儿进了寺庙就去方丈房里面赖着不出来，然后我们几个就去抓jian，这不，把那个秃驴抓来了，就等五哥你发话了。” “嘿，你们出息了，谁出的主意，说。”二人边走边说进了检校房。 小朱臭屁道：“还不是跟五哥你学的，马的那秃驴敢惹了五哥，我们做兄弟的怎么也要出个手啊！五哥您就发话吧，整死这秃驴我不敢，整个半死还是没有问题的。” 检校房里张焘等人都在jian笑，郭右五知道这帮孙子现在胆子可是造大了。想了想，脸色一正，喝道：“你们把那和尚抓来干嘛，这不是给人口实我郭右五睚眦必报吗？”口气之严厉使得检校房的空气顿时凝重了起来。郭右五又喝道：“去，快把那和尚放了，要客气点，以后谁也不许公报私仇。” 小朱傻了眼，嘴巴动了动没敢出声。郭右五又正色道：“还有，那个方丈不是和那个姐儿睡了吗，既然睡了就要有始有终嘛。小朱，你要双凤楼的老鸨出点嫁妆，要那姐儿和方丈尽快成婚，我们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胖子张焘端着龙井茶的手一颤：“五哥，那和尚没和姐儿睡啊。” 郭右五两眼一瞪：“怎么没睡，小朱都亲眼看见了，是不是，小朱？” 小朱到底还是明白人，连忙答道：“对，我亲眼看见的，和尚和那姐儿睡在一个床上。” 郭右五笑了：“这就对了，你们赶快放了和尚，然后要那姐儿上法源寺找相公去，马的，多喊上些人，声势造的越大越好。” 小朱头一点：“五哥，我们马上去办，您等着好了。”出了衙门小朱暗道，五哥太损了，我要是那和尚还是自尽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