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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葡萄酒

    韵钟勉力坐在地上,口中诵念着一串串玄奥的佛经,那声音从他咽喉中发出,结成一个个金色的“卍”字,纷纷涌向积圣钟的钟壁,而他仅剩的右手也频频挥动,将一阵阵佛光拍出,加持在积圣钟的内壁上。

    铜钟外,肆虐的能量夹杂着乱石咚咚地拍打着积圣钟,而积圣钟却岿然不动地立在那里,将其内的韵钟和斩云完美地保护起来。

    然而,韵钟此时已几乎是油尽灯枯了,他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巨大的脚印,将体内的所有灵力拍入铜钟后,便软到在地上。

    斩云用尽全身力气,将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的胸膛上那个巨大的脚印里不断涌出的鲜血,以及那断臂处白森森的骨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傻傻的问:“和尚,你没事儿吧?”

    韵钟虚弱地说:“好家伙,我已是将死之人,用尽最后一丝法力保护你,你都不肯叫我一声师父吗?”

    斩云面有愧色,尴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如当日和陈晓亮在一起,拜倒在张寿的身前,扯开嗓子,用颤抖的声音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礼即成,韵钟惨然一笑,道:“其实,涉足这滚滚红尘,这么多年,我也未曾堪破,今天能收你这样一个徒儿,也不枉我和尚在这红尘中白走一遭吧!”随后,他用颤抖的手扯开自己的僧衣,从怀里掏出一个染血的布袋,用虚弱的声音对斩云说:“这个布袋里,有我大半生的收集,我死之后,它就归你了,但是,你还得为我办一件事,也算是我临终的遗愿吧。”

    斩云双眼发红,双手瑟瑟发抖地将那个布袋接过来,却似轻若无物,颤声道:“师父请讲。”

    韵钟又将脖子上的那串舍利佛珠取下来,挂在斩云的脖子上,对其说道:“你出了这幻灵洞后,便去寻那落霞山腾龙寺中寻那腾龙寺方丈释空禅师,就说和尚我此生心愿已了,不必太过挂怀,这积圣钟和五十四枚舍利佛珠应该无归原主了。”

    斩云扶着韵钟,呐呐说道:“不会的吧,你就这么轻易死掉的,你还没有传我本事呢!”

    韵钟却惨然笑了笑,却一脸平静地对斩云训话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大千世界中,一切的因果缘由,有些东西该你拥有的自然会拥有,你自然会拥有,而不该拥有的你即便是绞尽脑汁也是取不来,你看,你这不是又着相了吗,你还是看开些吧。”看那说话的样子,竟然是一番高僧的模样。

    可斩云心中那里不明白,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大大咧咧的和尚,喝酒吃rou,贪恋女色,迷醉于滚滚红尘中物质的诱惑,然而,他却泰然自若地说:“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心中有魔,何不坦然面对?我这口钟叫做积圣钟,便是取自那集合众圣之贤德之意,其本身便有刚正不阿之气,我所行抢,行恶,只要心中并无恶意,便可御使这宏大佛法,为世间涤荡一切jian邪,我所行贪憎怨之业果,心中却无半分贪念憎恶,方可大成。”

    韵钟见斩云坐在当地也不说话,淡然说道:“好了,我心愿已了,这马上就要见佛主去了,以后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以后遇事需得多加小心,三思而后行,好自为之吧!”

    斩云一脸讶然:“见佛主?你真的要圆寂了?怎么这么快?”

    韵钟仍然盘腿坐在地面上,见斩云惊愕的表情,却淡然挥了挥衣袖,风轻云淡地说:“其实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在将死的时候还放不下,其实这么多年老衲早已看开了,你不用太过挂怀的。你应该暂时就没有什么危险了,等这事了,你就将老衲埋葬在这巨石阵中罢,每年的今天,如果你还有空的话,就抽点时间来看看我,别忘了给我多带几只烧鹅,美酒,哦,对了,最好给老衲弄点葡萄酒来,还有最好是法国进口的那种,实话说,老衲这辈子还真没喝过呢。”

    “我靠,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我这儿就有……”斩云忽然感觉时间屁颠屁颠的转圈,划出的轮廓都是如此荒唐,于是,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葡萄酒,一阵手忙脚乱地解了瓶盖,递到韵钟的嘴边,却又不无好奇地问道:“可是我为啥要和葡萄酒呢?而且还是法国的呢?”

    “因……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韵钟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一手接过葡萄酒,浅浅地缀了一口,轻轻地闭上眼睛,脸上的绷得紧紧的肌rou微微放开,如沐春风,看来是回味无穷了,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斩云,“哦,葡萄酒是这样的喝法吗?老衲有幸在电视上看见过。”

    斩云的脑海中,飘满了莫名其妙的问号,最后,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抬起头来,见韵钟依然坐在那里,双眼轻轻地闭着,等待斩云的回答。努力回想了一阵,这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喝葡萄酒要用高脚杯盛少量酒,先把酒杯放在鼻子前方闻其葡萄香味,然后喝少量含在嘴里而不要急于咽下去,并用舌尖在口内搅动一会儿方能尝出其味道的好与坏。可是我也没尝试过。因为一直很穷,那里玩得起如此高雅的东西啊……哦,对了,你感觉如何?”

    斩云见韵钟不回答,又呐呐地说道:“大……大概是这样吧,我也是偶尔在网上看到的,至于到底该怎么喝,咱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感觉这玩意儿有股酸酸的味道,不大喜欢,你说呢?呃,你倒是说话啊……”

    斩云自言自语地看了片刻,又看了看韵钟,忽然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用手去探韵钟的鼻息,却又如针扎了一般迅速缩了回来,心中豁然一惊:“他,他真的圆寂了……”急忙扶着韵钟的肩膀,声音急促而又颤抖:“喂!喂!和尚,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啊……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可是,不管斩云怎么摇晃,如何大声呼唤,呐喊,韵钟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脸上还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如沐春风,看来,他真的见佛主去了。

    斩云所不知道的是,在韵钟灵觉寂灭的那一刹那,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这个念头让斩云知道的话,估计会立刻跳起来指着他脖子义愤填膺地大吼:“和尚,你又耍我?”

    哦,在这里,我们不妨再请一下我们不大感冒的上帝他老人家出山探查一下他的灵觉吧,他好像是这么说的:“阿弥陀佛,这瓜皮真单纯,我勒个去,嘿嘿……”

    可惜,我们的斩云同学没有上帝这种视角,所以,他只能在明白过来韵钟真的圆寂之后,恭恭敬敬的拜服在他的身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您老人家真是大智若愚,好吧,您既然走了,那么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遗愿我会帮你完成的,还有,每年这个今天,我要不给你弄葡萄酒来和烤鹅来,我他妈就不是人我……”