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诡秘难明 有龙惊天舍狐去
谭浩一把摸到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心火立时降了下来。 这东西种族不明，真是什么野兽变化的，那就糗大了。他可没胃口像《聊斋》某男那样来个“贯革而入”。 谭浩静下心来，开始认真思索那些横亘在心里的问题。 完好无损光溜溜地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季节奇怪的地方，传说中山魈般的怪物，还有这个长着尾巴的“女子”------ 疑问太多，谭浩的脑袋都想疼了，却没发现怀中的“女子”正出现奇特的变化。 幽幽的月光照在那“女子”身上，间或微微地亮一下，像在呼吸一样。渐渐的那“女子”的额头自内向外透出朦胧的白光来，起初在月光下几不可见，后来开始变得越来越亮，里面有一个模糊的光核在缓缓地盘旋着。 此时谭浩合眼假寐，已经两个多小时没动静了，他决定稍稍休息一下，恢复一点体力。在危险的环境中根据判断抓住机会休息也是特种兵必修的本领。 光核突然一跳，亮度大增。 谭浩感觉光线变化，下意识低头看去。 那团光核从那“女子”眉间激射而出，嗤地一声轻响钻进谭浩的额头。 谭浩只觉眼前一花，却什么都没再看到，心下直犯嘀咕，莫非是自己梦魇了？ 那“女子”忽然睁开了眼，谭浩正在发呆，两人四目相对。 谭浩的动作很快，抓住她脖子的右手一紧，左手按住她反背的双手，两腿盘起来压住她的下肢和尾巴。 “要是动一下，就拧断你的脖子！”这段时间都说的是英语，谭浩现在脱口而出也是英语。 “你说什么？”那“女子”妙目忽闪，说得却是汉语，却语调古怪，很像江浙一带的方言。 俄滴乖乖，这妖怪居然口吐汉语，莫非是中国的妖怪？那自己是不是在中国？ 谭浩又用汉语说了一遍。 “嗯，奴家不动便是，只是这样搂在一起，实在羞煞人呢！”现在说的却是类似北方话的语调。 那女子“嘴里”说羞煞，脸上却笑吟吟地，哪里有半分羞涩？ “呃，你是什么东西？”谭浩直奔主题，头往前凑了凑直盯着她的瞳孔。 “东西？你！你------你居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那“女子”脸都青了，嘴唇直哆嗦，显是气得不轻。 谭浩冷笑一声：“少装蒜，你从棺材里爬出来，还长着一条大尾巴！难道还能说是人类？” “天呐！我大尾巴都露出来了，你连狐仙都认不出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语气满是鄙夷。 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谭浩还是震惊了，隐隐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狐-------狐仙？”谭浩定定神继续问道。 “奴家叫阿莲！你身手不错啊，练的是外门功夫吧？哼！要不是我刚脱困，哪会被你擒住！咦？我------我的------”阿莲神色大变，似乎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 露娜被惊醒了，攀着谭浩的肩膀问：“你们在说什么？” 谭浩苦笑道：“你先等等，我问个清楚。” 谭浩心里烦躁，手上捏了一下，低声喝道：“别废话，快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莲被他一捏，待要呼疼，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呸！你的手都不洗干净，臭死了！”等大手拿开能说话了，阿莲先冒出这句，一看谭浩眉毛又竖起来，赶紧续道：“这里应该是昆仑山，先前奴家被捉住就是在昆仑山脚。” 谭浩怒道：“放屁！昆仑山会有这核桃树？会有这地貌？” “那奴家就不知道了，不知道那些卑鄙的家伙有没有把奴家挪地方。”阿莲触动伤心事，神情黯然。 谭浩沉默一阵，缓缓道：“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是哪一年？” “哪一年？奴家怎么知道是哪一年，只知道是五百七十岁。那年周家庄出嫁大闺女，可好玩了！就是那年偷偷下山看稀奇，被人捉住的。唉，好大的雪啊！早知道听师兄的话。呜呜------奴家养的那小乌龟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阿莲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最后还抽泣起来。 谭浩对她什么小乌龟的完全不感冒，偏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山下的人说是哪一年？还有怎么称呼这个世界？嗯，称呼这个天下？” “谁知道啊！天下就是天下嘛！奴家下山这一回就被捉住了怎么知道。要是能修行到舞月期就好了，就不会被那两个臭道士------” 谭浩插话问道：“道士？道士会武功？有没有说是哪里的道士？” 被谭浩打断话头，阿莲有点不高兴：“有个屁的武功，会点小法术五行雷。他们自己说是什么武当通微显化真人的隔代弟子。” “你被关到那棺材里多少年了？” “你这人才奇怪！脑袋上被钉了那么多钉子，奴家神志全失，怎么知道有多久？” 对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菜鸟狐仙，谭浩彻底没辙了。 露娜再也忍不住：“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谭浩还没回答，阿莲好奇地问道：“她在咕噜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 ————————分割线———————— 日正当午！ “放开我吧，求求您了，这样也太难为情了！”大河之畔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不能放，你是有神通的妖怪，这一放反过来害我们怎么办？”谭浩一边说，一边猥琐地把阿莲往身上搂了搂，同时极目远眺对岸。 这大河可比长江宽多了！长江最阔处在南通狼山江面，盛水期可阔达九---十公里。而谭浩现在看着的这大河，据他目测起码上了二十公里！ 谭浩暗地咂舌，这是什么河？就算世界第一大河亚马逊河最阔处也才十二公里。 强劲的河风吹来，阿莲的长发拂到谭浩的脸上，有点酥痒的感觉。 “我，我已经失去你所谓的神通了，现在连尾巴都收不回去，我现在就是一个弱女子，你怕什么？”阿莲很郁闷，虽然被抱着走路不费力，可是一路上和谭浩贴身摩擦，又不能做什么，这感觉太不自在了。 谭浩不理他，出神地看着大河。 露娜紧了紧没袖子的长袍问道：“谭，我们怎么走？” 谭浩收回眼光，肯定地道：“往下游走。” 三个小时以后。 露娜走不动了，拄着木棍喘气坐在一段枯树上道：“不行了，休息一下吧，肚子也饿了。” 谭浩捏着阿莲的脖子踌躇着盘算：“要不要就结果了这个妖怪？” 阿莲见谭浩默不作声，她是玲珑剔透的人物，赶紧道：“休息一下也好，我手脚都被你们捆了，怎么也作不了怪。” 谭浩嘿嘿一笑：“你说说，留着你有什么用？” 阿莲身上恶寒，表情一窒，呐呐道：“晚上很冷，抱着我暖和点吧？” 谭浩杀机已起，脸上依然笑着，手里正待用劲捏断她脖子。 突地，大河上“咚”地一声巨响。 三人大惊，立即伏在地上。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在大河边一处断崖。谭浩慢慢探出头去，却见大河之上空无一物，只有滔滔江水，他迷惑地揉揉眼睛。 突然河水毫无由来地动了起来，一团亩许大的漩涡从无到有，由慢而快旋转起来。这时天空中击下一团黄色光团，临近水面时爆炸开来，“咚”的一声巨响过后，几个古奥的黄色大字扑进河里。 谭浩看得目瞪口呆，魔幻电影就是这景象啊！ 河水仿似发怒一般暴涨起来，一条水柱突兀地出现，然后是一条虎须鬣尾，身长百丈，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的东西腾空而起，怪吼声中直冲云霄。 “我草！”谭浩的嘴里已经可以塞进两个鸭蛋。这是龙啊！就和图画里看来一样的。 沉静了半晌，露娜悄声问道：“谭，怎么了？” 被谭浩压在地下的阿莲瑟瑟发抖喃喃自语道：“龙，好强大的气息------” 谭浩仰望天空，只见空中云如浪涌，几道风驰电掣的黄光在闪烁不休。 面对完全无法理解，可以毁灭自己犹如捻死蚂蚁一样的存在，谭浩默然不语，突地手里加劲低声道：“我不取你性命，但是我也不想和你这类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你自求多福吧。” 阿莲苦涩地张开嘴，挣扎几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谭浩站起来，对露娜招招手：“我们快走。” ————————分割线———————— 两天后。 谭浩估摸已经走了有上百里，还是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都看不到。他开始对阿莲的话怀疑起来，这世界真的还有人类存在吗？还是全部是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露娜身上的长袍被挂得七零八落，裸露的地方到处是细细的伤痕，两人一顿饱一顿饥的，但是她显得很坚强，跟在谭浩身后从来不叫苦。 这天，他们很幸运，谭浩砸死一只正在拱食蚂蚁的豪猪，这是他们猎获的第一只野兽。然后很顺利地升起了火，豪猪的油脂滴在火堆里发出“嗤嗤”的轻响，散发出愉悦的烤rou味道。 两人绿了眼珠子瞪着逐渐开始焦黄的rou块，不自觉地吞着口水。 忽然两人的眼睛对在一起，不由地都是会心地展颜一笑。刹那，一种共患难的温馨信任感在两人心里升起。 过了一阵，露娜轻声道：“应该熟了。” 谭浩取下兽rou，放在铺好的大玉兰叶上，稍稍凉一下，给露娜撕了一条腿子。 香喷喷的烤rou比起谭浩找来的莫名其妙的果子和植物块茎树皮好吃太多了，露娜第一口差点咬了舌头，然后被烫得嘶嘶吸冷气。 谭浩呵呵笑道：“慢点，没人和你抢的！” 露娜吸着气还没回答。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给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