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圣女解释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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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葵也不知他是打趣，一本正经地说，“再没有了，这杯是叶巫的，其他的前些日我们姐妹都曾吃用过，是不妨的。”

    子简听着心里打鼓，只怕喝了她的杯，不知道过后如何的嫌弃。便只闻着茶香，也不敢张口。三人喝过一巡，放下杯来，只等洛小葵再泌。子简仍未吃。

    洛小葵道，“却不合你胃口，还是怎么的？我听说凤都的人都吃不惯我们这里的茶。他们只爱吃那攒绿珠。”

    子简见她如此说，便饮了那小杯，只觉齿颊留香，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口味是有些不同的——我却不是在凤都长大的，我倒是常喝几口咖啡，用开水泡了就行，不似这么复杂，也不经喝，若有个大杯就好了。”

    长青呵呵笑了，洛小葵掩着嘴笑，“你若要，我也是有的，只怕你吃不了，倒浪费了我的茶。”

    子简道，“也大不过那吃饭的海碗，哪里有我吃不了的。”

    洛小葵说，“你倒想吃，我却舍不得那茶——你若是那消渴的，我便打一桶井水来，只当是饮牛罢。”

    说着与长青笑起来。

    子简被说得不好意思。便道，“这也是你们小气。搁在我家里，碎些的轻烟罗、紫雀舌都拿来洗脚的。”

    洛小葵鼻子里哼了一声，啐道，“你那些都是些什么？不要说那碎的，便是上等的与我洗脚，我还嫌不好。”

    子简只当她是斗嘴，她女孩儿家面子上过不去，便不多说。长青忽而想起什么，道，“莫非这便是斑竹泪了——我小时曾吃过一回的，只是不记得了。”

    洛小葵笑道，“亏你记得，若吃了只当是那轻烟罗、紫雀舌，别说是我白敬了你一回，便是出去说着，让人以为我待慢了你们。”

    长青听着高兴地取了那盏来细品，只慢慢地呷着嘴泯着，不舍得一口而尽了。

    子简听说得这样的玄，也取了来，重新细品，果然是不同一般，好似那春雨未尽之时，朦朦中一片竹影摇红，颗颗红斑印着青青竹叶。一丝淡淡思念之情，似断不能断；一点nongnong眷恋之意，想连又连不上。不经意见，一颗泪已滚了出来。

    子简忙去擦了，尴尬地看了看大家。只说，“原也不过如此，只是忒香忒纯罢了。”

    洛小葵一把抢过他的杯子，“你既不会品茶，便不须装斯文——”说着一把将那杯扔出门去，滚在那草丛中去了，“只薰臭了我的杯儿。”

    子简原不过是不想表现得太惊讶，现在反觉得很失礼了，忙起来道歉，又行到门边用巫力吸回了那小茶盏。用衣袖拭干净了，放在茶海上，道，“我品着是极好的，只不会夸赞罢了——meimei且再赏我一盏，我好好品品。”

    洛小葵一来见他服软，二来又是客人，不好怠慢，便夹了那杯儿到那茶盂里洗过，又用沸水煮过，才放在茶海上，将那几个空杯又泌了一巡。

    边烹茶边说，“你道我这茶是好得的吗？”

    子简不好意思笑笑，算是受教了。长青说，“你且说说怎么个不好得之法。”

    洛小葵说，“若是那好得的，你却怎么只吃过这么两回？那市上也是有卖的？”又说，“总不过是我这里有些，也是来待贵客时才用——便是那三山的老巫，五湖的神婆也需先开口讨了，才有得吃。”

    两人啧着舌，只道是自己被叶巫高看了，不甚地荣幸。

    洛小葵又说，“这一年采下的新茶，也只进贡给凤都巫学院的老院长并凤都的屈、夷、风、应四大巫家。连那楚王也不贡的。”

    子简虽领教了小葵的清高傲慢，却总有些不服，这也难怪，越是那灵力慧气高的，便越不知谦虚二字如何写。他说道，“总不过是那树上摘的新芽，雨后育的碧花，哪里就金贵成那样了。也只是你们炒作罢了。”

    小葵倒不生气，大概是知道他不懂，再者也是自己早想说的，只没人来引导和提问，见这样说，便笑着道，“我这斑竹泪，在我后院的斑竹林里有一片茶园，乃是绿萝大巫亲手种下，已有千年，虽是茶园，却只有不过五六棵树，皆是合抱参天之木。一般人却采不得，只有我们这些待选的圣女、纯净的灵体，谷雨时沐浴薰香后驾云上去采来。也不晒，也不炒，只铺在两层斑竹结的竹席上，我们早晚睡在竹席上面，用体温烘干那茶的水气。如此七天后，再曝一次阳，便可收储了。”

    长青捧着杯又嗅了一会，道，“不知这里有哪位姐妹身上的香气。”

    小葵脸一下红了，“这是我们的制茶工序，倒叫你来调笑了。”长青忙赔罪。

    子简说，“果然是不但有香有味，还有意有境。现在想起那‘斑竹泪’来，倒别有一翻风味了。”又说，“这样的茶不外传是最好的，叫那些狎浪之人吃了反而不雅。”

    他们三人说说笑笑，叶巫在那不苟言笑，心有所思。

    子简便问，“叶巫——那玉玲珑如何失去的？却要往何方去寻？”

    却见外面跑进一个小巫女来，也不见礼，只在门边气喘吁吁道，“城主来了——”

    叶梦兰一拂手，道，“知道了——”示意她下去。

    那里又叫洛小葵带子简二人往后面的偏房躲去。自己将那茶海上的茶杯留下自己饮的一盏，其余的捡进了茶盂里。

    自已不紧不忙地走到织机前，手起时，五色丝线乱飞，各自整齐地向着不同的丝绽上缠绕着，转得哗哗响。

    不一会，那李寒在门外站了站，步了进来。有意哼了一声，叶梦兰也不停下来，道了声，“坐——”

    李寒往那茶海边坐下。坐了一会，用竹镊夹了一个茶杯出来，自泌了一杯，饮起来。

    李寒道，“我母亲仙去了。”

    叶梦兰“哦”了一声。见李寒不说话，便说，“庙中的人自会去府上打醮超度的。”

    李寒说，“不是这事——”他欲语还休，全不像一个大将军，一个统辖云梦的城主，“我是问那玉玲珑——”

    叶梦兰手中丝线不停，丝绽已经结成，她便一根根地在织机上绷纬线。

    “我会找回来的——这事关系到水神庙，也关系到我巫族的安危。”叶梦兰说。

    “这么说，不是他——”李寒心中有些释然，便继续说，“我听护卫的士兵说，你们在从晓梦城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大秦的人，会不会是凤都的人假扮的？”

    叶梦兰知道他想问详情，其实大概的情况那些虎贲军士可能也跟李寒报告了。

    “是的——从晓梦城回来的路上，行至九里道，便有一群穿着大秦军服和法师袍的人劫道。”

    “可看清是什么人？”

    “不曾，他们蒙着面——从法力上看，那些法师并非一般角色。而且是冲我的玉玲珑而来。我与她们斗了几十个回合。”

    “他们拿玉玲珑做什么？难道也要修炼巫术。我听说奉家麒也在场。”李寒呷着茶。

    “他们人多，有好几个白袍法师，还有一个是彩袍。”叶梦兰只是想一点点复述事情，并没有马上解释奉家麒的事。

    “白袍和彩袍都是大秦的高级法师，既然要蒙面，那必是怕与我为敌。”李寒分析着。

    “我一时敌不过，往云墨方向逃去。他们来吸我的玉玲珑，我一时敌不过，玉玲珑被吸出了体外。”叶梦兰说，“可巧，奉家麒出现了——”

    李寒淡淡地说，“可真巧——”

    叶梦兰没有在意，“他用天一神权挡开了法师们的法力——玉玲珑飞落出去。我去追时，山道上一队凤都来的粮车经过。那玉玲珑飞入一顶车轿中便不见了。我用巫眼看时，那车轿中一个十七八的少女。那玉玲珑与处子极亲近，已没入她身体里去了。大秦法师追来，我便不急于找回玉玲珑，把他们先行引开，之后再作打算。”

    “等我和奉家麒摆脱大秦法师的追击，回来再找那队人马，却见车翻粮散，地上几个楚国和秦国的士兵尸首横卧在那。寻着几个未断气的问时，是被大秦人劫了粮车，掳了人口。”

    “那玉玲珑——”

    叶梦兰说，“听说那车里的是永贞公主，被秦兵掳了去，不知是死是活。她是凡人，如果她活着，玉玲珑在她身上很安全，不会被吸走。只除非她破了处子之身或死了，玉玲珑才会从她身上飞出。”

    李寒道，“为什么不早说——你都回城几日了。”

    叶梦兰说，“这几日我一直安排人在查找，不想惊动大家。”

    李寒道，“我还以为你——当时你为何不辩解。”他欲言又止。

    叶梦兰说，“水清不怕浪，木直不畏风，我自清白何须多辩。水神庙几百年来的规矩——叶梦兰不会让城主蒙羞的。城主对我也是一片痴心，我与奉家麒今生有缘无份，只有等来生了。”

    李寒过来，抱着叶梦兰的双肩，把脸放在她那柔软的头发里。“你身上既然没有了玉玲珑，端午节我就来迎娶你——”

    “可是玉玲珑还未找到——”叶梦兰焦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